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哑口无言,满肚子理由被目暮警官一句话噎了回去。
第三位死者出现时,他脑子发热昏了头,正在追逐破窗逃走的平田秘书,拿不准驻岛警察做没做这种糊涂事。
十二年前,他能一声不吭,把麻生桑的乐谱存到仓库;
昨天晚上,他能因为“菩萨看不过眼”和“怕丢”,挪走川岛尸体,收起凶手留下的乐谱;
那么今天,他一声不吭,收起死者上吊的垫脚物品,似乎不是不可能。
毕竟没怎么遵守过规章制度——
“他没这么做!”毛利兰想起当时的画面,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反驳道:
“我在他用钥匙打开仓库门后,跟着一起进去,亲眼看到西本桑的脚下只有这封沾了血的‘遗书’。”
“对呦。”
驻岛警察突然出现在门口,“我要找麻生桑留下的手写乐谱,没来得及帮忙收拾东西……”
合着你还真打算这么做!
考虑到他的年纪,室内沉默了一瞬,很快展开下一阶段讨论。
“西本桑不是凶手。”
“对,”目暮警官总结道:“第一起命案,凶手是在海边溺死川岛英夫,再拖到公民馆安置钢琴的房间内……”
目暮警官他们梳理着案情。
江户川柯南从驻岛警察的手中拿过乐谱,准备解析。
君遥拉着琴酒凑过去,瞄了一眼,明白他们口中的暗号是怎么回事儿。
毛利兰见她一眼就看穿,又好奇这次的案件,顶着黑泽先生的压力走到旁边,配合着目暮警官的话语说起详细情况。
江户川柯南原本想要阻止,只是感受到来自琴酒的压力,加上他也需要捡回散落的线索,便缩在一旁扮演好奇的小学生。
“……川岛桑是竞选村长的候选人之一,据说是岛上最大的资本家,有可能拿下岛民的大部分选票。
我们当时在这里等着法事结束,听到《月光》的第一乐章冲进琴房,发现他伏在钢琴上。
旁边的录音机播放着钢琴曲,背后、地板有拖拽的痕迹,上面还有泥沙和海水残留。
当时是成实桑帮忙验的尸,她是诊所医生,给出初步推论,说死亡时间在发现的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前。
对了遥酱,抬起的钢琴键盘盖子后面藏着一张乐谱,解析出来的内容是「明白吗?下一个就是你」……”
琴酒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握了下捏在掌中的手,感受到回握的力度,目光沉了几分。
江户川柯南因为小兰的讲述,想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大叔腿上,睡得浑身不舒服的事。
他怀疑自己睡着后的噩梦都跟这个有关系。
毛利兰更没发现君遥他们的互动,摸着下巴思索道:
“说来也是遗憾,川岛桑死亡后,有人说是钢琴的诅咒,西本桑听到这话,就变了脸色。
爸爸他们以为乐谱是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没特别注意对方。
夜里担心凶手折返,就守在那里,完全没想着追上去问一问。”
确实,江户川柯南握紧了拳头。
那会儿小兰跑去找警察,不在现场,自己却一直待在那里。
然而因为关注着没影的凶手,以为西本在人群中反应最大,是因为胆子最小,忽略了放到手边的线索。
君遥他们为了约会暂缓告知情报的行为情有可原。
自己自认为是侦探,却迷失在表面的线索中,就是无法辩解的失职了。
江户川柯南面色发沉,完全没把组织成员的影响算在其中。
君遥没打扰他的成长,安慰面露遗憾的毛利兰说:
“钢琴诅咒的言论在岛上广为流传,那会儿肯定不止他一人惊恐的。
要是看到差异就去追究,先不说能不能忙过来,恐怕很快就会被这种‘敏感’折磨死。”
江户川柯南打起精神,“对啊,小兰姐姐,谁都不能保证追出去可以拿到线索。
而且今天做笔录的时候,他不是一直沉默着吗?”
他安抚小兰,也说服自己,为了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也要再错过群星了。
只是,很可能因为这次错过而失去的人命摆在眼前,轻飘飘的话语难以说服自我。
毛利兰深吸一口气,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打起精神,开始讲第二位死者。
“笔录做到傍晚还没结束,我们没搞清楚他们跟麻生桑、龟山桑的关系,就在村公所的椅子上等待结果。
《月光》的第二乐章就是在那个时候响起的。
凶手在村公所的播音室刺杀了黑岩桑,死者背后中刀倒在调音台上。
由于法医为了解剖川岛桑的尸体,确定死亡时间,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返回东京,成实桑主动提出要帮忙。
我们得知的结果是,黑岩桑在发现尸体的几分钟前惨遭杀害。
哦,对了,黑岩桑是现任、上一任村长,据说民意下降的很厉害。”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君遥,道:“遥酱昨天在公民馆有看到村民的抗议。
不过就今天听到的内容看,还是有不少人选择黑岩村长,这……”
“很正常嘛,有失利的,就有从中获利的,”君遥说完,询问道:“这次凶手留下的讯息是什么?”
毛利兰呼吸一滞,艰难地说:“是用血书写的「业障之火的恨,就在此昭雪」。
听到这句解析,西本桑惊叫一声‘麻生圭二果然还活着’!”
“麻生圭二早就升天了,”旁边的驻岛警察再次说出那句话。
“当时在火灾现场的残骸中,发现了他和妻女的遗骸,后来比对过遗骸的牙齿后,证明的确是他们全家人没错。”
这话江户川柯南已经听过一遍,看他说得太慢,按照毛利兰的讲述方式接过话茬:
“西本桑和其他三位死者都是麻生圭二杀害妻女、燃火自焚的见证者,他们五个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麻生圭二成为钢琴家后,西本桑还经常出海,去参加他的海外演奏会。”
当然,从现在拥有的信息看,他的这种行为纯粹是为了从事非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