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窗棂将晨光筛成金丝,细细密密地织在白诗言发间的玉簪上。珍珠坠子沾着夜露,在光影流转间泛着温润的光晕,随着她无意识的轻动,在墨泯颈侧投下细碎光斑。
昨夜月光下纠缠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墨泯的指尖刚触到白诗言微肿的唇瓣,便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那抹嫣红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桃花,带着醉人的色泽,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望着那张被晨曦晕染得绯红的脸,墨泯不自觉地吞咽着,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柔情。
直到白诗言突然睁开眼,带着晨雾的眸子如同蒙上轻纱的琉璃,倒映出墨泯怔忪的模样。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交织。
\"又在偷看。\"白诗言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带着几分娇嗔地伸手去推。可她的力气在墨泯看来不过像小猫挥爪,反被顺势扣住手腕按在枕上。晨光斜斜掠过墨泯的侧脸,发间玉冠的棱角在她眼中投下菱形光斑,随着眸光流转,竟真似藏着银河倒悬。\"明明是某人半夜往我怀里钻。\"墨泯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得白诗言耳垂泛起珊瑚色的涟漪,\"现在倒会倒打一耙了?\"
话音未落,白诗言突然勾住她脖颈翻身压制。垂落的发丝拂过墨泯鼻尖,痒得她不自觉眯起眼。\"你才倒打一耙。\"白诗言俯身时,寝衣领口微微晃动,露出若隐若现的春色。墨泯眸光一暗,手臂猛地用力翻转,将人重重吻在被褥间。这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直到白诗言被吻得眼尾泛起水光,拍着她后背急促喘息,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却仍含住她下唇轻轻厮磨:\"再闹下去,早市的青梅可就被人摘光了。\"
提到青梅,白诗言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被点亮的琉璃灯。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墨泯扣在怀中又偷了个绵长的吻,才笑着松开。两人在铜镜前洗漱时,墨泯突然用沾着胭脂的指尖轻点她鼻尖,桂花香气混着胭脂红在白皙肌肤上晕开:\"瞧瞧,这小花猫的模样。\"白诗言不甘示弱,踮脚将发油抹在她发尾,指尖故意顺着墨色长发滑落:\"这下你的头发比云锦还顺滑,看谁还敢说我贪吃?\"
铜镜里,两人的倒影交叠纠缠。墨泯伸手将白诗言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垂时故意停顿,看着那抹绯红渐渐蔓延至脖颈。白诗言突然转身,晨光正巧落在她眼中,碎金般的光芒与狡黠笑意交织:\"墨泯,你说...今日的青梅酿,要放多少颗冰糖才够甜?
巷口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白诗言攥着墨泯衣袖的指尖沁出薄汗,绸缎衣料在她掌心揉出细密褶皱。耍猴人的铜锣声骤然变得清亮,那只戴着红帽的猴子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尾巴灵巧地卷住悬在高处的铜锣,“哐——”的声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
“快看!”白诗言不自觉往前倾身,鬓边玉簪随着动作轻晃,碎玉坠子撞出细碎声响。墨泯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巷口穿堂风。猴子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突然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引得围观孩童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白诗言看得入神,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全然没注意到墨泯的目光早已从猴子身上移开,转而落在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上。
