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招待所，聊不出所以然，权当打发时间。
却不知道，不管是孟德，还是杨夫劲，都遇到了麻烦。
绥芬市，市委办公楼，会议室。
孟德皱着眉，吸着烟，一言不发。
随行而来，省商业厅任有庆厅长，也满脸凝重。
绥芬市委书记梁勇，弹了弹烟灰。
“孟处长，有庆同志，学斌同志，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想想，还有什么疏忽点。”
刘学斌，绥芬市市长，狠狠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很不爽。
“这个德烈斯基什么也不说，交易物资范围，早早确定，价格区间，双方也能接受，就是不签字。”
说着，仍有些愤然。
“如果说是结算问题，咱们已经同意卢布，还抻着完全没道理啊。”
任有庆不住点头。
“就是说么，早前下面有同志提醒，还道是这老毛子想中饱私囊，结果也不接招。”
......
现如今，卢布比不上美刀，但基本全球都认，而且，毛熊赚钱毛熊花，大不了采购重工业品，或者原材料，比如石油，结算问题不大。
可明明没有分歧，德烈斯基却迟迟不签字，就让人搞不懂。
屋内，烟雾缭绕。
自由贸易区搭建，先不提造福民众，单单是大政绩，四人就极为上心，眼下受阻，还找不到缘由，令人蛋疼。
不知过去多久，总之三根烟是有的。
任有庆试探性开口。
“你们说，老毛子会不会就没想互开口岸？”
话音刚落，梁勇直接摇头。
“不会，真这样做，在国际上，毛熊脸就丢大发了，肯定还有什么问题，是咱们没想到的，大家再梳理梳理。”
说着，侧目望去。
“孟处长，您也说两句吧。”
没办法，孟德虽说级别最低，可却是特派员，还是计委大领导秘书。
站得不见得高，可背后有人站得高，说不准真有想法。
孟德也是一头雾水，哪有什么想法，犹豫再三，叹道。
“诸位，该做的，该想的，咱们已经尽力，如今莫名搁浅，我也没什么好主意。”
眼见三人有些失落，双眼微眯，又补了句。
“我打电话，把秦青川同志叫来。小秦同志，思维比较发散，更懂经济，也和外国人打过交道，姑且试试，可以么？”
对于秦青川的大名，三人可谓是如雷贯耳。
并轨和改制一把抓，而且觉悟贼拉高。
再加上又无计可施，几人果断应下。
“好，如果能请来秦青川同志相助，再好不过。”
“不错，正值国企改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孟处长，那就麻烦您了。”
......
却说杨夫烁。
半月前，带着物资样品，抵达海参崴某基地，便被‘合作伙伴’，大校尼可丁维奇，热情款待。
尼可丁维奇眼里根本没有菜，一口烟一口酒，咧着大嘴，嗡声一句。
“杨，此次物资，我比较满意，当然，如果数量能够更多，再好不过，毕竟要照顾广大士兵兄弟嘛。”
正所谓欺上者必瞒下，上行必有下效。
毛熊军区大佬开始腐败，下面军官怎么可能不捞好处？
只不过，尼可丁维奇运气不好，结识的杨夫劲等人，一直是小打小闹。
即便他的上司伊万诺夫，也仅仅是和脚盆鸡、南棒，有些许生意往来，与西欧基地大佬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杨夫劲暗暗吐槽，一个腐败分子，你装什么装？
当然，脸上还是挂着笑，甚至有些谄媚。
“大校先生，您说的对，此次仅仅是样品，后面还有百倍物资，只等您备好钱或物，便能悉数运来。”
尼可丁维奇顿时瞪大眼珠。
“杨，亲爱的达瓦里氏，你确定？”
“当然。”
“好，好啊，我这就去筹钱筹资。”
......
就这样，杨夫劲带着两个发小，在基地住下。
一天又一天，转眼半个月过去，尼可丁维奇迟迟没回信。
三人心情差到了极点，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扣下，那还能不能回去......
其实，这事也不怪尼可丁维奇，以前交易量，满打满算几千块钱，安排一辆军用卡车，出去兜一圈，就能搞定物资。
此次却有上百倍，怎么能不发愁？
付钱，没那么多，以物易物，又搞不定物资，愁得光明顶越发锃亮。
各种办法都想了，仍旧没头绪，最后，无奈之下，找到基地司令伊万诺夫。
好在领导就是领导，不仅胆子大，而且主意多。
得到支持，尼可丁维奇找来杨夫劲。
“杨，亲爱的达瓦里氏，交易量太大，我根本凑不出来物资，也没那么多资金。”
杨夫劲耷拉着脸，弱弱询问。
“所以，大校先生，您的意思，后续交易就此作罢？”
尼可丁维奇摸了摸光明顶，笑着摇头。
“不不不，交易继续，我给你两架米八......”
不等说完，杨夫劲瞪大牛眼，脱口而出。
“米八直升机？”
饶是秦青川说过，给啥要啥，此时，也能感觉到心脏怦怦跳，这老毛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暗暗吞咽口唾沫，连连摆手。
“不不不，大校先生，我是想赚钱，不是想玩命，寻常物资，有人罩着，勉强说得过去，可这玩意是要掉脑袋的。”
倒不是不想要，而是第一次就玩这么大，杨夫劲心里没底，更何况两架米八，自己筹措的物资，根本不够看，万一再有过分要求，咋整？
尼可丁维奇笑容渐渐消失，语速极其缓慢。
“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两架米八，作价两百万美刀，你回去处理，我要力鼎银行不记名存单，你两位朋友暂且留下做客。为表诚意，我可以先将米八送去墙根。”
不得不说，为了钱，尼可丁维奇，或者说伊万诺夫，也是豁了出去。
能够猜出杨夫劲后面有人，而米八又是先进装备，率先示好，再大批量交易，给后代弄他个万贯家财，难道不香么？
最为关键，哪怕出现最坏结果，无非是损失两架米八，又不是自己的......
不要觉得惊讶，此时，毛熊腐败程度，远超想象。
杨夫劲耷拉着脸，很是纠结。
一方面盘算着，也不知道宋廉达的名号，管不管用，另一方面，又怕领着毛熊大兵，开着两架飞机去墙根，会不会被直接一炮轰了......
看着杨夫劲的怂样，尼可丁维奇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台前小卒，发个蛋的愁。
“杨，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稍后，我会安排下去，让人带着飞机，送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