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医院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冷冽,我快步冲进病房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张病床上。
女子倒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半边白墙。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掌心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镜渊计划。
“她还活着!”我蹲下身迅速检查她的伤势,呼吸尚存,但极其微弱。
我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给她止血、稳定体征。
林若兮和柳思思紧跟着冲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沉。
“还有生命迹象。”我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但她必须马上送医。”
“这里就是医院。”柳思思皱眉,“问题是,是谁干的?”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剂味道,不是常见的镇定剂,而是某种抑制神经反应的复合型麻醉剂。
我知道这是谁的手笔——“镜渊会”。
他们不会让她活太久。
我闭上眼,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在列车上的那一瞬未来画面。
女人倒地,纸条握在手中,窗外有樱花树,远处是京都塔。
一切都与现实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
我睁开眼,启动“洞察之眼”。
视野骤然一变,整个空间仿佛被拉入一个缓慢倒流的时间带中。
几秒钟前的画面浮现在我眼前——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病房,神色冷静,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他没有多看一眼女子,只是迅速将针头扎进她的颈侧。
然后,他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完成了一个例行任务。
“是他。”我低声说,“‘镜渊会’的人伪装成了医生。”
“你现在就去追?”林若兮问。
“当然。”我站起身,眼神冷峻,“他还没走远。”
我冲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狂奔。
医院的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
转过拐角,果然看见那个白大褂的身影正朝安全通道走去。
“站住!”我大声喝道。
那人一顿,缓缓回头。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发动“人格映射”。
这是我最近才解锁的能力,在极度专注的情况下,我可以将自己的意志强行投射到对方意识中,干扰其思维逻辑。
代价是我会短暂性失去部分自我意识,甚至可能反噬自身。
但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
强烈的能量波动从我体内涌出,瞬间席卷向那人。
他猛然踉跄了一下,捂住头发出一声闷哼:“不……不对劲……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我趁机靠近,抓住他的肩膀:“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不是医生,你是镜渊会的执行者!你杀了多少人?你到底在帮谁?”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额头渗出冷汗:“我……我不知道……脑袋好痛……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正在醒来。”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还想活着,就告诉我真相。”
但他刚要开口,身体却猛地一震,整个人僵直地倒了下去。
我赶紧扶住他,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毒素发作,自毁机制。
镜渊会的人,宁死也不愿暴露身份。
我松开手,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洞察之眼”加上“人格映射”,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体力。
如果再来一次,我恐怕撑不住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思思和林若兮赶了过来。
“怎么样?”柳思思问。
“死了。”我摇头,“自毁。”
林若兮咬牙:“这群疯子。”
“不过……”我望向那具尸体,“他知道的东西,至少足够说明一件事。”
“什么?”林若兮追问。
我低声道:“镜渊计划,并非只是一个项目,而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我们沉默了几秒,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接下来呢?”林若兮问。
“先把那位女子送去真正的医院。”我说,“她还没醒,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身上的线索。”
柳思思点头,转身离开去找担架车。
我蹲下身,翻查那名女子的衣物,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忽然,她的衣襟内侧有些异样。
我伸手一探,摸出了一张小小的黑色磁卡。
上面印着一行小字:
镜渊研究所-禁区通行
我心头一震。
这不仅仅是身份证明,更是一把钥匙。
通往真相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夜色更深,医院的灯光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模糊而冷清。
柳思思将昏迷女子身上的磁卡递给我时,我盯着那行字——“镜渊研究所-禁区通行”——心跳陡然加快。
这不仅仅是一张通行证,它更像是一个信号:有人已经从内部开始动摇“镜渊会”的根基。
“安娜。”我回头喊了一声。
她立刻从阴影中走出,手中多了一台便携式数据扫描仪。
她接过磁卡,轻轻插入接口,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在她眼中迅速解析完毕。
“她是叛逃者。”安娜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而且不是普通成员……她是‘天幕计划’的核心参与者之一。”
“天幕计划?”林若兮皱眉,“就是那个据说能操控人类命运走向的项目?”
“是的。”安娜点头,“而这张卡上存储的信息,正是‘天幕计划’最终阶段的执行名单。”
空气骤然凝固。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些人真的被实施了“镜渊会”的实验,他们将不再是独立个体,而是某种更大意志下的傀儡。
整个社会的命运都可能因此倾斜。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我说,“这份名单不能落入镜渊会手里。”
柳思思站在我身边,轻声问:“你有计划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
头痛再次袭来,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像针扎一样钻入太阳穴。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一座巨大的地下设施,中央摆放着一面镜子,无数人在镜前跪拜,镜面之中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影像,仿佛映照出无数平行世界的未来。
那不是幻觉。
那是他们的仪式场。
我猛地睁开眼,额头满是冷汗。
“我们找到了。”我低声道,“他们的真正据点,在东京地底。”
众人一震。
“你怎么知道?”韩东问。
“因为我看见了。”我望着他,眼神坚定,“未来残影告诉我,那里是他们命运控制体系的核心所在。”
“未来残影?”林若兮皱眉,“这是你最近才觉醒的能力?”
我点头:“以前我只能被动看到未来的片段,但现在……我可以主动进入那种状态。这不是预知,而是感知。我能感受到他们正在进行的仪式,甚至能看见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也就是说……”柳思思看着我,声音有些颤,“你现在可以预判他们的行动?”
“不,”我摇头,“不是预判,而是打破。”
我深吸一口气,环顾众人。
“我们要做一件事。”我缓缓开口,“让‘镜渊会’以为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剧本,然后……打破它。”
我望向窗外,夜色如墨,远处的京都塔静静矗立,仿佛也在等待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次,是我掌控未来。”
话音落下,众人沉默了几秒,气氛仿佛凝固成冰。
林若兮忽然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
“你变了。”她轻声说。
我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
“我只是终于明白。”我说,“未来不是被看见的……而是被创造的。”
就在这时,韩东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后脸色一变,随后迅速转头看向我。
“东京警方刚刚传来消息,有个自称‘死过一次’的女人正在医院等待我们,她说她知道一些关于‘镜渊会’的真相……她的名字叫——李婉儿。”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裂痕悄然划开。
我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名字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只是点了点头:“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众人收拾装备,准备离开。
而我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夜色,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新的疑问: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说自己“死过一次”?
但此刻,我没时间细想。
因为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