“当心。”墨泯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在耳畔,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垂时故意放慢速度,感受着那处肌肤因她的触碰而发烫。白诗言这才回过神,脸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就会吓唬人!”她跺了跺脚,木屐上的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却不料惊得猴子突然从木架上窜下来。
墨泯眼疾手快地将白诗言护在身后,却见猴子蹲坐在两人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墨泯腰间的钱袋。“莫怕。”墨泯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两枚铜钱。猴子见状,立刻伸手接过,尾巴灵巧地一卷,竟从铜锣底下抽出一张糖纸。糖纸上,一只用糖浆绘制的凤凰栩栩如生,尾羽处还缀着几粒金箔,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白诗言惊喜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纸:“竟还有这般手艺!”她转头看向墨泯,眸中盛满笑意,突然将糖纸贴在她脸颊:“比你舞剑时还威风!”墨泯顺势咬住她指尖,舌尖轻轻擦过指腹,感受着白诗言因这亲昵举动而急促的呼吸:“看来要让这凤凰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话音未落,猴子突然“吱吱”叫了两声,举起铜锣示意还要赏钱。白诗言被逗得直笑,发间茉莉香随着笑声飘散开来。墨泯又掏出一枚铜钱,却在递给猴子时故意抬高了手。猴子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伸手去够,尾巴不经意扫过白诗言的小腿。
“痒!”白诗言笑着往墨泯怀里躲,墨泯顺势搂住她的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腰间的红绳。猴子得了赏钱,这才心满意足地蹦回木架,继续表演它的拿手绝活。而巷口的两人,早已忘了周遭的喧闹,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温柔时光里。
早市蒸腾的暑气里浮动着万千声响,糖炒栗子的铁砂哗啦翻动,竹篾蒸笼腾起白雾,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撞碎在青石板上。白诗言忽然顿住脚步,鼻尖轻颤,一缕混着肉香与辛香料的气息,像丝线般缠住她的嗅觉。转角处竹棚下,陶瓮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老叟布满皱纹的手掀开瓮盖,白雾裹挟着肉桂、八角与陈皮的香气轰然漫开,在阳光下凝成琥珀色的雾霭。
\"姑娘好眼力!\"老叟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这乳鸽得用文火煨足三个时辰,九味香料浸透每寸骨头。\"他舀起的汤汁泛着浓稠的金棕色,乳鸽在瓮中颤巍巍地晃着,皮肉几乎要从骨头上剥落。白诗言喉间轻滚,还未开口,墨泯的银锭已叮当作响落在陶瓮旁的木盘上。
陶碗递来时还烫手,白诗言小心翼翼地捧着,看乳鸽在汤汁里沉沉浮浮。她撕下最肥美的腿肉,肉汁顺着指尖滴落,正要递过去,墨泯突然俯身含住她的手指。温热的触感混着肉香袭来,舌尖擦过掌心的纹路,惊得她险些打翻陶碗。\"墨泯!\"她又羞又急,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却见墨泯挑眉轻笑:\"寻常乳鸽哪有这般滋味?原是沾了诗言的灵气。\"
两人倚着石阶而坐,白诗言的木屐轻轻踢着墨泯的绣鞋。远处传来清越的铜铃声,循声望去,一位红衣女子踩着齐人高的木跷翩然起舞。她手中长剑挽出银亮剑花,剑穗扫过头顶铜铃,\"叮铃——\"的声响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白诗言眼中亮起星星,身子不自觉前倾,墨泯见状,揽住她腰肢的手悄然收紧:\"想近些看?\"
话音未落,白诗言已被带得腾空而起。风声在耳畔呼啸,她下意识搂住墨泯脖颈,发间茉莉香与墨泯身上若有似无的药香轰然相撞。等她回过神,两人已稳稳落在茶楼二楼。楼下杂耍正酣,红衣女子一个鹞子翻身,木跷精准点在倒扣的瓷碗上,引得人群爆发出如雷喝彩。
\"小心。\"墨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诗言转头,正迎上她带着笑意的目光。帕子轻轻擦过嘴角,沾着汤汁的指尖突然恶作剧地在墨泯脸颊上一划:\"小花猫!\"她笑得眉眼弯弯,却见墨泯眸光一暗,张口含住她的手指。舌尖在指腹打转,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白诗言浑身发软,直到耳尖红透才猛地抽手。
\"不如我们也凑个热闹?\"墨泯突然掏出两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白诗言本能地踮脚去接,发间玉簪却在惯性中摇摇欲坠。墨泯长臂如电,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缠绕成结。铜钱落地时竟奇迹般立在砖缝间,围观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
