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年的话砸在聿川的心上，字字都砸到他的旧伤。
他的确是家境贫寒，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他的确，没有能力，给白楚太多的物质，他承认的。
可他从未幻想过，自己能够和她一直在一起。
他只想，只想陪着她，度过这一段时间，拥有这一段时间，在她的病治好之前，只要这么一段时间，就足够了。
他从未敢奢望更多的。
他垂着手，站在那里，感觉，有些无力，不知道该为自己辩驳什么。
“晏阿姨，我......”
厉琛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上前，一旁的白楚先开了口：“妈，够了，真的够了！别闹了行么！”
“川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没有错，不怪他，妈，别再逼我了行么！”
“你真的对我好为什么要我去害琛哥？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连我崩溃了都不知道，妈，我们收手把吧，收手不行吗？”
“你不要这么说川哥，没有川哥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妈，我要反对你一句话，我可以嫁给川哥，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川哥，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一辈子，都在一起！”
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白楚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心，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
突然发现，原来，突破一下，也没有那么难。
“你疯了？那小子给你吃迷魂药了！阿楚，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怎么能看上这种人呢！”
“晏阿姨，我跟聿川认识的比阿楚要久，我想我更有资格来评判他。”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绝不是，他曾经确实很贫困，可贫困并不意味着他人格恶劣，他对阿楚是真心的。”
“当然，站在您的立场上，您厌恶他、不理解，这都是正常的。”
“但我必须得跟您解释一下，阿楚住在聿川那是我们共同商量的结果。”
“阿楚病了，晏阿姨，这件事您知道么？”
“什么病？我们阿楚好好的，怎么可能有病！”
“是精神类的疾病，晏阿姨，您这么在意阿楚，从前就从来没发现过么？”
“我......”晏年一时语塞。
“医生说阿楚压力太大了，简单来说，被逼的，晏阿姨，不让阿楚回家是我的主意，您有气就冲我来，但我们的初心只是想帮阿楚治病。”
“治什么病？我们阿楚能有什么问题，都是你们瞎说的！厉琛，谁不知道聿川是你的人！你们沆瀣一气，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我肯定要追究到底的！”
“你们这群人，给我等着，我把你们全都给送进去！”
“妈，够了，真的够了！”
“就是啊阿年，你看你，别着急，急也没用是不是，我相信，阿琛他们不是这样的人，聿川也不是你说的这样，你看阿楚和聿川，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能管得太厉害了，即便是真的谈恋爱了，我们也得尊重他们不是？”
“司月皎，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事儿都没人知道是么？”
晏年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就连厉承均也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晏年，你瞎说什么！”司月皎听到晏年的话，明显慌了。
“瞎说？我瞎说？我今天还就要把一切给说出来！既然你们都想毁了我！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下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别想给我好过！”
“当初林以棠是怎么死的，你们夫妻俩最清楚不过了，在这装什么装呢？”
“司月皎，你在美容院故意接近林以棠，给她用了吃了不知道什么的产品。”
“厉承均，你早就想让林以棠死了吧，你这点小心思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是么？”
“别这么看着我！在想我怎么知道的是么？你去教堂忏悔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你是该忏悔！像你这种人还活着你是该忏悔！”
“这些事情这些年我都没说出来，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夫妻俩合伙把林以棠给烧死的！你们两个杀人凶手！”
“你们让林以棠深度沉睡，她睡着之后又伪装了火灾现场，厉承均，你是真的贪！就为了继承妻子的遗产，就把妻子给杀了！”
“你胡说！晏年，造谣可是犯法的！”厉承均还在挣扎。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今天才说出来？”司月皎却很是冷静，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承认，我有自己的私心，我本来想着，先把阿楚嫁给厉琛，再拿这件事跟你们谈判，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拿捏住你们厉家，你们厉家就得一辈子把我阿楚当成祖宗供着！”
“我都计划好了，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可你们所有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呵，一次又一次，就连阿楚也不听我的，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好可笑！”
“爸，她说的，都是真的？”厉琛一脸不敢相信看向厉承均。
他无法接受，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他一直寻找的真相，寻找的凶手，竟然是厉承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妈妈啊爸！”
“阿琛，你不懂，是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爸！”
“你妈妈看不起我！从一开始她就看不起我！婚后她也一样看不起我！我就是喝多了酒，打了她一巴掌，想给她立立规矩，她就要跟我离婚！”
“我不想跟她离婚！我都跪下求她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
“当时我的公司正在起步期，她要撤资，要跟我离婚，那不是要我的命么！”
“阿琛，你也是男人，你也大了，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她就要跟我离婚！不就是打了一巴掌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因为这点破事就要离婚！你说这女人还能要么！”
“别碰我！你别碰我！爸，你一直不让我去查，是因为，凶手，就是你自己，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