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在地上翻滚,十几米外瞎眼棕熊“轰隆隆”地朝他狂冲而来。
庙边帐篷前,马国宝和李大夫没有王大庆的好记性,而且主要精力都花在挖陷阱坑上,根本记不清每个陷阱的启动关卡,此时贸然冲出去,只能是帮倒忙。
他们想开枪,却苦于枪法不够精准。
于是只能原地干着急,嗓子都喊哑了。
鹘鹰、狼王小孬孬和背着狸花猫的小花虽然没陷在陷阱区,但体型差距实在太大,硬冲上去也不过是白送命。
眼看王大庆就要被棕熊撞个稀巴烂,骨头断成渣、血肉模糊的画面已然在众人脑海里浮现。
“闭眼!”
就在棕熊即将撞上的刹那,王大庆一声暴喝。
三只动物没反应,依旧朝他方向冲过去。
马国宝和李大夫条件反射闭上眼睛,绝望地大声嘶吼。
“不要啊!”
王大庆开口的同时,便已瞬间意念启动,进入灵泉空间。
熊扑了个空,惯性带着它继续往前猛冲。
“轰轰——”
重达六百多斤的棕熊踏中陷阱,巨大的冲击力让表层土石瞬间崩溃,随即整头熊连带尘土“砰”地一声坠入深坑,引发剧烈响动和漫天尘雾。
马国宝和李大夫睁开眼,眼前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但王大庆身首异处的画面早已在他们心中定格。
两人瞬间悲从中来,怒火攻心,握枪打算跟熊同归于尽。
“老子和你拼了!”
就在这时,王大庆从空间中出来,仍旧保持着刚才倒地的姿势,正被呛人的烟尘呛得直咳,根本来不及喊话,只能挣扎着想传达“我还活着”的信息。
陷进陷阱的棕熊,因为体型庞大,陷得死死的无法动弹,但它重新闻到王大庆的气味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狼王和狸花猫看到王大庆没受伤,腿都软了,就此停下脚步。
鹘鹰则展翅升空,远离战场。
棕熊持续嘶吼不止,震耳欲聋。
王大庆从地上爬起,边咳边吐掉吸入嘴里的灰尘,费劲地喊道:“你们别冲动,我还活着!”
声音清晰地传进帐篷,马国宝和李大夫听到后双双跪地嚎哭。
“吓死我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红梅和倩倩她们交代。”
“两混球,搁着提前百年给我哭丧呢。”
王大庆一边骂一边扶着酸痛的身体站起来,捡起那把刚才飞出去的毛瑟枪。
陷阱造成的烟尘逐渐沉降。
王大庆眯眼看着棕熊落下的位置,冷笑道:“真是命大,掉进庸医挖的偷工减料陷阱里竟然刚好卡住了。”
李大夫倒不是偷懒,实在是眼镜没戴、力气又小,当时王大庆布好其他陷阱回来想帮他,见时间太晚,干脆将就用了这个深度不足的坑。
但结果却意外地好,熊卡得纹丝不动。
王大庆手持毛瑟枪走过去。
“大庆你别来这套啊!”马国宝哭着喊,“万一那熊突然挣脱陷阱冲出来,你的小身板扛不住的。”
“没那回事。”王大庆淡淡地摇头。
熊已经瞎了两只眼,脑袋中了三支弩箭还在流血,此时全靠本能支撑。
如果它再试图突破陷阱,那剩余的生命值瞬间就会耗尽。
“砰砰!”
有道是杀生不虐生,王大庆站在陷阱两米外,稳稳地补了两枪。
从棕熊的怒吼变成哀嚎,再到气若游丝的喘息,生命力迅速衰退。
王大庆收枪,转身将其他陷阱的触发机构一一解除。
马国宝和李大夫这才敢靠近。
正当他们站在坑边朝下张望,棕熊突然动了一下,吓得两人当场坐地上瘫软大叫。
“救命啊!”