白诗言正要俯身查看,突然被墨泯拦腰抱起。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旋成花瀑,扫过雕花木栏,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飞向晴空。\"墨泯!\"她又惊又笑,捶打着墨泯的肩膀,却被抱得更紧:\"我的小凤凰,看好了!\"
循着墨泯的目光望去,街尾糖画摊前围满了人。老师傅手持长勺,琥珀色糖稀在他腕间流转如活物,眨眼间凝成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龙鳞在阳光下泛着蜜糖光泽,龙须随风轻轻颤动。白诗言挤到前排,踮脚时鬓边玉簪险些坠落,墨泯伸手护在她后脑,指尖勾住垂落的发丝绕在指间。
\"我要这个!\"白诗言指着糖龙,眼睛亮得惊人。墨泯接过竹签时故意将糖龙递到她唇边:\"张嘴...\"白诗言轻咬一口,糖屑沾在嘴角。她正要擦拭,墨泯却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别动。\"
然而白诗言突然拽住墨泯的衣襟,将糖龙猛地塞进她嘴里,却在墨泯咬下时松手。糖龙\"啪嗒\"掉在墨泯月白色衣襟上,糖浆晕开深色痕迹。白诗言笑得直不起腰,墨泯却突然将沾着糖渍的衣襟按在她脸上:\"小坏蛋,敢戏弄我?\"
两人笑闹着追逐,白诗言的银镯撞出清脆声响。她躲进人群,却被墨泯从身后环住腰肢,鼻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往哪跑?\"温热的吐息混着糖香,引得白诗言浑身发软。周围传来孩童的哄笑,两人这才惊觉已引得众人围观,白诗言红着脸往墨泯怀里钻,却换来更紧的拥抱。
糖画摊的热气还在蒸腾,老叟看着这对笑闹的身影,摇头轻笑:\"年轻真好啊...\"他舀起一勺糖稀,在空中划出又一道流光溢彩的弧线。
两人追逐着跑进巷子,穿过垂着紫藤花帘的月洞门,鎏金匾额上\"琳琅阁\"三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白诗言刚跨进门槛,便被扑面而来的珠光宝气晃得眯起眼,檀木架上错落陈列着掐丝珐琅的步摇,翡翠簪头坠着的珍珠随穿堂风轻颤,青玉镯碰撞出泠泠声响,混着龙涎香萦绕在廊下。
\"当心。\"墨泯的手及时扶住险些撞上博古架的白诗言,指尖擦过她腕间银铃,惊起一串清脆声响。白诗言却早已被柜台后一盏琉璃灯吸引,灯罩由九片蝶翼状的琥珀拼接而成,烛火摇曳间,光影在她眼底碎成流动的金箔。老板娘见有客人,立刻踩着木屐迎上来,鬓边珊瑚珠钗随着动作轻晃:\"二位好眼光,这可是波斯进贡的蜜蜡...\"
话音未落,白诗言突然拽着墨泯跑到角落的矮柜前。锦缎衬布上静静躺着一对银镯,镯身缠绕着并蒂莲纹样,花瓣上还镶嵌着细碎的月光石,每转动一分,便折射出星辰般的微光。\"快看!\"她的指尖几乎要贴上玻璃,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响,\"像不像我们在护城河边看到的莲花?\"
墨泯俯身时,发间玉冠的流苏扫过白诗言肩头。她望着那双因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白诗言枕在她膝头数星星的模样。老板娘适时递来锦盒:\"这对镯子是老匠人的绝活,月光石会随着时辰变色呢。\"说着用镊子夹起镯子对着窗户,原本泛着青白的石头竟渐渐染上蜜桃色。
白诗言正要伸手去碰,墨泯却先一步将银镯拿起。冰凉的镯身滑过她纤细的手腕,月光石恰好落在腕间红绳旁。\"大小倒合适。\"墨泯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指尖抚过她腕骨凸起的弧度,\"只是...\"她突然将白诗言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住其中一根手指,\"空着手腕也好看。\"
\"墨泯!\"白诗言又羞又急地抽手,却撞翻了一旁的首饰盘。翡翠耳坠、玛瑙璎珞噼里啪啦散落满地,其中一串珍珠项链更是缠住了她的裙摆。两人蹲身捡拾时,墨泯的发丝垂落下来,正巧扫过白诗言发烫的脸颊。她伸手去撩,却触到一片冰凉,墨泯不知何时将那对银镯套在了她另一只手上。
\"别动。\"墨泯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在耳畔,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缠在裙摆上的珍珠。白诗言低头,看见对方后颈渗出的薄汗,突然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在她耳尖轻轻吹了口气。墨泯的动作骤然僵住,抬头时眼底翻涌着滚烫的笑意,却在这时,柜台深处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原来是两人碰倒了立着的屏风。十二扇湘妃竹屏倾倒时,一幅画卷从夹层中滑落。白诗言捡起展开,呼吸瞬间停滞,素绢上用金线绣着她伏案作画的侧影,对面另一幅则是墨泯执剑而立的英姿,两幅画拼合时,针脚间赫然浮现出\"永结同心\"四个小字。
