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嘴硬的族老瞬间噤声。
其他族老拿过玉佩细细端详,都点了点头。
“既然殿下有家主的玉佩,我等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经过此前一番对峙,这些族老们现在明白了,林玉轩留在林氏族中,便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们心中已经慢慢开始接受,要将林玉轩除名的事情了。
林棠棠看着众人的态度一致,便让诸位族老见证,按照流程,在族谱上去掉了林玉轩的名字。
完了,她补充道,“诸位,林玉轩被除名一事,等到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告诉他。在我告知他之前,我们不能透露任何消息,否则难保他不会做出危险之事。
万一他破罐子破摔,影响到族老晚辈的生活,这便不好了,你们说,对吗?”
诸位族老见自己的利益可能会因为林玉轩而受损,都点了点头,答应保守秘密。
林棠棠了然,果然,人都是逐利的。
若不是规矩需要,在族谱中除名或者增加名字需要有七名以上的族老签字见证,她也不会如此麻烦行事。
她又给了族老一些银两,最终他们都满意地离开了。
在这些族老离开后,秦墨安朝着东松招了招手,“去,将方才那个唱反调的人,捉住,关起来。”
林棠棠没有阻止,非我族类,不能放任不管。
“阿棠,没想到,初次对话时,你这枚作为交易的玉佩,居然现在派上了用场。”
秦墨安将玉佩放到林棠棠手中,“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你将它收好。”
林棠棠手指摩挲着玉佩,笑了一声,“殿下当时还不信我,还问我,这枚玉佩是不是和氏玉器批量生产的。”
“这都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你还记得。”秦墨安刮了刮林棠棠的鼻子,眼睛充满宠溺。
“那可不,这个笑话,我要记一辈子!”
林棠棠嘟起嘴巴,笑盈盈道。
秦墨安一吻而下,含糊间带笑,“阿棠,你笑一次,我便吻一次。”
两人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暗卫带来一则消息,王氏众人已经进京了。
秦墨安当即带着林棠棠,骑马去他们安置的宅院。
当来到一处普通的宅院门口,一向果断的秦墨安却迟疑了一瞬。
近乡情更怯,林棠棠握住秦墨安的手,陪在一旁。
秦墨安深吸了一口气,走入庭院,看到一个消瘦的男子背影。
那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警惕地往回一看,顿了一会,旋即眼中散发出惊喜的光芒,“太子!”
“舅舅。”秦墨安声音哽咽,怎么,才短短几年,一向身子硬朗的舅舅,就满头白发了?
他是太子的亲舅舅,王仓桥。
两个男人对视一会,王仓桥的眼中泛起泪花,秦墨安眼眶也红了。
“殿下,我们进屋去吧,天快黑了呢。”
王仓桥看向林棠棠,秦墨安拉着她的手,跟他介绍,“舅舅,这是我的未婚妻林棠棠,父皇已经为我们赐婚了,她是自家人。”
王仓桥点了点头,抹了一把泪,“好啊,真好。你终于有心仪的姑娘了,你母后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他赶紧招呼着两人进屋,又喊来妻子,给两人准备了茶水。
他跟秦墨安介绍了自己这几年流放的经历,王氏一族,上百口人丁被流放,现在回到京城中的不足十人。
而这十人中,只剩下自己一个男丁了。
秦墨安听闻此话,拳头紧握。
当年王氏一族,是何等的荣耀!可惜,母后走后四年,便有人用贪墨军饷的罪名,让王氏一族大厦倒塌。
“舅舅,这几年,你可查到当时那个副将的下落?”
秦墨安这几年除了派人追查王芷容的下落,也在暗中调查当年举报王氏一族那个副将的下落。
当年,便是这个副将,将两大箱子的罪证,呈到父皇面前,震惊了朝野。
那个副将当时敲响了登闻鼓,他在舅舅身边十几年的心腹,设计陷害了舅舅。
他的背叛与栽赃,是背刺王氏最厉害的武器。
后来几大世家以肃清朝政的名义,对王氏一族左右夹击,最终,皇帝快刀斩乱麻,直接判了王氏一族流放。
“听说,那个人举报后,便归隐了,但是,有人告诉我,曾在北境见过他。”王仓桥眼神凝重。
“一个驻守南地的将士去到北境,估计,大有隐情。”秦墨安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当年伺候你母后的那个丫鬟的下落,我已经知道了。”王仓桥说了一个地址。
秦墨安的眼睛一亮,只要见到这个丫鬟,当年母后为何被害,或许就能够知道原因了。
此时,东松带来一个消息,“殿下,今日林玉轩从宫外放了一支风筝入宫。”
风筝?
林棠棠眸色深深,林玉轩这么明目张胆吗?是嫌死得不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