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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张老三讲故事 > 第467章 盗墓灵异事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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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冰冷刺骨,如同无数根钢针,穿透衣物,扎进费春生的骨头缝里。湍急的暗流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拽着他的四肢,要将他拖入漆黑的河底。左肩的伤口在浑浊河水的浸泡下,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

他拼命划水,将头仰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混合泥沙气息的空气。身后岸边,手电光柱还在不甘地扫射,但已被奔腾的河水声和渐远的距离模糊。子弹的噗噗声停止了,或许是他们认为目标已被河水吞噬,或许是不愿在可能引来当地人的情况下继续明目张胆地开枪。

费春生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那些黑衣人绝不会轻易放弃。他顺着水流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向对岸模糊的轮廓游去。每一次挥臂都牵扯着肩伤,冰冷的河水不断消耗着他的体温和体力。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爷爷的脸、苏小青决绝的眼神、那块诡异的血玉……各种画面在脑中混乱地闪烁。

“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一股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他咬破舌尖,腥甜的味道和剧痛让他精神一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脚终于触到了河底的淤泥和碎石。他踉跄着爬上岸,瘫倒在冰冷的鹅卵石滩上,剧烈地咳嗽,吐出呛入的河水,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夜风吹过湿透的身体,带走本就所剩无几的热量。他强迫自己爬起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陌生的河滩,地势崎岖,远离小镇的灯火,只有月光在浑浊的河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远处,黄河如同一条愤怒的黑色巨龙,咆哮着奔向远方。

老河湾渡口……苏小青……

他必须赶到那里。他不知道苏小青是否成功逃脱,也不知道那里是否安全,但这是他们唯一的约定,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之前看地图的记忆,老河湾渡口应该在下游约五六里处,一个河道转弯的废弃码头。他不敢走河岸开阔地,那里太容易被发现,只能沿着河滩边缘,借助岩石和灌木的阴影,艰难地向前跋涉。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湿透的衣服沉重地贴在身上,伤口火辣辣地疼,寒冷让他的动作僵硬迟钝。他只能靠意志力强撑,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任何一丝异响——除了黄河永恒的咆哮,便是风吹过荒草的呜咽,以及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

一个多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水湾,水流在这里变得相对平缓。几块巨大的礁石如同沉默的巨兽蹲伏在水边,旁边歪歪斜斜地立着几根朽烂的木桩,隐约能看出曾经是个简易的码头。这里就是老河湾渡口了。

费春生躲在一块礁石后面,仔细观察。渡口废弃已久,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惨白地照着破败的景象。没有苏小青的身影。

他的心沉了下去。是被抓住了?还是出了意外?或者……她根本没打算来?

就在他心头被绝望和猜疑笼罩时,旁边一堆废弃的渔网和破船板后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如同鸟鸣般的口哨声,三短一长。

是约定好的暗号!

费春生精神一振,立刻以同样的节奏回应。

片刻后,苏小青从那堆杂物后敏捷地闪身出来。她也浑身湿透,马尾散乱,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手里紧握着那把战术匕首。看到她安然无恙,费春生莫名地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苏小青快步走近,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落在他被河水浸透后颜色更深、仍在渗血的左肩。

“死不了。”费春生摇摇头,声音沙哑,“你呢?甩掉了?”

“嗯,跳河后顺流漂了一段,在一个浅滩上岸,绕路过来的。”苏小青言简意赅,她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拿出一个小型急救包,“伤口必须处理,河水太脏,会感染。”

她不由分说,让费春生坐下,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他肩头湿透的衣物。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外翻,看起来触目惊心。苏小青动作熟练地用消毒水清洗,撒上药粉,然后用绷带紧紧包扎起来。她的手指冰凉,但动作稳定而专业。

“你懂医术?”费春生有些意外。

“家学。我爷爷教过一些外伤处理,野外生存也懂点。”苏小青头也不抬,打好最后一个结,“暂时止住血了,但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彻底清创,你失血不少,又泡了冷水,可能会发烧。”

处理完伤口,两人靠在礁石后面,短暂地休息,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共同的危险和刚才的互助,让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消融了不少。

“那些是什么人?”苏小青抱着膝盖,望着黑暗的河面,轻声问,“身手太好了,而且……根本不怕杀人。”

“不知道。我爷爷笔记里只说是‘他们’,穿黑衣。”费春生喘着气,“但他们目标明确,就是要血玉,而且对我们这些持玉者,格杀勿论。”

“为了阻止我们集齐五玉,解开诅咒?还是为了别的?”苏小青蹙眉沉思,“我爷爷临终前,反复念叨‘钥匙’、‘门’……还说‘不能让他们先拿到’。”

钥匙?门?费春生想起爷爷笔记里也提到“诅咒之钥”。难道集齐五块血玉,不只是可能解开诅咒,还能打开某种……“门”?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悬棺渊。”费春生拿出那张用油纸包裹、侥幸未被河水完全浸坏的地图,就着月光展开,“按照标记,从这里往上游走,进入老林子,找到一条叫‘鬼见愁’的峡谷,悬棺渊就在那峡谷尽头。但需要船,这段水路靠走不行,岸边是绝壁。”

苏小青凑过来看地图,她的发梢滴着水,落在泛黄的图纸上。“这荒郊野岭,又是深更半夜,去哪里找船?”