\"这是...\"白诗言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墨泯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上次你在绣坊叹气,说'若能把回忆绣进绢里该多好'。\"她的手覆上白诗言戴着银镯的手腕,\"没想到老板娘早有准备。\"
老板娘端着茶盏轻笑出声:\"二位这般恩爱,老身特意留着这对双面绣。\"她揭开茶盖,氤氲热气中飘来茉莉清香,\"不如再瞧瞧这对同心锁?钥匙与锁芯上的纹路,可是要对着月光才能看清呢。\"
白诗言转身时,发间玉簪撞出清响。墨泯已经掏出银锭放在柜台,另一只手却悄悄将个小锦盒塞进她掌心。打开时,里面躺着一对用银丝编成的蝴蝶耳坠,翅膀上缀着的夜明珠,在暗处正泛着温柔的微光。白诗言指尖轻颤,还未及开口,墨泯已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泛红的耳垂:\"明日晨起替你戴上,定比月宫里的仙子还要好看。\"
两人踏出首饰店时,日头已西斜。街道两旁的灯笼陆续亮起,将青石板路染成暖黄。白诗言仍攥着锦盒,时不时掀开盒盖偷看,夜明珠的微光映得她眼底盛满笑意。路过胭脂铺时,墨泯突然驻足,拉着她进店挑了盒新制的桃花胭脂,又在她发间别了朵刚摘下的晚香玉。\"这下更像偷穿大人衣裳的小丫头了。\"墨泯笑着刮她鼻尖,换来白诗言娇嗔的跺脚。
暮色将竹林浸染成深浅不一的黛青色时,白诗言忽然攥紧墨泯的手腕。她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晃,珍珠坠子在夕照里折射出细碎的光,宛如撒落了一把星屑:\"墨泯,你听...\"
循声望去,林间小径尽头立着个白衣老者。竹笛横在他唇边,婉转曲调若流云般淌出,惊起几只停在竹叶上的流萤。老者银发随风飘动,褪色的青布衫下摆沾着草屑,腰间酒葫芦随着吹奏节奏轻轻摇晃,恍若从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仙人。
\"老伯的曲子真好听!\"白诗言快步上前,广袖扫过身旁竹枝,惊落几片带着薄暮的枯叶。她发间茉莉香混着酒香飘散开来,引得老者抬眼,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小娘子好眼力,这是老汉自创的《月下吟》。\"他瞥见白诗言腰间晃动的糖画风铃,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二位可是从凤城来?\"
墨泯不着痕迹地将白诗言护在身后半步,指尖轻按在袖中软剑上。老者却似浑然不觉,从怀中掏出两枚铜钱在掌心敲击,发出清脆声响:\"老汉有个不情之请。方才见二位一路嬉笑,不如陪我这老头子玩个游戏?\"他指了指竹林间的空地,那里散落着几个缺了口的陶碗,\"若能将铜钱投入碗中,老汉便请你们尝尝自家酿的桂花酒。\"
白诗言眼睛亮得惊人,转头看向墨泯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墨泯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伸手接过铜钱:\"诗言,要比试一番?\"话音未落,指尖已弹出银光。铜钱划破暮色,\"叮\"地一声稳稳落入碗中,惊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向空中。
\"好!\"老者抚掌大笑,又递来一枚铜钱。白诗言接过时故意朝墨泯挑眉,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踮脚凝神,发丝被晚风扬起,却在抛出铜钱的刹那,被墨泯突然凑近的温热气息扰乱心神。铜钱擦着碗沿落地,惊得栖在竹梢的夜莺扑棱棱飞起。
\"耍赖!\"白诗言跺脚,木屐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墨泯却趁机搂住她的腰肢,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愿赌服输。\"她转头看向老者,\"老伯,我们愿闻其详。\"
老者从葫芦里倒出两碗琥珀色的桂花酒,酒香混着竹叶的清苦在空气中弥漫。\"方才听小娘子说这糖画风铃,倒让老汉想起个故事。\"他望向远处渐圆的月亮,目光仿佛穿透了岁月,\"十年前,有对小情侣也爱这般嬉闹。姑娘喜欢吃糖画,小伙子便日日守在糖人摊前偷师。后来姑娘要远嫁他乡,小伙子就在她出嫁那日,在城门口摆了个糖画摊......\"
白诗言听得入神,不自觉往墨泯怀里靠了靠。墨泯却注意到老者袖口露出的半枚糖画竹签,她不动声色地将人搂得更紧,却听老者声音突然哽咽:\"后来怎样?老汉也不知晓。只记得那小伙子说,若有缘,自会再见。\"
