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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徐凌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漆黑一片。

无论她怎么眨眼,都感觉不到一丝光线。

熟悉的恐惧令她心头翻涌,肝胆俱寒。

她迟钝地晃动着僵硬的身体,试图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手铐哐当作响,从肩膀到两个手腕都被勒得紧紧的,让她一阵发冷。

她的四肢被绑在一把硬木椅子上。

“哈……”

她心想,果然是个骗子。

说什么睁开眼就会在旁边。

她的眼皮快速眨动,感觉到睫毛擦过一个平直的东西。

她这才意识到,不是眼睛出了问题,而是被戴上了眼罩。

一股闷气从她胸口冒了出来。

“真是个骗子……”

她低声咒骂。

“你是说我?”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那声音比她想象的更近,而且直截了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漆味,似乎是刚粉刷过不久。

“你在那里……?”

“你受伤了,胳膊别晃动太多。”

“把我的眼罩拿开……!”

她大声喊道。

她心想,早知道一见面就该先开枪的吧?

但是,当她真的见到靳宪时,那份激动也让她吐露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心话。

崎岖的航道,比那更艰苦的训练……

当看到靳宪的脸时,她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一种带着些微失落的快感占据了上风。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乖乖听话。

“说会在我旁边,结果又耍我……你是说要蒙着我的眼睛玩什么老掉牙的游戏吗?”

“我这就给你解开。”

咔哒,咔哒,旧椅子发出声响,他似乎站了起来。

他抚摸着徐凌的手背。

“听老公的话。”

那一刻,徐凌再也忍不住,猛地用头朝他额头撞去。

两颗坚硬的头颅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凌连带着椅子和整个身体猛地一甩,将他推了开去。

——!

本就不太结实的椅子被撞散了架,她挣脱出被绑的腿,一脚踢向靳宪的腹股沟处。

但她直接被他绊倒,眼看就要撞在桌子上了。

“嗯……!”

一阵冰冷的剧痛在她腰部如波纹般扩散开来。

虽然理智上知道靳宪是国情院的特工,但这样与他发生肢体冲突,还是让她感到既尴尬又怪异。

靳宪大概是撞到了舌头,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一边扶住徐凌,徐凌立刻趁势翻滚到桌子底下。

就这样,随着椅子的彻底散架,她的四肢也获得了自由。

她正想赶紧把眼罩摘下来,突然轰的一声,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在了她身上。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脸,另一只手压上了她的骨盆。

“宝贝,现在还没掌握情况吗?”

“呃……!”

她真的动弹不得。

一条铁钳般的大腿压住了她的下半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胳膊。

但即便没有这些,光是那个亲昵的称呼就让她浑身僵硬了。

趁她惊愕之际,靳宪捡起一截断裂的椅子腿,像塞废铁般塞进了徐凌的嘴里。

“徐凌你清剿的那些Z国部队——”

“唔唔……!”

“从封口费、治疗费到赔偿损失,需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最糟糕的情况是,那边可能会提出引渡徐凌你的请求。”

“……”

“如果我不提前把你转移,你要么当场被枪毙,要么在Z国被注射致命药物。差一点就客死他乡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难怪他的双腿正好压着她的。

“我要像发情的母马一样被你压到什么时候?”

“唔……!”

口水从她无法合拢的唇边渗出。

视野被遮,嘴巴被堵,全身被束缚和压制。

被侮辱的感觉让她脸上发烫。

但靳宪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道:

“等我‘处理’完了,会早点送你回去。”

“……!”

“根据徐凌你的回答,你可能会因违反国安法被立案,也可能我们会替你掩护。所以好好配合。现在国情院正忙着替你收拾烂摊子。”

“唔……!”

她后脑一阵眩晕。

她含混地抗议,靳宪却压得更重了。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地方是她“丈夫”用来审讯她的地方。

一只手伸进她的腋下,将她身体拎了起来。

他把徐凌拉到一把新椅子上坐下,又检查了一下手铐,然后干脆地将椅子调整了一下,像是固定在桌子前一般。

她感觉到他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弯下了腰。

“是否有企图挑拨离间、制造紧张、损害地区和平与安全的目的?”