王大庆拉着爬犁走来,从上面取出粗麻绳,一边走近一边道:“没见过死之前肌肉抽动啊?”
“那是中枢神经虽已死亡,但周围神经末梢还有残余电信号在传导……”李大夫本能地讲解。
“懂就行,别科普了,快过来帮我拉熊胆。”王大庆果断打断李大夫即将滔滔不绝的医学讲解。
毕竟马国宝半个文盲,说太多也是白费唇舌。
马国宝和李大夫负责拓宽陷阱边缘,王大庆则用麻绳将熊的四肢牢牢绑好。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三人各抓一根绳,最后一条给狼王咬着,增加参与感。
鹘鹰也飞下来,落在一根麻绳上,象征性地用爪子钩住,假装自己也出了力。
“来,听我口号。”王大庆握紧绳索,环视其他三个方向。
“123,拉!123,拉!”
人和动物齐心协力,一点点将棕熊拖出陷阱。
十几分钟后,熊终于被拉到了地面上。
这头近七百斤的大熊,横卧在那里像一座小土丘。
王大庆挥动砍柴刀,从熊腹部划开,取出熊胆,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器皿中,浸入灵泉。
熊胆表面被鲜血浸透,泡入灵泉后颜色褪去,露出本色,金黄光泽在晨曦中耀眼夺目。
“我爷说熊全身都是宝,胆为最贵。没想到咱们也有一天能亲手打下一头。”马国宝满脸自豪。
上回在铁钩屯他没参与,这次算是破了荒,成就感十足。
“刚才差点全员团灭,下次咱还是悠着点吧。”
李大夫仍心有余悸,“恐怕半个月内我都得做噩梦。”
“我从进山那天就做好了牺牲准备,噩梦?不存在。”马国宝挺起胸膛说。
“吹牛不打草稿。刚才谁哭得像死了亲爹?”李大夫揭短。
“你说得跟你没哭一样。”马国宝撇嘴。
“看来你俩还挺有精神。”王大庆斜眼一瞥,抬手指向爬犁,“来,把熊搬上去。”
马国宝二人立刻闭嘴,一晚上没睡还担惊受怕,身体早就虚脱,搬熊简直要命。
最终还是三人一起上阵,将熊搬上爬犁,并用粗麻绳牢牢绑好,猞猁也被顺带放了上去。
收拾好后,王大庆带着两人简单恢复陷阱形态,又把帐篷打包,才一同拉着爬犁返回。
“开春了,一到中午温度升高,肉就容易坏。咱们下山后得立刻用牛车拉着进城卖。咱仨轮流赶牛,另外两个在板车上睡觉。”王大庆安排道。
“诊所那边不关门没事吗?”
李大夫有点犹豫,毕竟没有正当理由擅自离岗,大队书记陈豪知道了肯定会批评。
“最多给个口头警告,实在不行就塞他两斤熊肉堵嘴。”马国宝毫不在乎。
“就说我们去市里拜访名医。”王大庆也给出方案。
二人当即点头认可。
早上八点,一行人顺利回到家。
张红梅和陈倩都去上工,家中无人。
他们留下三十多斤熊肉,连带猞猁装上爬犁,照原计划乘牛板车出发,前往合江地区政府驻地。
这段土路一百多公里,牛车颠簸异常。
所幸这头牛一直喝的是加了灵泉的水,状态极好,眼泛红光,一路狂奔,最终用了五个半小时抵达市里。
路上王大庆早就想好了买家,到了市区直接赶着牛车来到香江楼。
这次是于峰当店长,他们被安排到后厨,王大庆让厨师去通报,但并未透露猎物详情。
厨师看着被盖布遮住的板车鼓起一大团,皱眉道:“上次合作你的肉是不错,但光凭这点缘分就想见我们店长,可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啊?”马国宝顿时不乐意。
厨师轻哼一声:“我们店长上面有人,能直通省城,这点理由你说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