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人去赌场那边了。”张川看向温黎。
“知道。”温黎说的漫不经心,她来的路上还看见了。
路引就贴在墙上,就算知道危险,也会有人想去试试。
不仅如此,剩下的玩家,王海强他们也能找到进居民区的方法,早晚的问题。
张川定了定神,没再说什么。
居民区地方大,他们决定分开搜寻,对于段桑晚和卢熠来说,离开工厂自由行动的时间实在太珍贵,分开找机会更大。
卢熠本来想跟着温黎,在温黎和张川的反对下,还是选择跟安全区队伍。
张川反对的理由没有明说,双方心里都明白,他觉得温黎很危险。
以前,别人口中提到的温黎他没见过,但是在这里,安宁街区这个地方,她不太对劲。
温黎也是这么想的,她来这里是想找到真相,温大强的留下的东西,谁知道有多危险。
何况她是进去收账的,里面的诡异能给她好脸色?
还是他们人类组一起走比较好。
温黎最先去的是A4栋,也就是欠2千要5千的倒霉蛋居住的地方。
保安室就在入口一楼,是一间狭小老旧的屋子,窗口用的绿色油漆都开裂卷皮了。
里面就一张桌子,一张破木板搭的单人休息床,墙上贴着模糊不清的海报画。
穿着褪色制服的保安抬起头,一张宛如面粉糊出来的脸,死气沉沉的眼神。
如果见过尸体,就能知道那种感觉,冰冷,腐朽,毫无生机。
“这里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保安冷硬地说,撇了一眼温黎手上的名单。
“通融下,收不到账,我也不好交代。”
温黎看了眼墙上的‘安静,和谐’几个字,忍痛拿了5块钱过去,“就是进去找下人的事。”
规则都说了,只要登记就可以进去,这小登故意为难玩家。
保安看见冥币,脸色好看了些,从完全死变成了死一半的状态,但看着只有5块钱,冷哼了一声,表示看不上。
这怎么不算一种生动的感情呢?!
这里七八栋楼,每栋掏点钱出来,温黎明白就要因为付不起房屋管理费而失去居民身份和工作。
安宁街区的大部分工作都需要居民身份才能干,没有身份,就是打黑工,工资只有一半。
喝水都不够,安宁街区干净的水很贵的,买的也全是半人半诡异群体。
温黎一手拍在桌子上,“5块,你再说一句不要!”
保安看着她身前浮动的,散发着红光的黑色细线,往后退了退。
还是有点不屑于这5块钱,但已经收起来冷硬的态度,拿过5块冥币,递出一张登记条。
进去算什么本事,他不提醒,能出来再说。
保安赶紧关上窗户,一副送瘟神的样子。
曾几何时,她都落魄到收买诡异只能拿5块钱出来,温黎感叹。
好怀念有钱的日子,温大强账户里连一百块都没有!
居民楼里很黑,管道上时不时掉落两滴污水,这里是有电梯的,但电梯上写了,设备老旧,如非必要,请勿搭乘。
旁边楼梯,地面水泥已经被油污浸透,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沉闷难闻的味道。
每层走廊都好像望不到尽头,一排看过去全是破败的物质。
A1栋楼内部是回形构造,对面还有一个楼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通向别的楼栋。
温黎站在生锈的扶手旁,往上看不到天,往下是四层地下室,一点灯光都看不见。
还好,她现在不用灯也能看清。
墙壁上贴着电费上涨的通知,还有房屋出租,拔牙,通下水道。
温黎从进来,除了保安,就没见过一个住户。
亮着灯的屋子倒也不少。
地下室温黎只是往下稍微查看了一下,负3楼已经很潮湿,负4楼直接沉积了几厘米的污水,住户得跟污水一起生活。
温黎猜,底下几层也有出口通向别的楼栋。
且那里的住户,是这栋楼里收入最低的,或者......半人半诡异。
这种就是没有彻底被污染,身体正在腐烂中。
跟她这种直接和诡器融合,控制诡异力量的情况完全不同,虽然都是半人半诡异。
负4楼她没下去,负三楼整体还很有生活气息,走廊扶手上有搭着的旧毛巾,还有破木头小桌子上放的塑料盆等生活物件。
这里好像也有个欠债的,温黎拿出赌场的小本本,走到对面第二间房,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明明刚才还亮着灯。
“赌场收账,再不开门,我砸了。”温黎语气温温和。
里面传出女人的呜咽声,
“别逼我们了!求求你们,我们已将从6楼搬到负3楼了!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温黎视线落在木门的缝隙里,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显得又乱又脏。
就在这时,门开了。
里面是半个胳膊腐烂,长出黑色藓状物的女人,还有个瘦得皮包骨,肚子却格外大的孩子,还有一个身体严重扭曲,也不怎么像人的男人。
温黎面无表情念着台词,“你们欠赌场一千,要还三千,现在最低还款500块。”
“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你看看我和孩子!”女人崩溃哭喊。
男人哀戚流泪,“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让孩子能活下去,他需要绿色饮料!谁知道又没得到那份工作!又失败了!哈哈哈......”
而孩子阴恻恻地笑了。
这一家子好像已经疯了,不,是变了。
“不,我们跑不了的,赌场不会放过我们,他们会把我们卖到工厂做材料。”女人这么说。
温黎看了看地面上绿色饮料的空瓶子,上面已经一层灰了,说明屋里的人很久没有买过新的。
而他们想保护的孩子,也已经被污染同化,后背都腐烂了。
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发现。
“你把我们俩带卖去工厂,应该还能抵点钱,放过我们的孩子。”男人恳求。
“我问,你认真回答,这笔债务我可以给你延期。”温黎声音漠然。
“真的吗?”男人惊喜道,准备殊死一博的女人也放下了背后的刀。
“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来到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