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陆彦书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下意识抓住沈眠的手。
仿佛这个动作已经练习了很久，久到成为他骨子里的一部分。
他怔怔地回头时，沈眠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漠然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感。
“有事？”
陆彦书盯着两人握紧的双手，嘴唇嚅动，片刻后问。
“你怎么在警察局？”
沈眠抽回自己的手，淡漠地回，“报警。”
惜字如金。
他心尖蓦地有些疼，这些年，从来没有谁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沈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男人内心深处的自尊让他的情绪也冷静下来，只“嗯”了一声，提醒她。
“周一去民政局离婚，别忘了。”
这时候，贺家民已经去停车场把车开了过来，招呼沈眠上车。
沈眠原本漠然的脸上多了一丝冰雪消融的迹象，看起来表情都鲜活了很多。
陆彦书站在原地，看到明明只有短短的一截路，贺家民还特意下车，替她开车门，又贴心地替她将包放到后座，甚至系好安全带。
似乎妥帖到了极点。
一直到他们两人离开，陆彦书才问起杨华。
“我以前，会这样对她吗？”
脑子正在放空的杨华愣了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哪样？”
陆彦书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进了警察局。
他也是为了沈眠的事来的，本想着最后以丈夫的身份替她解决眼前的麻烦，没想到撞见了她跟贺家民在一起。
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跟沈眠这四年的相处，似乎少之又少。
唯一有印象的是，她不想生下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偷偷背着他在吃避孕药。
是为了贺家民吧？
既这样，成全他们便是。
他素来不喜欢跟女人死缠烂打。
在奶奶昏迷期间，沈眠在努力搜集证据，并且开始了她的一系列反击。
网络上突然兴起了一个关于沈安安论文抄袭的帖子，上面有沈安安的论文和被抄袭论文的具体细节，在论文的关键数据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但被抄袭那篇论文，明明比她早发布一年。
以及她从高中时期就开始霸凌同学的证据，期间有人报了警，但是被沈兴国拿钱压了下来。
可受害者一家，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求个公道。
他们一家人举着身份证，在网络上字字泣血地公布了沈安安的种种恶行，受害者十七岁，被她用圆规扎大腿，被她扒衣服，被她逼着在地上学狗爬，喝脏水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曝光了出来，甚至还冒出来更多被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很快就迎来大量的流量。
之前一直欣赏沈安安的网友们，也开始大量回踩。
“woc，还以为是人美心善高智商的千金姐姐，没想到居然是个霸凌女！”
“我收回夸沈安安的那些话，因为我小时候也被人校园霸凌过，这种人绝不能姑息！”
“沈安安怎么是这种人？不会是有人在故意黑她吧？”
“证据都拿出来了，还黑呢？你们脑残粉也长点脑子吧，被骗了还被人数钱！”
……
沈眠盯着电脑屏幕里，那些人刻薄讽刺的谩骂，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同样的风暴，朝着沈安安那边攻击，她倒要看看，沈家能不能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