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擂台突然沸腾起来。
外族拳手踩着震天的鼓点登台,黑亮的肌肤在聚光灯下泛着油光,两米多的身高比旁边的铁笼还高出一截。更惊人的是,他对面的铁笼里关着只斑斓猛虎,正烦躁扒着栏杆低吼,引得台下观众呼喊声浪又高了三分。
万盈月和荣祖耀同时转头看向落地窗,当看清那外族拳手夸张的身型和黑亮如墨的肌肤时,二人不约而同爆发出大笑。
万盈月忽然噗嗤一笑:“这晚上关了灯……”
“都找不到他!” 荣祖耀及时接上话,笑得肩膀直抖。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万盈月甚至笑倒在沙发扶手上。
这时,雅厢门被轻轻敲响两下后被推开。
两个高挑男子走了进来。
胜金棠金丝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深灰色衬衫熨烫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公子的儒雅;叶天阔则身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左眼的义眼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冽幽光,却丝毫不掩温润如玉的气质。
见到胜金棠,万盈月脸上的笑瞬间收了收,轻哼一声扭过脸。
“我怎么惹到我们 moon 了?”胜金棠温润含笑,走到沙发旁坐下。
万盈月却转向叶天阔告状:“天阔哥!昨天金棠哥用话给我洗脑!害我累了一天,忙了一天!”她掰着手指细数,“又是集团董事会,又是电视台午餐会议,还去了电影公司!”
叶天阔伸手扶起她,坐到她身边,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由衷夸赞道:“我们小moon居然这么厉害了!”
万盈月瞬间捂嘴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脸得意的小模样,和小时候被喂了糖吃没两样。
几人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也都忍俊不禁。
这时,门又被敲响,荣家保镖孙明快步进来,躬身汇报:“少爷,苏少到门口了。”
荣祖耀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让车队去后门!我先闪了啊!告绮媚别等我了!” 话刚落音,人已经冲到门口,慌慌张张的差点撞上门框。
三人看着他狼狈逃窜的样子,都失笑出声。
“还得是阿妄,” 叶天阔摇着杯中酒,玩笑着说,“不管是谁,到了他面前都得收敛三分。”
胜金棠点点头,接口道:“这不和当年苏家祖上一样,文人雅士也好,军阀帮派也罢,就没有他袁二爷搞不定的。”
不多时,雅厢门被推开,苏妄走了进来。他左手提着食品的油纸袋,右手臂弯随意勾着西装外套,藏蓝衬衫严丝合缝系到喉结下方,浅咖色马甲掐出精瘦腰线,偏是这样一丝不苟的装束,反而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蛊惑人心。
叶天阔假装看了下表:“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
胜金棠也附和着:“一起走,你们慢慢。”
二人起身,走到苏妄身边,默契的一一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向门口。
胜金棠走到门口,指尖搭在门把上时忽然回眸,目光掠过沙发上的万盈月,又落回苏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最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转身消失在门外。
门被轻轻带上。
万盈月的视线落在苏妄扣得严丝合缝的衬衫领上,忽想起那夜在苏宅,他醉眼朦胧扯开衬衫的模样。
她弯了弯眼,似笑非笑睨着他。
苏妄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紧贴着她的腿坐下,无形的气场将她笼罩。
他把油纸袋放到茶几上,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意:“红豆砵仔糕。” 话音刚落,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扯开领带,像是读懂了她眼底的心思,修长的指腹,缓缓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他拿出砵仔糕,递到她嘴边。
万盈月没动,就这么仰着脸看他,缓缓张开红唇,轻轻咬住砵仔糕的一角,动作慢得像场无声的挑逗。
苏妄握着小叉的手指几不可察收紧,喉结滚了滚,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欲望,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块被她含在唇间的砵仔糕,被那柔软的唇瓣细细碾过。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睫,泄露出心湖的惊涛骇浪。
万盈月嚼着甜糯的红豆馅,轻扬下巴,“游车河?”
霓虹灯在港城的夜空织出一片流动的彩锦,porsche 浅蓝色半敞篷跑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万苏两家二十余辆以银云为首的车队,如众星拱月般紧随其后。
万盈月握着方向盘,长发被晚风掀起。
车外,路灯连成一串昏黄的星子,与天边稀疏的真星星交相辉映。
光与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笑靥比霓虹更耀眼。
苏妄坐在副驾驶,手肘支着车门,手掌轻轻拄着头,侧脸的线条在夜色中柔和了许多。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她,瞳孔里盛着漫天星光,更盛着她的身影,爱意像浸了水的海绵,饱满得稍一触碰就要溢出来。
路灯的光影在她精致的轮廓上流转,他看得入迷,连嘴角何时扬起都不自知。
车停在苏宅门前。
苏妄率先下车,绕到主驾驶,为万盈月打开车门,伸出手,掌心向上,指节分明:“我有礼物送给你。”
万盈月搭上他的手,仰头冲他笑笑:“什么礼物?”
苏妄的眼底瞬间漾起兴奋的涟漪,握紧她的手,拉着她往主楼走去,步伐都带着轻快的节奏:“去了就知道。”
万盈月看着花园里一片漆黑,随口问道:“怎么这么黑?”
苏妄趁机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语气自然:“那边泳池在翻新。”
进屋时,福伯穿着熨帖的长衫迎上来,见到他们亲密的姿态,满脸都是欣慰的笑意:“月大小姐,爷,汤一直温着,我现在去盛。”
偏厅水晶灯下,瑶柱花胶螺头汤盛在白瓷碗里,汤色澄亮。
万盈月尝了一口,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夸赞道:“好喝!福伯,妄仔身体恢复得这么好,肯定和你的靓汤脱不了关系。”
福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旁躬身道:“多谢月大小姐夸赞。”
万盈月放下汤碗,碗里还剩小半碗,她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我饱了,先去漱口。”
苏妄拿起她剩下的那碗汤,瓷勺与碗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又吃又喝,连最后一滴汤汁都没放过。
放下碗,他对福伯吩咐道:“moon 出来后,告诉她,我在书房等她。”
起身时,他将万盈月用过的餐巾折好,收进西裤口袋。上楼漱口后,又在镜子前仔细整理自己的仪容,随后脚步轻快走向书房。
万盈月推开书房门时,正撞见苏妄站在窗前。灯光顺着他挺直的肩线流淌,疏离感在他身上漫得恰到好处。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眼底的冷意瞬间融化,只剩下一片柔软的光。
“妄仔,你手臂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她随手带上门,语气里带着关切。
苏妄长腿迈动,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在书桌前站定,声音清冽如旧:“没事。”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了那抹一闪而过的紧张。他其实很想让她看看伤口,却又怕她嫌狰狞。
万盈月走到书桌旁,语气兴奋:“对了,礼物!”
苏妄从抽屉取出牛皮纸文件袋,“南洋那边十二家电影院合同,你上次提过想拓展那边的市场。”
万盈月挑眉看他,玩笑道:“是要和万家一刀两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