林间忽起一阵风,吹得酒液在碗中泛起涟漪。白诗言望着老者发间飘动的银丝,突然伸手解下腰间的糖画风铃:\"老伯,这铃铛送您。\"墨泯正要阻拦,却见老者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他颤巍巍地接过风铃,指尖抚过刻着\"诗言墨泯\"的竹签,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惊起满林流萤,在暮色中织成金色的网。老者将葫芦递给两人:\"喝吧,这酒藏了二十年,该见见光了。\"桂花酒入口清冽,尾调却带着绵长的甜,白诗言饮罢脸颊泛起红晕,转头看向墨泯时,却见她正盯着自己嘴角的酒渍。
\"小花猫。\"墨泯低语着,伸手要擦,却被白诗言突然咬住指尖。两人嬉闹间,老者已悄然背起竹笛,白发在风中扬起:\"时候不早,老汉该走了。\"他将半枚糖画竹签放在石桌上,转身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笛声和一句飘散在风里的话,\"缘深缘浅,都是天意......\"
晚风掠过竹林,掀起白诗言广袖上的并蒂莲刺绣,几片带着夜露的竹叶落在石桌上,盖住了那半枚糖画竹签。墨泯捡起酒葫芦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轻轻摇晃,泛起细小的涟漪。\"桂花酒还剩些,\"她晃了晃酒葫芦,挑眉看向白诗言,\"要去溪边再坐会儿?\"白诗言却突然拉住她的袖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的暗纹,方才嬉闹时碰乱的发丝还垂在眼前,沾着酒渍的衣襟半敞着,在晚风里轻轻飘动。
墨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景象牵引,白诗言泛红的脸颊、微张的嘴唇,还有那半露的锁骨,无一不在撩拨着她的心弦。她喉间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沙哑:“诗言,你的样子……”话未说完,白诗言突然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墨泯,我不想去溪边。”
月光顺着竹影爬上白诗言的脚踝,银镯在晃动间撞出细碎声响。她攥着墨泯发冠的手指微微发抖,散落的黑发垂落如瀑,将两人笼罩在柔软的阴影里。\"墨泯...\"她仰头望着那双盛着月光的眼睛,酒意上涌的脸颊泛起胭脂色,\"你说过要把天下浪漫都给我...\"
她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墨泯炽热的吻封住了。这个吻裹挟着浓郁的梅子酒醇香,仿佛将整个夏夜的甜蜜都融入其中。墨泯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带着霸道与温柔,肆意地掠夺着属于白诗言的每一丝甜蜜,像是要将心底所有未说出口的情意,都通过这个吻倾诉交付。白诗言的手环上墨泯的脖颈,手指无意识地陷入她后背,她的回应让墨泯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那是沉醉于爱意之中的满足与渴望。
衣裳不知何时已松开大半,月光顺着白诗言细腻的锁骨缓缓滑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间流淌,为这充满情欲的画面增添了一丝圣洁与浪漫。两人的呼吸愈发急促,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一张无形的情网。
墨泯的双手紧紧搂着白诗言的腰肢,白诗言娇喘着,断断续续地说:“墨泯……木屋……”这简短的两个字,却像是点燃了墨泯心中的火焰。她猛地将白诗言横抱起来,脚步有些凌乱地朝着木屋走去。
一路上,两人的吻都未曾停歇。白诗言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墨泯的衣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终于来到木屋门前,墨泯却因为急切,几次都没能顺利打开门闩。白诗言被逗得轻笑出声,伸手想要帮忙,却被墨泯用一个更热烈的吻堵住了笑声。
最后,墨泯实在等不及,一抬脚,木门在她的踹击下轰然洞开,惊起梁上的燕雀。燕雀扑棱棱的振翅声与白诗言的轻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静谧。屋内,陈年梅子酒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醇厚的酒香仿佛承载着岁月的记忆,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墨泯将白诗言轻轻放在铺着云锦的床榻上,动作虽急切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怀中的爱人。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勾勒出墨泯英气的轮廓,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爱意,仿佛要将白诗言融化在这目光之中。
