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无央很快来到了村尾的一处木屋前,她站在院子外面,并没有进去,只是伸手摸了摸,出墙来的腊梅枝。
此时的腊梅并未开放,还是满树的花苞。
冷风吹来,梅枝摇曳,似在朝未无央招手,也似在欢迎远到而来的客人。
未无央在院外没站多久,她就提步离开了村尾。
跟着,她又去了村中的另外两家,同样在两家院子外站了些许时间。
接着,她又去了村头的另外两家,同样如先前那样,不进院不进屋,就在院墙外干站。
之后,未无央又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
这可把一路尾随在后的施兰香看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小姐睡迷糊了,有了梦游症?
若不是梦游,小姐大晚上冒着冷风过来是干啥来了?
难道是这处小村子的冷风吹起来要凉快舒服得多?
唉,算了,算了,只要小姐没遇上危险,没出事,其他的,不是她该揣测的。
小姐都返回了,为了不让她起疑,她还是得先一步回去的好。
这般一想,施兰香运起轻功,唰唰唰,几下,人就消失在了山林里。
而让施兰香搞不懂和不理解的未无央,此时爬上山梁的她并没有顺着山梁走,而是继续向上,爬到了蝶藏谷后山的山顶上。
俯看山下的点点星火,回想着先前给金兰婆婆送的各样生活物品,她想,这个冬日,金兰婆婆也应该能暖暖的过完整个冬天了。
毕竟她从朵银城何家搜刮出来的东西可不少,不说那些金银财宝,就那些个生活物品,米面粮油,棉衣锦被,丝织绸娟,能搬的,她都搬了个干净,甚至是何府里各个小厨房常备的存货她都搬了个精光。
给金兰婆婆她们几家送去的生活物品里,她并没有送给她们金银。
金银在金兰婆婆她们眼里就是死物,还没一顿米粮来得实际。
所以她一家给了几床大棉被,几匹棉布,十几袋够吃到来年的稻米,麦面,甚至是盐茶酱醋,她也给她们送了不少。
毕竟金兰婆婆她们很少有要用到花钱的地方,平时她们需要用到山里没有的物品时,都会用以物换物的方式,跟山外落霞村的村民换,更远的外面,她们也不愿出去,至于为什么,未无央也不得而知。
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未无央不想别窥探她的私隐,她同样不想挖根追底的去扒金兰婆婆的事情。
为此,不愿外出的蝶藏谷,也是未无央上一世得以安稳生活了一段安心日子的地方。
再次看了眼山下村落,未无央顺着山顶斜向下走,一直走到一处背阴的树林处。
在快走到靠近悬崖边时,未无央停了下来。
上一世,她在这处悬崖上的树林下,找到了一棵百年份的野山参,也是因为有了这棵野山参,在之后的逃亡路上帮了她大忙。
现在是天黑,四周看得不是那么清,未无央也不知道那棵百年野山参还在不在,她只能集中精神力,调用自己修炼的视力察看。
如今有了内力真气的加持,她看得更加清晰。
上一世,她就是在靠近崖边的那棵大树斜下方的石头夹缝里发现的野山参。
未无央朝悬崖边的那棵大树走去。
走到树下,未无央扒开厚重的枯叶覆盖,总算发现了野山参的踪迹。
未无央从四方屋里拿出小锄头,小铁锹,小心翼翼的把野山参完整的挖了出来。
挖出来的野山参的根须很多,主根有小孩子胳膊般粗大,外表有些皱巴巴,像个长了长胡须的老头子。
挖出百年野山参后,未无央又把挖出的泥土,枯叶覆盖回原位。
弄好之后,她把野山参,小锄头,小铁锹收进四方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恍惚间,她好似看到旁边的石缝里有几颗黑褐色如豆子似的种子。
这几颗难道是野山参种子。
想法一出,未无央再次蹲下,扒在石缝处遮挡的枯叶察看。
好家伙,的确是野山参的种子。
有十几颗的样子,它们掉落在的石缝处挺干燥,下雨时也淋不着,怪不得都到冬天了,还完好的存在石缝里。
遇见就是缘分,捡到就是赚到。
未无央使用内力,掌握好力道,轻轻一拍,夹缝上方的一小块石块脱落了下来。
未无央伸手把这十几颗野山参种子捡起来,放到了四方屋里。
等以后有机会,再把它们种出来。
这一趟出来,不仅给金兰婆婆送了过冬物资,还收获了一棵百年野山参,未无央心情还不错,踏着夜色回了落霞村。
回到村长家时,院里静悄悄的。
未无央轻手轻脚推开门,再轻手轻脚脱下厚重外衣,才轻轻掀开被角,爬上了床。
闭上眼睛,未无央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自以为没被惊动的施兰香把她偷摸的动作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早上,吃过村长家做好的吃食。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又骑着快马出发了。
又过去三天两夜。
未无央一行人终于进入了岭澜郡的色渠县境内。
色渠县是距离谷米县最近的一个县城。
两县背靠洛云山脉。
这里山高林密,山里不止有大型猛兽出没,甚至是在深山里聚集了十几处山匪的老巢。
官府有心想管,奈何山匪太过狡猾。
官府曾派兵进山剿了十几次,都没能把这些山匪剿灭,这让当地的府衙相当的头疼。
到达色渠县,未无央见到了给泰京传信的人。
通过他的转述,未无央才知道她父亲消失的细节。
原来,未父一行人从雾川省的义彻县过来时,就被两伙山匪给盯上了。
洛云山脉的山匪这么些年跟官府斗,早就结下了深仇,他们岂会把官府的人放在眼里。
看到未父一行人的出现,两伙山匪如看到了待宰的肥鱼。
这就要过年了,要是能宰了这帮风尘仆仆,满载车马的官员,那肯定是能过上一个流油的肥年的。
两伙山匪虽有共同的目标,可没共享的心思。
为此,两伙山匪还没抓住肥鱼,倒先自己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