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立刻抓住机会，长腿一迈，微微低头，便挤进房门，反手就将门关上。
他逼近她，微微俯身，气息温热，语气里带着急切的保证，又混着点儿撒娇的意味：“我洗干净了！moon，很干净的！”他甚至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想让她闻一闻，那动作带着点笨拙的讨好。
万盈月被他逼得后退两步，不得不仰头看他。
卧室暖黄的光线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小时候也是这么睡的！” 他理直气壮补充道，向前又挪了一小步，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睡裤的边缘。
万盈月看着他这副无赖行径，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心底却觉得好笑，终是没忍住，轻笑一声，转身迤迤然往里走：“进来吧。”
她重新坐回梳妆凳上，继续将身体乳细致地涂抹在另一条光洁的腿上。
睡衣的吊带滑落少许，露出大片白皙的肩臂和精致的锁骨，睡裤因坐姿而上缩，勾勒出诱人的腿部线条。
暖光浸润着她的肌肤，每一寸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她揉开身体乳的动作缓慢而优雅，掌心划过腿部肌肤时，连指尖都透着慵懒的性感。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看得站在原地的苏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他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抱着被子快步走到床边，掀开一角便钻了进去，连被子都拉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好似这样，就能隔绝令人心猿意马的诱惑。
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带着甜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妄心头一跳，抬眼便见万盈月弯着腰，美艳的脸庞近在咫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尾的笑意像羽毛般挠得他心尖发痒。
“妄爷～” 万盈月一手拎着一条闪烁的钻石手链，另一手捏着一枚璀璨的钻戒，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声音带着戏谑的尾音：“还记得自己吃自己醋吗？！”
苏妄立刻坐起身，语气认真反问道：“喜欢吗？不喜欢我再挑些别的样式。”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眉头蹙起，语气带上紧张和霸道：“moon，戒指怎么可以随便摘下来？”
说着，修长的手指已不容分说拿过那枚戒指，轻柔郑重地再次套回她纤细的中指上。随即低头，温热的唇在她戴戒指的手指上轻轻一吻，抬起眼，目光里带着恳求与固执：“戴上就不要摘下来了，好不好？”
万盈月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将手链随意放在床头柜上，侧躺下，命令道：“去关灯呀！”
苏妄几乎是立刻应声而起，颀长的身影走向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迅速回到床上，躺在她身边。
黑暗中，她身上那股熟悉甜软的香气更加清晰，丝丝缕缕萦绕在他鼻尖，诱人沉沦。
他极度渴望将她拥入怀中，却又怕这得之不易的同榻而眠，因自己的急切而被毁掉，只能强行压抑着翻涌的冲动，僵硬地躺着，逼迫自己闭上眼睛。
突然，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轻轻扒开他的眼皮。
万盈月不知何时，半撑起身子，俯在他身旁，单手托着腮，“真的完全恢复记忆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苏妄心底最柔软也最愧疚的地方。
心疼再次漫涌而上，他握住她捣乱的手，送到唇边又亲一下，声音在黑暗中低沉而笃定：“嗯，肯定不会再忘。”
万盈月轻轻抽回手，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句轻飘飘的：“Good night，妄仔。”
然而下一秒，后背便贴上一片温热坚实的胸膛。
苏妄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下巴轻抵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千斤重的承诺：“moon，我会一直在。”
两人的心跳，在静谧的黑暗中清晰可闻。
“你心跳好快喔！妄仔。”万盈月忍不住调侃。
苏妄将脸埋在她颈后，低笑一声，声音带着点耍无赖的撒娇：“你亲我一下就不快了。”
万盈月用手肘，轻轻往后顶了他一下：“想得美！”
苏妄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低低沉沉的笑声震动着胸腔：“美本来就在我怀里。”
万盈月转过身来，在黑暗中精准地对上他的眼睛，表情灵动，带着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之前不是冷冰冰嘛？！怎么感觉你今天话还挺多的？”
“嗯，”他承认得干脆，鼻尖蹭了蹭她的，“只想和你说话。” 只想把这几年缺失的话，都补回来。
万盈月的心忽就软成一汪水，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更深埋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哽咽和释然：“妄仔，你终于醒了，真的回来了，还好你腿动不了的时候是失忆的，不然估计你会更疯吧。”
苏妄抱紧她，声音充满悔恨和自责：“对不起，moon，都怪我。就算我腿真废了，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万盈月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忌讳都不管了是吧？快呸呸呸！”
苏妄握住她的手，轻轻拉下来，握在掌心，目光在黑暗中灼灼地锁定她：“moon，谢谢，谢谢你这三年，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万盈月突然就撒起娇来，抱怨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只有祖耀陪我玩，你们都不在。你也真能睡！睡醒还什么都不记得！外公还说你随了你爷爷，真的出其不意....”
万盈月说十句，苏妄应一句，像往年无数个夜晚一样，两颗心在黑暗中越靠越近。
万盈月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均匀的呼吸声，安心沉入梦乡。
苏妄却毫无睡意，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贪婪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最终，再次将她深深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和存在。
一颗漂泊震荡太久的心，终于在这一刻，稳稳落回实处。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入卧室。
苏妄早已醒来并洗漱完毕，却依旧穿着睡袍，重新躺回万盈月身边，只为多贪恋这一刻有她在侧的温存。
万盈月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怔松片刻，才逐渐清醒。
“醒了？”苏妄侧卧着，用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抚过她散在枕上的长发，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与温柔。
万盈月却瞬间彻底清醒，猛地捂住嘴，含混不清催促：“唔…我要洗漱！”
他们二人都有着近乎极致的洁癖，严重到连自己刚睡醒的状态都无法容忍。
苏妄低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凑近她颈窝嗅了嗅，语气肯定又带着点无赖：“你不洗漱也是香的。” 说罢作势就要抱起她，“我抱你去。”
“不要！”万盈月挣扎着从他怀里溜出来，踏上拖鞋，一边将他往门外推，一边嫌弃道，“你也回去！立刻！马上！洗漱换衣服！”
苏妄从善如流起身，被她推着走向门口，却还是在出门前，迅速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眸中含笑，“早晨，moon。”
万盈月瞪他一眼。
苏妄立刻意会，失笑着为自己辩解，“我刷牙了啊！”
万盈月才不管，直接将他推出房门，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苏妄站在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笑了笑，刚一转身，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便撞见正站在走廊不远处，目睹全程的胜金棠。
胜金棠看着一身睡袍刚从万盈月房里出来的苏妄，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写满震惊与失落。
苏妄面上那点残存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恢复惯常的冷峻模样，对着胜金棠微一颔首，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金棠，我先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