“诗言,你真让我着迷。”墨泯的声音沙哑而充满蛊惑,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呢喃。她的指尖划过白诗言发烫的耳垂,那轻柔的触感让白诗言浑身一颤。“我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白诗言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捂墨泯的眼睛,试图躲避那炽热的目光。然而,她的手腕却被墨泯紧紧扣住,按在枕侧。墨泯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开始吮吸,齿尖偶尔擦过敏感的肌肤,引得白诗言浑身轻颤,发出阵阵娇喘。墨泯的吻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她的指腹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白诗言心口处剧烈的心跳,感受着那如同擂鼓般的悸动,仿佛那是爱情最热烈的呐喊。
“墨泯...”白诗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她抬起头,却撞见墨泯眼底翻涌的爱意,那爱意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墨泯突然轻笑出声,发间散落的碎发垂落下来,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她的指尖沿着白诗言的唇形描绘,声音像是裹着蜜的酒,低沉又蛊惑:“我的娇娇儿,这般易感的模样,倒叫人舍不得松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沉浸在爱意中的两人瞬间如惊弓之鸟。白诗言慌忙扯过锦被裹住身子,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眼神中却充满了惊慌。墨泯则如离弦之箭般挡在床前,软剑出鞘半寸,寒芒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谁?\"她的声音冷得能结出霜花,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窗外的竹林。
\"是老婆子我!\"竹影间传来熟悉的笑声,伴随着竹杖敲击石板的\"笃笃\"声,\"白天听二位说没尝过荷叶鸡,特意去镇上买了只现烤的!\"老船家头戴斗笠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腰间酒葫芦随着步伐摇晃,正是傍晚在竹林中偶遇的吹笛老者。
白诗言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榻上,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而墨泯却仍紧绷着身子,手中的剑未曾放下。直到老船家举起油纸包在窗下晃动,烤鸡的香气混着荷叶清香飘进屋内,那浓郁的香味勾起了两人的食欲,她才松了口气,将剑入鞘,剑入鞘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原来是老伯。\"白诗言歪着头笑,发间玉簪歪斜,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倒添了几分慵懒迷人的风情,\"白天多谢您的桂花酒。\"老船家爽朗地大笑,笑声惊起几只栖息的夜莺:\"谢啥!见你俩小娃娃投缘,就想着再送趟热闹。\"
墨泯嘴上嫌弃着\"头发都乱成鸟窝了\",指尖却轻柔地替白诗言梳理发丝。当触到打结处时,白诗言疼得轻呼,伸手要打她,却被顺势握住手腕含住指尖。老船家在外面见状,又打趣道:\"小两口别折腾太晚,这荷叶鸡凉了可就不好吃喽!\"
墨泯耳尖泛红,抓起外袍披在身上去开门。月光下,老船家将油纸包塞进她手里,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特意多放了桂花蜜,甜着呢!当年我那口子,就爱这一口...\"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白发在风中扬起,\"缘分呐,就像这荷叶包着鸡,裹着裹着,就暖到心窝里去了。\"
白诗言已经端端正正坐在窗边,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银纱,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梦幻的外衣。她接过荷叶鸡时,故意用指尖戳了戳墨泯发烫的耳尖:“快去洗手,脏死了。”
