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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熄火的瞬间,警局门前的警戒线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裴廷玉解开安全带,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裴家徽标的凹痕——那是父亲六十岁生日时,全家定制的同款车饰。

此刻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提醒他昨夜急救室外漫长的三个小时,母亲被推进手术室时染血的旗袍下摆。

\"裴先生。\"专案组长李明远亲自迎到玻璃门前,警服肩章在阳光下泛着银辉,“请随我来。”

会议室内铺满A4纸,裴如萱海外账户的流水明细像条猩红的蛇,蜿蜒在刑侦卷宗上。

裴廷玉的目光扫过“奢侈品消费\"”私人游艇租赁\"等类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目前冻结的金额约为涉案总数的40%。\"李明远推过文件,钢笔尖敲在\"跨境手续费\"一栏,\"加上她在迪拜的挥霍......\"

“裴如萱卷走的裴家资金都被她转移到了一个国外账户里,我们虽然已经帮助您暂时冻结了那个账户,但是由于裴如萱这段时间在国外生活奢侈,账户里面的金额无法回到一开始的数额,再加上是跨国转账,还有很大一笔的手续费要扣除。”

“总的来说,想要全部追回难度很大。”李明远看着裴廷玉下了结论。

\"她现在怎么样?\"喉结滚动,裴廷玉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从抓捕起就拒绝配合。”

李明远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裴如萱被按在审讯椅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如杂草,“试图抢夺警员配枪,现在单独羁押。”

裴廷玉盯着屏幕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起小的时候,裴如萱总爱跟他撒娇要礼物,她滚烫的呼吸似乎还喷撒在颈侧,轻声说\"哥最好了\"。

“陈丽呢?”裴廷玉又问道。

\"陈丽的情况更棘手。\"

李明远递来密封的诊断书:\"在引渡途中有多次的逃跑举动,甚至还有自残行为,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进行了检查,结果不是很乐观。\"

警察把陈丽的诊断书递给裴廷玉,裴廷玉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显示陈丽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因为前几年的监狱生活,精神更是扭曲,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裴廷玉盯着诊断书看了一会,才抬头问道:“这种病是会遗传的吗?”

李明远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这是一种遗传的精神疾病,后代若是一辈子平安顺遂,或许不会发病,但只要处于高压或者紧张的情况下,就会诱导发病,人也会变得偏执。”

裴廷玉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

诊断书里密密麻麻的\"遗传倾向应激诱发\"等词汇,与记忆中母亲讲述的往事重叠——二十年前,陈丽在产房用亲生女儿换走裴家的孩子,原来不是单纯的贪念,而是早知道自己携带致病基因。

裴廷玉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心里终于明白过来,陈丽知道自己有遗传类型的精神疾病,所以之前偷换了裴家和自己的孩子,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

而裴如萱,不管是卷款逃跑的时候伤害裴父,还是昨晚差点害死裴母,估计都跟她的精神状态有关。

\"裴先生?\"李明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说想要见裴家人一面......\"

裴廷玉深吸一口气:“好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问她。”

铁门开启的瞬间,铁锈味混着消毒水扑面而来。

裴如萱被铐在铁椅上,蓝色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唯有指甲依然涂着鲜艳的红色。

她抬头时,裴廷玉发现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

\"哥!\"裴如萱猛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妈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你问的是你哪个妈?”

裴廷玉冷笑:\"如果是陈丽的话,她现在在精神病院,估计很快会和你团聚了。\"

裴如萱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涕泪横流:\"都是她逼我的!是陈丽挑唆我,她说裴家迟早要把我扫地出门......\"

裴廷玉看着这个曾经疼爱的妹妹,满心失望,他没有想到裴如萱为了脱罪,不惜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亲生母亲头上。

\"挪用三千万也是被逼的?\"裴廷玉上前半步,铁栅栏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推母亲下楼的时候,也是她的手按在你肩膀上?裴家对你这么好,你这么做,简直是忘恩负义!\"

记忆突然清晰的可怕。

裴如萱立刻回忆起了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

没想到被裴廷玉骂了之后,裴如萱反而不哭了,而是把眼泪一抹笑了出来。

裴如萱癫狂的大笑:“这都是你们裴家的错,裴家凭什么要送我去坐牢,为什么要偏袒苏晚!”

裴廷玉都要被气笑了,当下反问道:“明明所有人偏爱的是你,为了你,苏晚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那为什么不把苏晚赶走?为什么要让苏晚嫁给顾回舟,裴家要是真爱我,为什么要把我送进监狱,为什么不让苏晚来替我坐牢?”

裴廷玉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那是因为你自己做了错事,才会被警察通缉,如果你一开始就承认挪用公款的事情,裴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坐牢的。”

“我才不信,你们骗傻子呢!”

“陈丽说得对,我就是你们养着玩的玩意,你们根本不会向着我!”

裴如萱彻底失控,对着裴廷玉又哭又笑。

“你们都该死!”

\"够了!\"裴廷玉转身就走,身后铁链声和咒骂声混成一片。

走廊尽头的阳光刺眼,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常说\"血浓于水\",此刻却只觉得那血里混着冰碴,扎得人浑身发冷。

\"裴先生。\"李明远追上来递过纸巾,\"我们会尽快....”

\"不用了。\"裴廷玉擦去额角冷汗,\"按法律程序走吧。\"

他望着走廊尽头那扇通往自由的玻璃门,突然觉得疲惫至极——原来有些亲缘,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走出警局时,手机震动起来。

裴父发来消息:“处理完了吗,你妈妈醒了。”

裴廷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想起昨夜手术室外,苏晚递过来的那瓶水。

比任何所谓的血缘关系都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