他似乎为了让她回答,把塞在她嘴里的椅子腿拔了出来。

现在的靳宪,与她记忆中的丈夫判若两人,异常陌生。

徐凌用舌头舔了舔,一颗门牙似乎有些松动。

“我的回答有意义吗?”

“这让国家立场很尴尬,当然要核实一下,而且我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

“这是我明知故犯的行为,你,国情院,大概很想把我往死里整吧。”

徐凌咬牙切齿地回答。

“但你现在来抓我,看来我做得没错。”

“……”

“你根本无法想象,这段时间你让我有多困惑。”

靳宪笑了一下,那笑容显得格格不入,声音也更加冷淡了。

“肺里还留着‘白癫风’。”

“……!”

“是不是因为我习惯了替你收拾一切?你现在是什么处境,难道自己不清楚吗?只要坐实了你接受他们指示的罪名,徐凌你就完了。这些事情——企图越境、量子保密通讯学术会议的恐怖袭击、绑架副院长,再加上这次——只要有一点风声错误地泄露给媒体,你就万劫不复。”

他用指尖紧紧按住徐凌的下唇,一阵刺痛传来。

“我可经不起你再这么玩两次了。”

徐凌的脸色一僵。

那句话里透出的,不是她认识的靳宪……

她定了定神,想到了定位器。

她之所以那么不顾一切地咬他的脸,固然有想尽快撕下他人皮面具的冲动,但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在混乱中趁机贴上定位器。

但她知道,如果是特工,贴在衣服或鞋子上的东西很快就会被发现并丢弃。

她本想贴在他脖子附近,却又不确定那张假面具的边缘究竟在哪里。

对只有一次机会的她来说,定位器必须贴在靳宪身上即使更换伪装也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

从那一刻起,这就完全是一场赌博了。

当她用头撞向他的额头,两人纠缠着摔倒时,她趁机把藏在袖子里的圆形薄片取出来,贴在了他的袜子上。

即使他急着换鞋,也未必会立刻想到连袜子也要换掉。

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追踪了。

只有赶紧结束这场审讯,才能找到他的老巢或联络线。

她想立刻联系许娜,双手都有些发抖。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从现在开始,国情院无论收到什么问询,都会声称对此事一无所知。要做到这一点,徐凌你必须乖乖听话,不要出任何岔子,安分一点。”

“……”

“很简单,这是一份协议。就算你暂时感觉受到监控,也不要小题大做。只要在这里签字,我马上就给你解开。”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样清晰,但传到她心里却只剩一片冰凉。

一个文件板伸到她面前的桌上,随即传来笔帽拔开的轻响。

徐凌不以为意地转过头,他却猛地扳正了她的下巴,仿佛要强迫她的视线对准某个方向。

“不喜欢?不喜欢我的条件?”

“……”

“那我们复合好吗?周末夫妻也行?”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徐凌则在心里暗暗思忖。

这家伙……没有一点靳宪的影子。

她强烈地感觉到这个人是伪造出来的。

如果摘下他的面具,露出的会是一张陌生的脸。

当她面对现实的那一刻,“靳宪”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她想:以前啊……她眼睛再瞎,也只希望靳宪回来。

所以,做了很多疯狂的事,她的人生轨迹也不觉得可惜。

但是最近,她开始觉得有点可惜了。

“请给我一支笔。”

她语气坚定地说。

她就当这是补盖当时没盖成的离婚协议章了。

她心想,现在必须尽量配合,好赶紧离开这里。

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同,徐凌的脑海里思绪万千,不停盘算着。

一想到定位器,她就心潮起伏,口干舌燥。

她挥了挥被绑的手臂,示意他快点解开束缚。

“不复合,也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

“……”

“其实我是有男人的。”

瞬间,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椅子被猛地一拉。

她失去平衡,脖子无力地晃了一下。

同时,一直紧压在她眼睛上的眼罩也被人猛地扯掉了。

“除了我,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