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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二人相见,自然是倍感亲切。阿史那拖钩紧紧握着侄子的手,细致地询问了他一路上的遭遇。随后,他直言不讳地说:“拔打,如今四王子有了汉国晋王的相助,很可能夺回汗位。你空有一身好本领,大汗却视而不见,不如就随我一起投靠四王子吧。”

阿史那拔打在军中长期遭受排挤,早已心生不满,见叔叔相邀,便爽快地答应了。接着,他好奇地问道:“既然汉国晋王在相助四皇子,那四皇子为何还要派叔叔来攻打汉国的城池呢?”

阿史那拖钩解释道:“这是晋王手下将领的要求,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汉人嘛,最喜欢内部争斗。可能是晋王自己想当汉国的皇帝,想借此机会占领长安。我们这次只是佯攻,能攻下当然最好,攻不下也无妨。过两日晋王手下将领会带兵赶来,到时候我们与他假装厮杀一阵,便即投降。这样,他们就能骗开长安的城门了。”

阿史那拔打点点头,道:“就依叔叔的。”随后,他命令自己手下与阿史那拖钩兵合一处。

叔侄两人商议一番,均想在汉军赶来之前攻破长安,以便捞些好处,于是决定仍然继续攻城。

贺平峰见突厥来了三万援军,又开始害怕起来。却听沈云飞道:“将军,突厥人来到太过突然,我们毫无准备,城头滚木与礌石等物,已然所剩无几。此刻突厥又来援军,情况更是不容乐观。末将认为,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今晚趁黑偷袭他们营寨。”

贺平峰闻言,却只是摇头,眼神中满是恐惧,喃喃自语:“不行,太危险了。”突然间,他灵机一动,说道:“你让士兵们去拆百姓的房屋,用那些房梁砖石做滚木礌石。”

沈云飞闻言,心中一沉,连忙说道:“大帅,拆百姓房屋,可能引发民愤,对守城极为不利。况且建造房屋所用石料,也不适宜用作守城之用。”

贺平峰见沈云飞质疑自己的命令,心中大怒,但他知当前守城,还需依仗此人,便压下怒火,未在脸上显露出来,只说道:“城破了,谁也跑不了,为了守住长安城,牺牲一些房屋又算得了什么?”

沈云飞知贺平峰胆小畏战,目光短浅,但主帅之命,不得不从,他只得暗自叹息,走下城头传达命令。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突厥军队便再次猛烈攻城。城中的守军们虽然奋勇抵抗,无奈敌军人数众多,攻势如潮,随着城头储备的礌石逐渐用尽,守军们不得不使用砖石瓦块等物反击。

这些简陋的武器杀伤力实在有限,难以抵挡突厥士兵的凶猛攻势。激战中突厥士兵几次登上城头。幸亏沈云飞等几名偏将拼死血战,将登上城头的敌人一一斩杀,暂时稳住了城头的局势,但守军们的伤亡不断增加,士气逐渐低落下来。

贺平峰眼见敌兵势众,己方守城之物已然用尽,心想:“此城看来是守不住了,不如早点投降,也许还能保住性命”念及于此,他叫来亲信陈岩,与之商量投降事宜。

正在这时,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地平线上隐约现出一片黑影。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些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一支骑兵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宛如一群钢铁铸就的勇士,朝着长安滚滚而来。

贺平峰见敌人又来援军,再也保持不住大将军的威严,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心中万般后悔没能早点投降。却听陈岩大叫一声:“将军,是我们的人。”

贺平峰一愣,挣扎着爬起来,手扶城墙,放眼望去,只见这支骑兵飘扬的战旗上,赫然是“晋北人民子弟兵”几个大字。

阿史那拖钩眼见城破在即,汉军却突然赶到,情知已无机会再去掠夺城中百姓,心中满是沮丧。跟侄子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士兵调转马头,朝着这支骑兵迎了过去。