两人陷入沉默。是啊,后有追兵,身负重伤,前路艰险,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绝望的情绪再次悄然蔓延。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若有若无的摇橹声,伴随着低沉的哼唱,顺着水飘了过来。

那哼唱声苍老、沙哑,调子古怪而古老,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费春生和苏小青同时一震,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河湾上游的黑暗深处。

渐渐地,一艘黑乎乎的小木船,如同鬼魅般从阴影里滑了出来。船很小,只能容纳两三人,船头挂着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船尾,不紧不慢地摇着橹,那诡异的哼唱声正是出自他口。

月光照亮了那身影的大概轮廓——一个极其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仿佛几十年没换过的、油光发亮的黑布衣裳,脸上皱纹密布,如同干裂的河床,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油灯光下,闪烁着浑浊而难以捉摸的光。

他显然早就发现了礁石后的两人,木船不偏不倚,径直朝着他们藏身之处缓缓驶来,最后在离岸几米处停下。老头停下摇橹和哼唱,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们。

“外乡人……”老头的嗓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本地土腔,“要搭船么?”

深更半夜,荒废渡口,突然出现一个唱着诡异小调、主动搭讪的古怪老艄公?这情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性。

费春生和苏小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戒备。

“老人家,我们去上游。”费春生试探着开口,没有暴露具体目的地。

老艄公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像是在笑,又不像。“上游……‘鬼见愁’?还是……更里面的‘死人沟’?”他浑浊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费春生包扎着的肩膀,又掠过苏小青紧握匕首的手。

两人心中剧震!他怎么会知道“鬼见愁”?甚至还提到了地图上都没有标注、但爷爷笔记里隐约提及的“死人沟”?

“你知道路?”苏小青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这河上漂了一辈子喽……”老艄公慢悠悠地说,目光重新投向漆黑的上游河道,“啥子路不晓得?活人的路,死人的路……都晓得。”

他顿了顿,转过头,那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奇异的光闪过:“不过,那地方……可不兴去啊。水猴子扯脚,山魈勾魂,还有……嘿嘿……不干净的东西哩。”

他的话语如同带着寒气,让本就湿冷的两人更是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我们要去。”费春生斩钉截铁地说,他按住胸口,那里血玉传来一丝稳定的温热,似乎在对抗着老艄公带来的诡异感,“开个价吧。”

老艄公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那块隐藏的玉佩。他慢吞吞地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头。

“三百?”苏小青问。

老艄公摇摇头,声音沙哑而清晰:“三块……你们身上那种,带着‘血气’的石头。”

费春生和苏小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知道血玉!而且开口就要三块!他到底是什么人?!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苏小青的匕首已经微微抬起,费春生全身肌肉绷紧,准备随时暴起。

看到他们的反应,老艄公却突然“嘎嘎”地怪笑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河湾回荡,格外瘆人。

“吓唬你们的喽……”他止住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三百块,现钱。送你们到‘鬼见愁’入口。再往里,船进不去,水太急,石头多。”

费春生和苏小青惊疑不定,完全摸不透这老头的路数。他刚才的话是信口开河,还是意有所指?

“怎么样?走不走?”老艄公催促道,指了指身后漆黑的河道,“天快亮了,等天亮了,有些‘东西’……可就不好走喽。”

他的话里似乎充满了暗示。是暗示追踪者?还是别的什么?

费春生看了一眼苏小青,苏小青微微点头。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留在这里,天亮后更容易被黑衣人找到,而且他的伤势也需要尽快找个安全地方处理。这老艄公虽然诡异,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好!三百!”费春生掏出湿漉漉的钱包,数出三张鲜红的钞票。

老艄公接过钱,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然后示意他们上船。

费春生和苏小青小心翼翼地踏上摇晃的小木船。船身吃水微微下沉,老艄公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缓缓摇橹。

木船离开渡口,逆着湍急的黄河水流,向着上游那片更深、更浓的黑暗中驶去。船头那盏孤灯,在无边的黑暗里,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翻滚的浊浪,仿佛随时都会被四周的黑暗吞噬。

老艄公不再说话,也不再哼唱,只是沉默地摇着橹,佝偻的背影融入夜色,仿佛他本就是这黑暗河流的一部分。

费春生和苏小青并肩坐在船中,背靠着背,既能互相支撑,又能警惕前后。河水拍打着船帮,发出单调的哗哗声。两岸的山影在夜色中如同匍匐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艘渺小的木船。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身边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艄公。

悬棺渊的入口,就在这片黑暗的前方。而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揭开诅咒的线索,还是更深的陷阱与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