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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张老三讲故事 > 第248章 天池水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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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跌跌撞撞地冲进天池村时,夕阳已经将长白山染成了血色。村子里异常安静,大多数门窗紧闭,只有几户人家烟囱里飘出了细弱的炊烟。她直奔村西头的老宅——那座母亲出嫁前居住的木质结构房屋,如今已被岁月侵蚀得歪斜破败。

老宅的门锁早已锈蚀,林夏用老吴头的短刀轻易撬开了它。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仿佛不情愿向这位林家的女儿敞开尘封的秘密。屋内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草药的气息,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危险的吱呀声。

\"阁楼...\"林夏喃喃自语,想起老吴头临死前的话。她找到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木板已经腐朽,每踏一步都像是在冒险。

阁楼比想象中的更加昏暗,仅有的一扇小窗户也被蜘蛛网和灰尘覆盖。林夏用短刀挑开蛛网,让微弱的光线透进来。阁楼堆满了旧家具和箱笼,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她的目光立刻被角落里的一个物件吸引——一个约两尺长的雕花木盒,盒盖上刻着莲花与鱼的图案,正是母亲当年经常独自凝视的那个。

林夏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跪在木盒前,发现盒盖上有一道精致的铜锁。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铜钱,一个念头闪过——母亲临终前说过这铜钱是\"钥匙\"。

铜钱完美地嵌入锁孔,轻轻一转,伴随着机关弹开的清脆声响,盒盖缓缓升起。盒内分为两层:上层是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和几页泛黄的信纸;下层则用红绸包裹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刀刃呈现出不自然的青黑色,刀柄上缠绕着已经褪色的红线。

林夏首先拿起那几页信纸,立刻认出了是母亲娟秀的笔迹。这是母亲的日记,日期定格在1985年夏天——正是母亲跟随父亲离开天池村的那一年。

\"父亲终于告诉我真相。林家女子世代都是'媒介',每隔六十年,当天池中的'那位'饥饿时,就需要一位林家女子引导祭品。1959年本该是我,但父亲不忍心,代替我完成了部分仪式。代价是七个村民的生命,和父亲永远的疯狂...\"

林夏的手指微微发抖,信纸上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

\"现在'那位'又开始活动了,村里已经有两个孩子失踪。父亲说这次必须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我不敢想象自己站在湖边,看着活人被拖入水中的场景...地质队的李同志说可以带我离开,我决定今晚就走。原谅我,父亲...\"

日记的最后一段墨迹模糊,像是被泪水浸湿过: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想活下去。父亲说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那位'会记住林家的血脉。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女儿...天啊,但愿永远不会...\"

林夏胸口发闷,仿佛有人在她心脏上压了一块石头。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些,她只说过天池村是个迷信落后的地方,永远不要再回去。

她颤抖着翻开那本古籍。书页已经发黄脆化,但上面的毛笔字依然清晰可辨。这是一本记载天池水怪起源和林家与之契约的手抄本,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明朝万历年间。

\"万历二十三年夏,有道人号玄真子至天池,言欲借水府灵气修炼长生。携童男童女各七,入水七日不出。第八日,天池水赤,唯道人浮出,然半身为鱼,状甚骇人...\"

林夏屏住呼吸继续阅读。根据记载,那位叫玄真子的道士试图通过某种邪术将自己与天池中的\"龙鱼\"(可能是古代对巨型哲罗鲑的称呼)融合,以获得长生。仪式出了差错,导致他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需要定期食用活人维持存在。

\"...林家先祖为道人俗家亲属,被迫立下血誓,每甲子需献祭活人七名,并由林家女子为媒介,否则水怪将上岸食尽全村...\"

书中详细记载了每次祭祀的情况,最近的一次正是1959年。那一页贴着几张发黄的照片,林夏惊恐地认出年轻时的母亲和外公。照片中外公站在湖边,身后绑着七个村民,而年幼的母亲则被几个穿军装的人控制着。照片边缘写着\"绝密的字样。

林夏翻出一叠钉在一起的资料,是张教授留下的军方档案复印件。文件证实了1959年军方确实在天池进行过秘密实验,试图利用水怪的生物特性开发武器。实验以灾难告终,七名\"志愿者\"和三名科学家死亡,项目被紧急叫停。档案最后注明\"等待下一个活跃期\"。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张教授...\"林夏喃喃自语,突然明白为什么军方对这个传说如此关注。

她继续翻阅古籍,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幅精细的图画: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从湖中升起,岸边站着一名手持特殊匕首的女子,身后跪着七名被捆绑的人。图画旁边记载着完整的祭祀仪式流程,以及一段警告:

