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原本英俊得无懈可击的面容此刻被一种近乎神圣的狂热所扭曲。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的运行仿佛出现了一帧的卡顿。
紧接着,一股源自地壳深处、压抑了万年的恐怖咆哮轰然炸响!
“咔嚓——轰隆隆!”
屹立无数年、象征着北极圣殿绝对秩序与力量核心的圣井祭坛,其基座周围那坚不可摧的万年冰晶地面,竟毫无征兆地向内塌陷!
没有碎石飞溅,没有烟尘弥漫。那些原本存在的物质——冰层、岩石、铭刻着神圣符文的基座,仿佛在一瞬间被某种不可名状的虚空巨口直接“吞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从地底深渊呼啸而出的紫黑色能量光柱!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一种粘稠得如同液态沥青般的实质化恶意。
它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寒意,以及扭曲一切现存法则的霸道,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膨胀、爆发!
只是一瞬,那座巍峨的祭坛便如同沙雕般崩解。处于风暴中心、还在苦苦支撑引导仪式的教宗冕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枯槁的身影便被这滔天的紫黑色浊流彻底淹没。
“不——!冕下!”
塞拉菲娜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无数条粗壮如古树的紫黑色能量触须从那光柱中爆射而出,它们疯狂地鞭挞着周围的空间,每一击都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空间晶壁碎裂声。
“阿德里安!你这个疯子!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塞拉菲娜手中的“慰藉”圣杖爆发出如太阳般耀眼的金芒,她浑身的圣光灵能燃烧到了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祭坛边缘。
“你竟敢污染圣井!这是圣殿万年的根基!你背叛了全人类!”
“背叛?”阿德里安站在狂乱的能量风暴边缘,任由那足以撕碎钢铁的罡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冷漠地俯视着那些把全部信仰和希望寄托于教宗结束吟唱改变形势的圣殿一方的残余势力,看着他们突然变得有些惊惶的表情,脸上只有悲悯般的嘲弄,“姑姑,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为了一个早已腐朽溃烂的旧时代陪葬,值得吗?”
“住口!异端!”
塞拉菲娜再也无法忍受这亵渎的言语,她猛地将圣杖插入脚下的冰层,一口金色的本源精血直接喷在杖头的红宝石上!
“极光卫队!结阵!殉道者之环!”
随着她的怒吼,跟随在她身后的七名精英修女毫不犹豫开始浮空,准备点燃自己,再次进行那个威力巨大的禁忌的净化神术。
“嗡——!”
八道金色的圣光火柱冲天而起,试图在广场中央构建起那道曾经在阿赫卡夫拯救了无数人的绝对防御线,强行阻断那不断扩张的紫黑色领域。
阿德里安看着这一幕,只是不屑地摇了摇头:“愚蠢的坚持。”
下一秒,残酷的现实击碎了塞拉菲娜最后的幻想。
那道无往不利 “殉道者之环”甚至并未成型,刚一接触到那紫黑色法阵扩散出的能量涟漪,便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丝绸,瞬间千疮百孔,轰然崩解!
“噗!”
恐怖反噬如同一柄看不见的重锤,狠狠轰击在七名修女的胸口。她们齐齐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远处的观礼台废墟中。
就连实力最为深厚的塞拉菲娜,也被震得踉跄后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深深的脚印。她拄着圣杖勉强站稳,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那双总是充满了坚定信仰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骇然。
“怎么会……这是圣井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完全无法抵抗?甚至……在反向吞噬我们的圣光?”
“还不明白吗?我亲爱的姑姑。”
阿德里安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到她面前。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用一种近乎怜悯、如同看着无知孩童般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祭坛中央——在那滔天的紫黑色浊流中,仅剩的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金色光点。
“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加上区区一个堕落圣杯,就能在瞬间污染这积蓄了万年圣力的圣井?你太高看我了,也太小看这世界的‘免疫系统’了!”
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钻入她的耳膜: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这口井……早在这一轮灵能潮汐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首先被感染了啊!我们的所有作为,不过是汇集和催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