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盈月斜倚着太师椅,红唇轻启:“正事。”
苏妄坐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搭在膝上,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赤裸、灼热,像是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都刻进眼底。
胜金棠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
荣祖赫手中夹着烟,眯眼扫视全场。
万盈月指尖敲着扶手:“各堂口,抽人。三百个最凶的,今晚就动。”
龙少风急切说道:“月姐姐,我这边能马上出80人,动谁?”
万盈月唇角微勾,眼底却毫无笑意:“那些英吉利来的老爷们,不是喜欢在港城指手画脚吗?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地头蛇’。”
大马小马对视一眼,吴豪点点头。
雷兆嗤笑一声:“早该治治那群鬼佬!”
万盈月冷冷瞥他一眼:“你忠义堂出人,围住jing务处长住所。”
雷兆笑容一僵。
新记话事人项前问道:“月大小姐,骆爷那边....”
“骆Uncle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各堂口的兄弟不会有事。不过,一定要记住,只吓,不杀。”万盈月抬眼,眸光如刀,“谁要是手贱见血,我就剁谁的手。”
项前脊背一寒,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言。
万盈月冲着门口轻扬下巴。
以阿泽和阿鬼为首的黑衣保镖们双手拎着皮箱,步伐沉稳走近。将皮箱放到长桌上,齐齐打开,里面是满满钞票。
“出的人多,钱拿的就多。少风,你拿两箱走。”万盈月清脆声音响起。
龙少风身后的马仔立刻上前照办,动作麻利拎起两箱钱。
大马小马和吴豪对视一眼,各自抱起一箱钱。
轮到雷兆时,他自认接了最苦的差事,伸手就要去拎两箱。
“咳。”
荣祖赫突然轻咳一声。
雷兆的手僵在半空,最终不甘心地只拿起一箱。
其他帮派话事人见状,纷纷效仿,每人只取一箱。
阿鬼去拔桌上的蝴蝶刀,收好。
阿泽又从内袋拿出一把新的,双手奉上,递向万盈月。
万盈月笑了一下,接过。
苏妄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阿鬼的身边。身影修长,气质清俊,微微低头,伸出手:“鬼哥,moon不要的那把刀给我。”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柔和。
明明是请求的句子,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阿鬼抬眼看向自家大小姐,见她正把新刀转出个漂亮的刀花,理解偏差,以为是默许。
阿鬼只得将旧刀递出去。
蝴蝶刀落入苏妄掌心的瞬间,他唇角勾起,凝视着万盈月纤细高挑的身影,浑身散发着不凡的气质,他眼底的痴狂愈发浓烈。
在苏妄的世界里,万盈月是唯一高悬的月亮。她无需散发柔和光芒,只需冷冷俯瞰,便能将他的灵魂灼烧。
阿鬼看着苏家少爷又是一副痴样,眼神无奈。
*
深夜,港岛半山。
律zheng司长的宅邸外,树影婆娑。突然,巷口涌出十几个黑衣烂仔,手持铁棍、砍刀,面目狰狞。
“丢雷老母!鬼佬滚出来!”
“扑街!敢加税?今晚让你睡棺材!”
骂声震天,铁棍砸向铁门,火花四溅。宅内灯光骤亮,司长从窗口惊恐望去,只见黑暗中数十双狠戾的眼睛盯着他,像饿狼盯上猎物。
他颤抖着抓起电话报警。
同一夜,中环差馆,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律zheng司长宅邸被围!”
“jing务处长官邸有人泼红油!”
“大法官家门口被堆满死鸡!”
值班差人神色紧张,满头大汗,转头看向总华探长骆承:“骆爷,怎么办?要不要出动?”
骆承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抬眼瞥了下墙上的钟,凌晨两点。
“急什么?”他弹了弹烟灰,“等天亮再说。”
差人愣住:“可那些是英吉利高官……”
骆承冷笑一声。
陆森跟着笑了笑,嘱咐差人:“做好记录就好。”
黎明破晓。
警笛声刺破晨雾,三辆警车终于姗姗来迟,停在被围堵一整夜的英吉利高官府邸外的路口旁。
一片府邸门口全部惨不忍睹。分别铁门被砸得凹陷;墙上泼满红漆;腥臭的死鸡堆在台阶上,苍蝇嗡嗡盘旋。
差人们下车,慢步走近府邸,却站着抽烟闲谈,丝毫没有驱散人群的意思。
“喂!你们差人是干什么吃的?!”律zheng司长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冲了出来,领带歪斜,西装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眠。
身后跟着几位同样狼狈的高官,个个面色惨白。
带队的肥sir慢悠悠吐了口烟,皮笑肉不笑:“司长,不是我们不想管,是弟兄们实在进不来啊。”
“放屁!这里哪有拦你们的人?!”
肥sir耸耸肩,指了指巷口。
不知何时,那里竟横七竖八地停了几辆破旧货车,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几个烂仔坐在车顶,叼着烟,冲这边咧嘴笑。
“您看,路堵了。”肥sir摊手,“要不……您再等等?”
律zheng司长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jing务处长愤怒道:“骆承和朱翔呢?!你们就是这么维持港城治安的?!”
肥sir憨笑道:“他们被城督府那边急叫去开会,策划如何整治这些人!”
话音刚落,烂仔们突然齐声发出一阵怪叫。吓得鬼佬们慌忙退回府邸,厚重的橡木门“砰”一声关上。
就在此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鬼佬们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动静,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只见一辆金槟色银云车打头,后面跟着十几辆黑色S1,浩浩荡荡驶来。
奇怪的是,那些堵路的货车立刻发动,为车队让出一条通路。
车队稳稳停在府邸门前,数十名黑衣保镖率先下车。
其中一人恭敬地拉开银云后车门,一只踩着白色高跟鞋的玉足优雅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