\"...媒介必为林家处子,持此鱼肠刃刺祭品心口,引其血入水。若媒介不从或逃亡,则水怪可上岸三日,必食媒介全族...\"

林夏胃部一阵绞痛。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恐惧,也明白了为什么水怪对\"林家的女儿\"如此执着。她机械地拿起盒中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柄上的红线突然显得像血管一样令人不适。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了。远处传来天池方向的水声,比平时更加响亮,更加不祥。林夏想起陈昊的话——天黑后\"祂\"就能上岸了。

她迅速将母亲的日记和古籍塞进背包,握住那把鱼肠刃和老吴头的短刀。刚准备离开,阁楼的地板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震动,紧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刺耳声响。

林夏僵在原地,听到楼下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随着地板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不是人类走路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蹼足动物在湿滑地面拖行身体的声音。

\"林家的女儿...\"一个湿漉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音调古怪,像是人类语言通过鱼鳃过滤后的产物,\"我知道你在家...\"

林夏屏住呼吸,悄悄退到阁楼最远的角落。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攀爬声——那东西正在用爪子勾住每一级台阶,缓慢而坚定地向阁楼逼近。

阁楼入口处的活板门被猛地撞开,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黑暗中。那是陈昊,但又不完全是——他的皮肤上出现了细密的鳞片,眼睛变成了鱼类的玻璃状,嘴角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找到你了。\"那个声音从陈昊变形的喉咙里发出,同时伴随着水下气泡般的杂音,\"祂很饿...等了六十年了...\"

林夏紧握双刀,强迫自己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睛:\"放开陈昊。\"

\"陈昊自愿的。\"那东西歪着头,动作诡异得像是在水下漂浮,\"就像1959年一样。虽然那次仪式不完整...但这次不会了。\"它突然向前爬了几步,\"把刀放下,林家的女儿。仪式需要你清醒地完成。\"

林夏后退到窗边,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玻璃。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刹那间,一连串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一个穿着50年代服装的少女(母亲?)被绑在湖边木桩上哭泣;七个村民被推入水中,水面瞬间染红;一个面容扭曲的老人(外公?)手持鱼肠刃,眼中流着血泪;穿军装的人记录着一切,脸上带着冷酷的兴奋...

这些画面带来的冲击让林夏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占据陈昊身体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它突然加速爬来,变形的爪子几乎碰到林夏的脚踝。

在本能的驱使下,林夏挥动老吴头的短刀,符文再次爆发出金光。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陈昊的脸上浮现出真实的痛苦表情。

\"陈昊!\"林夏大喊,\"如果你还在里面,就反抗它!\"

陈昊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脸上的鳞片时隐时现,声音也在人类与非人之间切换:\"帮...我...不能...控制...\"他的左手突然抓住自己的右手腕,像是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林夏抓住这个机会,冲向窗户,用刀柄击碎玻璃。就在她准备跳窗逃生时,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林夏!杀了我!\"

她回头看去,陈昊的脸完全恢复了人类模样,眼中满是痛苦与清醒:\"它在我的脑子里...我自愿让它进来...我错了...求求你...\"

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扑来。林夏没有犹豫,鱼肠刃划过一道青光,精准地刺入陈昊的胸口——但故意偏了几寸,避开了心脏。

陈昊的身体僵住了,伤口处流出的是暗绿色黏液而非鲜血。他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猛地后退,从伤口处开始,他的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迅速萎缩。

\"你...会...后...悔...\"那声音逐渐减弱,陈昊的身体瘫软在地,皮肤上的鳞片迅速褪去。

林夏没有停留,翻身跳出窗户,落在屋后的草丛里。她刚跑出几步,就听到老宅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整栋房子都在颤动——那不是陈昊的声音,而是来自更深、更古老的存在。

天池水怪彻底被激怒了。

林夏拼命向村子中心跑去,耳边回荡着古籍上的警告:\"若媒介不从...水怪可上岸三日...\"她只有三天时间找到阻止水怪的方法,否则整个村庄——或许更远的地方——都将成为那个四百年前失败实验的牺牲品。

村口的老槐树上,一面破旧的铜锣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林夏想起老吴头曾经说过,那是\"驱邪锣\",只有在水怪上岸时才能敲响。她深吸一口气,抓起木槌,用尽全力敲响了铜锣。

沉闷的锣声在夜色中回荡,如同一声悲怆的叹息。很快,村中各处响起了惊慌的喊叫声和关门声。老人们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天池水怪的猎食之夜开始了。

林夏望向远处黑暗中的天池方向,那里的水面反常地泛着磷光。她握紧手中的鱼肠刃和母亲的日记,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与那个半人半鱼的怪物不可分割地纠缠在一起。四百年的轮回,终于落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