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棠没有应下。
她假装思考了一下,对着崔疏影开口,“娘娘,此时容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吧。”
“那你便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崔疏影也不急于一时。
年轻等到黄毛丫头嘛,多少有点情根深种。
等她想明白了,自己会靠过来的,崔疏影脸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笑容。
其实她根本不会封林棠棠为公主,就算自己最终完成大业,林棠棠的功劳再多,有她母亲那道槛在心中,林棠棠最终的结局,只有被折磨的份。
不仅如此,等一朝大业成,她要林玉郎跪在自己面前忏悔,让林玉郎对自己俯首称臣。
她还要将林玉郎与那个女人生的孩子,都毁掉。
林棠棠从宫中离开后,太子还没有出来,她坐在马车上等他。
在勤政殿里,皇帝正想批复崔祺作为国子监新一任祭酒的折子时,太子前来请安。
“父皇,儿臣昨日夜观天象,看到东方夜空,似乎出现了一团迷雾,百思不得其解,便想请父皇解惑。”
“迷雾?”
“正是。儿臣以前在行军打战时,也会夜观天香,略知皮毛。只是这迷雾,实属罕见,分不清凶吉。”
皇帝当即让人将钦天监的监正传进宫中。
钦天监监正听到太子的讲述后,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怎么样?可有何种说辞?”
钦天监监正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太子,斟酌用词,“此团迷雾在东方,是崔娘娘的寝殿方向。既然是迷雾,便是事实未见分晓,可能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他说得尽量玄乎一些。
要坐稳钦天监监正这个位置,不仅要懂得天象,更要把准人心。
忽然冒出一个迷雾说法,是宫中各派势力相争的表现。
现在局势还未明朗,他也不能站队表态。
皇帝听闻,沉默了一会,便挥手让钦天监监正先行退下。
秦墨安也退下了。
皇帝心中想着那团迷雾,最终没有在奏折上朱批,而是将奏折留中待发。
在宫门口,林棠棠见到秦墨安,将今日崔疏影说的话,悉数告诉他。
“崔疏影这个孩子来得太凑巧了。”
秦墨安握住林棠棠的手,“阿棠,我们的计划要加快推进了。”
“殿下放心,我会尽快与林玉轩撇开关系的。”
林棠棠靠在秦墨安怀中,“今日,林老太太那边,也会传出新的动静来。”
晌午。
林老太太躺在床上,忽然尖叫起来,丫鬟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去找林玉轩。
林玉轩此时喝了一些酒,有些晕,“你们先去找大夫,我醒醒酒便来。”
他也得知了崔疏影怀孕的消息,他明白了崔疏影此前跟自己亲热,是为了借种。
可笑,他还以为是崔疏影喜欢上了自己的长相与才华呢。
原来,只是借种啊。
想到自己的孩子,还要去叫别人父亲,他心中便有些憋闷。
他回到房中,想要拉着妻子卢氏说会话,卢氏却以为母亲抄经书为由,拒绝了他。
这让他更加憋闷了。卢氏莫不是抄经书,抄傻了吧?
有什么比自己这个丈夫还要重要呢?
于是林玉轩难受之下,饮了不少酒,丫鬟来喊他,他也是迷迷糊糊地回答。
本想洗把脸醒酒,不知不觉,竟然昏睡过去了。
过了片刻,丫鬟将大夫请到房中来。
大夫给林老太太把脉,面色一变,他掀开林老太太的毯子一看,发现林老太太身上起了长满了鲜红的疮,身上臭乎乎的,一看便是多日未洗。
他当即捂着鼻子,“你们林家是怎么照顾老人家的?她身上这么难受,难怪会大喊大叫!”
此时卢氏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卷佛经。
看见林老太太这样,当即吓了一跳,“我在佛堂给母亲祈福,才几天不见,母亲怎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说话也不利索了?身上还长了这么多疮?”
那大夫也摇了摇头,“你们伺候得也太不像话了!”
卢氏连忙道,“大夫,您有所不知,这段时间都是我相公亲自照顾母亲的,他是举人,既要读书,又要照顾母亲,难免有的地方不周到。我这边去将人叫过来。”
卢氏让丫鬟去叫人,又指挥着另外一个丫鬟,给林老太太烧热水,准备清洗。
林玉轩被丫鬟叫过来时,整个人还是懵的,浑身带着酒气。
大夫看到林玉轩这个样子,嫌弃地摇了摇头,“亏你夫人还跟你说好话,说你是为了读书照顾母亲才有所疏忽,没想到居然是大白天饮酒去了。”
说罢,他留下药,匆匆走了。
林玉轩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清大夫在讲什么,看见卢氏笑了笑,“你不是要抄佛经吗?可是抄好了?”
卢氏没有搭理他,他便又靠在小塌上睡着了,一睡便是一下午。
不过,这一下午,说书茶楼又开始流传了一个新的故事。
故事的主题叫做,举人老爷的孝道。
这个故事最开始在一个新的说书茶楼里流传起来的,不到半日,便风靡整个京城。
因为故事真实性高,又是大家爱探讨的话题,因此整个大街小巷,都在谈论。
林棠棠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咱们这次办事的效率,又提升了不少。”香雪笑道。
“等到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你们都有重赏。”
林棠棠拍了拍香雪的肩膀,“去,打听一下林氏族老有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是。”香雪应下。
林棠棠勾起嘴角,马上,她便能彻底跟林玉轩划开关系了。
她要将林玉轩,从林氏家族中,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