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苦着脸,非常认同。
又是一个绸缎庄,云清婳选了一匹橘色蜀锦跟一匹黄丹色丝绸,“哪一匹好看?”
裴墨染摸不着头脑,差不多的布料,有什么好看难看的?
他正想说都好看,身后便有人道:“都好看。”
声音十分耳熟。
云清婳、裴墨染循声望去,只见靖王跟云蓉正在挑选蜀锦。
“都好看,都好看,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云蓉眼神一凛,咄咄逼人的质问。
靖王防御性的后退半步,他解释:“蓉儿,这两匹布差不多。”
“差不多?一匹是秋香色,一匹是鹅黄色,你敷衍我?!”云蓉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
靖王痛得闷哼,面皮涨红,他一扭头就看到了裴墨染。
裴墨染幸灾乐祸地笑了。
这个没出息的蠢货!
当街被女人欺负成这样!
云清婳跟云蓉交换了个眼神,二人携手去挑布。
靖王像是看见了救星,跟云蓉说了什么,快步走上来,“皇兄……”
裴墨染立即示意他噤声。
“咳咳,四哥跟四嫂也在花朝节出游啊。”他揉着胳膊,面色窘迫尴尬。
裴墨染颔首,他轻蔑地瞥了靖王一眼,“有点出息!当街被女人叱骂像什么话?!”
“唉……”靖王看到腾不出手的王显,苦不堪言地叹气,“皇兄也走了很久吧?”
裴墨染像是找到了知音,他叹了口气,“三条街了。”
靖王怜悯地看着他,因为前面还有三条街!
他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道:“皇兄,我怀疑云家祖上有武将血脉。”
“我跟你可不同,被女人打,也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蛮蛮已经很久没打他了。
靖王像是霜打的茄子,恹恹地垂下了脑袋。
正说着,云清婳又挑了一匹青色的布,一匹湖蓝色的布。
“夫君,哪一匹好看?我想给孩子做衣裳。”她问。
靖王抬起脸,好奇地看向裴墨染。
裴墨染吸取教训,他随手指着湖蓝色那一匹,“这个。”
云清婳颔首,“为何?”
裴墨染懵了,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沉默了半晌,他随口胡诌,“因为青色这匹显腰粗……”
他心想,这次应该没有问题。
上次御前有个老嬷嬷穿,就是如此。
话音刚落,靖王、王显不约而同露出惊骇的眼神。
“四哥,你要不要再看看呢?”靖王面色凝重,别有深意地提醒。
“是啊,您再想想啊。”王显着急地说。
“嗯?”
裴墨染不解,“就是显腰粗,还显黑。”
扑哧——
周围的许多顾客都笑了。
下一瞬,云清婳走上前,笑中带着些许狰狞,“嫌、我、腰、粗、了?”
裴墨染眼眸瞪圆,陡然反应过来。
蛮蛮今日穿的襦裙正是青色。
他惊恐地摇头,“不、不……”
她的眼神一厉,伸手拧着他的耳朵,“嫌我腰粗了是吧?”
“我没有!蛮蛮身材轻盈纤细,怎会腰粗?我说的不是娘子。”裴墨染忙不迭解释。
云清婳反问:“那是谁?”
“……”他不敢说。
靖王躲闪到一边,为云清婳让出场地。
“娘子,我看错了,其实青色那匹更好看。”他立即改口。
裴墨染用气音道:“娘子、娘子,好多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云清婳狠狠剜了他一眼,放开他,转身就走。
裴墨染让飞霜将两匹布都买走,匆匆跟了上去。
靖王下意识揉了揉耳朵,眼神又惊恐又幸灾乐祸。
“蛮蛮,你别气了,我胡说的。”裴墨染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云清婳的手。
“别碰我!”她想甩开他。
可裴墨染却抓得更紧,“蛮蛮,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一定让你满意。”
“你当是考试呢?还补考?”云清婳想要甩开他的手。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跑来,“娘亲,我要玩那个。”
云清婳立即不挣扎了,与裴墨染扮演和睦。
承基、辞忧指着远处的古树。
许多人都在古树上系红绳祈福。
“你们想许什么愿啊?”云清婳弯下腰问。
承基、辞忧摇摇头,一脸狡黠,“娘亲真坏,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云清婳:……
这两个小机灵鬼,比她心眼子还多。
云清婳带着孩子去了前面的城隍庙的古树前买了两个祈愿牌,她把毛笔递给他们,“可是不说出愿望,你们会写字吗?”
承基、辞忧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捏着毛笔写了起来。
裴墨染方才排队买了花糕,他将花糕递到云清婳嘴边。
云清婳咬了一口,好奇地瞥着孩子的祈福木牌。
二人利用身高优势,鬼鬼祟祟地偷瞄木牌。
跟料想的一样,孩子会写的字不多,但是他们在画画。
画上是四个简陋的小人,应该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
裴墨染的嘴角上扬,心中感到一阵暖意,他在云清婳耳边道:“没白疼这两个逆子。”
云清婳的眼神复杂。
蓦地,她的掌心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又是一枚符箓。
狗男人,尽送这些廉价的东西!
她正想张嘴骂他,裴墨染立即道:“蛮蛮,这次不是永结同心符,是平安福。我还是有进步的吧?”
“???”她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王显也一头雾水。
哪来的进步?
裴墨染正色解释:“上次的永结同心符的确不太实用,但平安符总实用吧?”
“……”
云清婳咬牙切齿:“省钱别省在我身上,以后再送我这些廉价的玩意儿,就给我滚!”
裴墨染深吸一口气,像是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你掉钱眼里了?我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你这个女人懂不懂情调?”
“情调?”云清婳被气笑了,“让人喜欢的小礼物才叫情调,你只取悦了你自己。”
他语塞。
王显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对,他都替皇上着急。
皇上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
但也不怪皇上,皇上年仅十二岁便去了西北军营,对他们这些血战沙场,朝不保夕的人而言,除了兵器跟温饱,平安便是最珍贵的礼物。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裴墨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