墨泯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中一带。鼻尖相触时,她望着白诗言眼底跳动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温热:“偏要带着你的气息,连指缝里都得染上。”说罢,她低头在白诗言掌心辗转厮磨,睫毛轻扫过她泛红的皮肤,“这样才好,让你知道,我从头到脚都是你的。”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荷叶的清香裹挟着鸡肉的焦香弥漫开来,那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白诗言撕下金黄的鸡腿肉喂进墨泯嘴里,却在对方咬下时故意松手,肉块掉进她衣襟。“小坏蛋!”墨泯笑着去抓她,却被白诗言灵活躲开。两人在屋内追逐,笑声回荡在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惊得梁上的燕雀再次飞起,扑棱棱的声响混着笑声,惊碎了满室月光。
最终白诗言被堵在屏风前,墨泯伸手撑在她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她低头咬住白诗言的下唇,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还跑不?”然而,她的声音却在白诗言仰头吻她时化作绕指柔。两人的吻充满了激情与爱意,鸡肉的香气、梅子酒的醇香,还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在木屋中酿成最甜蜜的滋味。
“墨泯,”白诗言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在墨泯身上画圈,“你说...那个老船家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疑惑。
墨泯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长发垂落下来,拂过白诗言的脸颊,痒痒的。“许是酒香引的。”她的声音带着困意,却将白诗言搂得更紧,“睡吧,明日带你去看更有趣的。”白诗言还想问什么,却被墨泯一个绵长的吻封住了嘴。在这个温柔的吻中,她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沉醉在爱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白诗言在沉睡中感到一阵轻痒。她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间,正看见墨泯撑着头凝视她,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温柔,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墨泯的指尖轻轻拨弄着她垂落的发丝,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弹奏一首爱的乐章。“醒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俯身含住白诗言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再睡会儿?”白诗言嘤咛一声往她怀里钻,却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她抬起头,好奇地四处张望,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青瓷碗,里面盛着琥珀色的羹汤,汤面上还飘着几朵新鲜的茉莉花,那洁白的茉莉花在琥珀色的羹汤中显得格外美丽。墨泯笑着舀起一勺,递到白诗言唇边:“醒酒汤,老船家临走时留下的。”她轻轻吹了吹,那温柔的动作充满了关怀,“尝尝?”
白诗言张嘴喝了一口,甘甜中带着一丝微苦,正是她最喜欢的滋味。暖意顺着喉间漫入心底,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墨泯扣住她手腕,将人轻按在软垫上。玉冠流苏扫过她发烫的脸颊,俯身时温热呼吸擦过耳畔:\"初见你盯着糖画的模样,我就想把天下的甜都捧到你面前。\"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嗓音低得像浸了蜜, \"往后岁岁年年,你的眉眼笑意,就是我此生要追逐的归宿。\"
说罢,墨泯含住她发烫的耳垂轻啮,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柔情:\"我要让春风携着糖画甜香吻过你发梢,让冬雪摹着你唇角弧度落满肩头。这人间万千繁华,不及你眸中星光半分。\"
窗外,晨光初绽,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为大地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白莲沾满晶莹的露珠,在晨风里轻轻颤动,折射出细碎的璀璨,宛如在为新日的到来欢歌。屋内,糖画风铃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轻响,那清脆的声音仿若还未说完的私语,诉说着昨夜未尽的温柔。在这清新的晨色里,爱意如初绽的茉莉,淡雅清甜,萦绕在木屋的每一处角落,也悄然浸润着两颗紧紧相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