突厥士兵们都已收到通知,只是象征性地冲出几十丈远,刚和来兵接触,便纷纷扔了兵刃,准备下马投降。

赶来的这支骑兵,正是全部由羯人组成的子弟兵第七师。师长冯东祥感念刘轩的知遇之恩,开战以来,一直奋勇当先,立下不少战功,此次更是主动请缨,担任了先锋之职。

他见突厥人数虽众,但士气低落,毫无斗志,还未交战便开始投降,不禁诧异。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容不得他多想,于是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骑兵冲入了突厥队伍之中。自己也是身先士卒,挥舞着双头枪,策马奔腾,直取敌军主帅。

那些突厥士兵本以为他们只需做做样子,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谁曾想这支“盟军”上来便大开杀戒,一时间都有些发蒙,待见主将阿史那拖钩也被挑落马下,方才如梦初醒,纷纷捡起武器反抗。尽管他们猝不及防,失了先手,但人数占优,且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付出了几千条性命的惨重代价后,终于稳住了阵脚,在阿史那拨打的指挥下,与第七师展开了激烈地厮杀。

沈云飞等守城将领见有援军到来,精神为之一振。但很快发现援军人数明显处于劣势,尽管士兵们奋勇杀敌,但在突厥人的凶猛反攻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不禁焦虑起来。

偏将王永超性子最为急躁,他快步走到贺平峰跟前,急切地说道:“大帅,我们的援军已到,此时正是里应外合,将突厥人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为何不冲出城去,与援军一同作战?”

贺平峰双腿还有些发软,刚刚被手下扶到椅子上坐下。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摆出大将军的派头,说道:“不急,先让他们厮杀一会,看看形势再说。”

另一名偏将李二狗闻言,也忍不住说道:“元帅,突厥主将方才毙命,此刻军心散乱,正是歼灭他们的最佳时机啊!若等他们重新组织起来,恐怕再难有这样的好时机了。”

贺平峰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把手,怒道:“你们知道什么?此时我们若是贸然出城,万一落败,突厥人趁势掩杀进城,那该如何应对?我们不能拿整个长安城的安危来冒险!”

王永超和李二狗情知贺平峰畏战,如此说词只是借口,心中大为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暗自生气。

不仅他们二人,城头上守军皆是热血男儿,见前来营救他们的本国士兵在城外奋勇杀敌,而主将却不许他们出城相助,心中也都大为不忿。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渴望,每当看到一名子弟兵战士倒下,心头便如被刺了一刀般难受,恨不得立刻冲出城去,与突厥人决一死战。然而,军令如山,他们只能按捺住心中怒火,继续站在城头观战。

城下,两军已经厮杀了两个多时辰。数万人白刃肉搏,没有战术技巧,只有双方力量与意志的对决。场面是何其壮观,又何其悲烈。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相同的战损之下,人数多的一方肯定占据优势,随着一个个羯人士兵坠落马下身亡,第七师的士兵们逐渐落入了下风,但他们兀自咬牙坚持,无一人退缩。

冯东祥作为师长,亦是亲自下场。在刺死阿史那拖钩后,又枪挑了十余名突厥勇士,自己也是两处负伤。此时,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脸上更是血汗交织。再次将一名突厥士兵刺死之后,他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人力终有极限,此时冯东祥已疲惫至极,连握着双头枪的双手,因用力过度,都在不停地颤抖。然而,他并未放弃,而是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定下了最后一个目标——死之前,再杀死五个突厥人。

就在这关键时刻,战场后方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那是子弟兵独有的冲锋信号,子弟兵后续部队终于赶到了战场。

张红旗骑马立于帅旗之下,根据战场形势,很快做出了判断,果断命令向左和石宝新率部左右合围,对突厥人形成了夹击之势。

突厥士兵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汉军还有如此强大的后援。他们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慌乱,士气开始迅速下滑。而当向左带兵杀到跟前时,他们更是领略到了子弟兵四师的强悍战力。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突厥勇士们,在汉军的铁蹄下颤抖、溃败,战场形势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战场,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近四万突厥士兵,全部被歼灭在长安城下。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胜利的背后是无数勇士们的牺牲与付出,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扞卫了这片土地的安宁与尊严。

沈云飞站在城头,眼中含满了热泪,他摘下自己的头盔,对着城下深深一躬。一众守军见此,也纷纷效仿。这一躬,是他们对子弟兵将士们英勇无畏、舍生忘死的崇高敬意。这一躬,也表达对自己没能出城,同子弟兵并肩作战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