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参谋长拿着另一份电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司令,第三步兵师报告,他们在城南大街推进受阻。熊利用坚固的石头建筑布置了交叉火力点,并且炸毁了街道制造路障。我们的坦克难以展开,步兵冲锋伤亡很大。师长请求调用喷火坦克和重型迫击炮。”
王名走到城区地图前,看着那条标红的街道。
“批准!立刻调一个喷火坦克排和一个120重型迫击炮连去支援第三师!告诉三师长,不要怕破坏!用火烧,用重炮砸!把躲在房子里的熊都给我逼出来!”
“是!”
“还有,”王名补充道,“通知各部队,巷战不同于野战!不要一味猛冲猛打!多用小股兵力,交替掩护,逐屋清剿!坦克和步兵要紧密配合,坦克是铁拳头,步兵是眼睛和盾牌!谁再犯低级错误,导致不必要的损失,我撤谁的职!”
命令迅速下达。
战场上,北军的战术开始调整。
坦克不再单独冒进,而是耐心地等待步兵标示出安全路径和潜在威胁。
喷火坦克那令人恐惧的火龙开始席卷一栋栋据守的楼房,将里面变成熔炉。
重型迫击炮将高爆弹和燃烧弹精准地砸进熊占据的院落和街垒。
然而,熊的抵抗依然疯狂。他们缺乏反坦克武器,就用“鸡尾酒”当燃烧瓶和集束手榴弹从屋顶和下水道发动自杀式攻击。
狙击手隐藏在废墟中,冷枪不断造成北军军官和通讯兵的伤亡。
战斗变成了惨烈的消耗战,每前进一米,都可能付出鲜血的代价。
王名通过望远镜,看着远处一条街道上,北军士兵正在一辆虎式坦克的掩护下,与据守在一所学校里的熊守军进行激烈交火。
子弹横飞,手榴弹爆炸声不绝于耳。
“报告司令!”
一个浑身硝烟和血污的通讯兵跑进指挥所,气喘吁吁,“第二装甲营营长………他……他的指挥车被熊的炸药包炸毁了……少校重伤……”
王名的心猛地一沉。这是他手下的一员猛将。“抢救!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他低吼道,拳头重重砸在墙上。
战争的残酷,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巷战就是绞肉机,考验的不仅是装备和战术,更是意志的较量。
他拿起通往所有一线部队的公共频道麦克风,声音透过电波,传遍硝烟弥漫的战场:
“所有单位注意!我是王名!我知道兄弟们打得很苦,伤亡很大!我也心疼!但是,想想倒在勒河的兄弟,想想被熊欺凌的过去!今天,我们在这里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子孙后代不再受这份罪!熊已经是困兽之斗,他们撑不了多久!”
他的声音提高,充满力量:“拿出我们北军的威风来!用你们手中的枪,用你们的勇气,碾碎他们!为了北帅!为了大夏!前进!”
无线电里沉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各种嘈杂但充满战意的回应:
“为了北帅!碾碎他们!”
“第一营,跟我上!”
“炮兵,给我把那栋红房子轰平!”
战争的齿轮,在鲜血与钢铁的摩擦中,继续向着城市深处,缓慢而坚定地碾压过去。
库城的巷战,这台巨大的绞肉机,正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但胜利的天平,正在北军顽强的意志和强大的火力下,一点一点地倾斜。
库市中心的战斗达到了顶点。
曾经象征着秩序与繁华的市政厅广场,如今变成了修罗场。
宏伟的沙俄时代建筑外墙布满弹孔,窗户破碎,屋顶的钟楼被炮火削去了一半。
广场上的雕塑喷泉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被摧毁的街垒、燃烧的车辆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空气灼热,硝烟呛人,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和伤员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地狱般的乐章。
在市政厅斜对面一栋被炮火严重损毁的银行大楼地下金库里,熊守军最高指挥官科瓦廖夫和他的最后一批参谋、特务,正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金库里昏暗不堪,仅靠几盏应急灯和蜡烛照明。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汗臭和一丝绝望的气息。无线电设备嘶哑地响着,传来的大多是坏消息。
“科瓦廖夫!北军已经突破了大街最后的防线!他们离广场不到五百米了!”
“城西的火车站完全失守!我们被彻底包围了!”
“弹药库报告,重机枪子弹和反坦克炮弹即将耗尽!”
“伤亡太大……很多连队已经失去联系……”
科瓦廖夫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昔日阴鸷的眼神此刻只剩下疯狂和偏执。
他一把推开正在汇报伤亡情况的参谋,对着无线电咆哮:“顶住!给我顶住!告诉每一个还能拿枪的士兵,这里就是总部!后退一步就是背叛!督战队就在你们身后!擅自撤退者,格杀勿论!”
特务上校站在他身旁,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酷,多了几分仓皇,但他仍然强作镇定:“是不是……应该考虑向总部发出最后一电,然后……尝试突围?或许还能保留一点种子……”
“突围?”
科瓦廖夫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赫鲁晓夫,声音尖利刺耳,“往哪里突?四面八方都是北军!我们就像掉进陷阱里的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在这里,让北军为占领这座废墟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他抢过电报员手中的笔,亲自口述发往总部的电文,语气近乎癫狂:“致统帅部……守军已战斗至最后一刻……全体官兵誓与阵地共存亡……我们绝不辜负………!”
电文尚未发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下金库剧烈摇晃,灰尘簌簌落下,应急灯瞬间熄灭。
“怎么回事?!”
科瓦廖夫惊恐地大叫。
一个满身是血的军官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嘶喊道:“将军!不好了!北军的坦克……虎式坦克……冲进广场了!市政厅正门被轰塌了!”
此时,市政厅广场上,三辆虎式坦克呈品字形排列,厚重的装甲上布满弹痕,但88毫米炮口依然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坦克周围,是数十名北军步兵,依托坦克和广场上的障碍物,与据守市政厅大楼窗口、阳台和残破柱廊的守军进行着最后的对射。
北军突击步铳密集的火力完全压制了熊稀疏的步枪和机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