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健的提醒，陈洲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被袭击晕倒时的情景。
除了在山壁上看到有个高大的影子外，他当时似乎还闻到过一股若有似无的烧烤料味儿。
风一刮就没了，他也不太确定。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刘健恰恰就是干这一行的。
“还真别说，刘健得有1米8了吧？”
“这身形也对的上……”陈洲抬头细细打量着。
可仅仅凭借职业和体型，并不能证明刘健袭击他的证据。
只是这两个特点叠加在一起后，引起陈洲的警惕。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悄悄靠近了刘健几分，耸动鼻子嗅了嗅。
什么味儿都没有。
刘健的黑色羽绒服看起来很干净，并没有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撒料味道。
陈洲见周队没说话，开口问道：“你开的大排档在哪儿？”
“在县医院附近的商场门口，一个小门头房前面支一个红色的大棚子。”
“招牌是刘家火锅烧烤。”
说起自己的营生，刘健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了一些。
甚至习惯性的向着两人发出邀请：“两位警官有时间可以来尝尝。”
“我给你们优惠。”
陈洲点点头：“放心吧，一定去。”
接着，他话锋一转：“你说昨天中午和下午你在店里备菜，有没有人能帮你作证？”
“这……”刘健有些为难的回忆着，摇了摇头，“没有。”
“我干的是小本生意，所有东西全都是我一个人弄。”
“备菜的时候，通常都是关着店门的，只有晚上6点以后才开店营业。”
陈洲微微点头，没有提出质疑，看起来没有揪着这个问题追问的打算。
他们又追问了刘健一些跟乔玉娇日常生活的细节，以及是否与人结仇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就任由刘健离开了。
陈洲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忍不住根据鼻尖的味道开始猜测起来。
假如，袭击他的人真的是刘健。
那他动手的动机是什么？
根据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车辆移动痕迹，以及对乔玉娇的尸检报告，初步推断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红车的车主。
对方撞了人之后，见乔玉娇状态不好，于是将她杀害后畏罪潜逃。
如果警方推断的没错，这些都跟刘健没有关系，那他自然也没理由袭击自己？
除非，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被人看到。
比如……他才是凶手！
得出这个结论，陈洲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惊。
稳了稳心神，他才继续顺着思路推测：刘健为什么要杀害被车撞了的乔玉娇？
新婚燕尔，没道理痛下杀手。
而且，那肇事的红车司机如果没杀人，他弃车逃跑个什么劲？
陈洲感觉思绪杂乱，这些全都是他仅凭气味做出的没有证据的推断，很可能南辕北辙完全是错的。
“但是，似乎可以找时间试探试探刘健。”
接下来的三天，刑警队并没有怀疑到刘健头上，而是按照原来的调查方向，把嫌疑人暂定为红车的车主。
周队带着所有人，包括陈洲，集中火力查找红车的下落。
陈洲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法提供线索。
甚至过了几天，记忆开始混淆，他都在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闻到了香料味道。
他虽然对那股烧烤味念念不忘，但红车车主逃逸的确可疑，只能沉下心来跟着当地的刑警，一起调查红车的下落。
比起刘健，的确红车车主嫌疑更大。
那个年头，能开上轿车的多半都是经济状况良好的商人，或者是开的公家车。
如果是公家车的话，现在司机肇事逃逸，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上报。
如果是私家车的话，那就得从当地有点儿实力的老板开始查了。
案子开始调查之后，他们先是从交警队拿来了县里登记的同型号的车辆信息，而后就分头调查起来。
那是一辆红色夏利，当时普通人的月薪也不过几百块，拥有一辆夏利几乎可以成为整条街最亮的崽。
而不同于昂贵的桑塔纳，夏利的价格相对“亲民”，5万-10万不等，所以在全县的红色夏利也有大几十台。
其中还有一些是登记在出租车公司中，供出租车司机开的。
警方先是走访调查了几家出租车公司，并没有车辆丢失。
也就是说，这车大概率就是私人的座驾。
在网络不发达，交通不便的时代，也给走访调查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刑警队足足查了三天，依旧还没查到红色夏利的车主身份。
案发后第四天的晚上，陈洲终于憋不住了，晚上下班之后约了周队，来到了刘健所在的烧烤摊子。
褪色的红色旧棚子挡住了冬天的严寒，一掀开军绿色的厚帘子，里面就像温室一样暖和。
那棚子是由两个棚子连起来的，在这条商业街上都算是大摊子。
陈洲两人去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里面竟然快要坐满了，生意十分红火。
他们找了张空桌，正好位于刘健的烤炉附近。
可能是嫌烟呛，那桌子一直没人坐，不过陈洲倒觉得这位置最暖和，也方便他和刘健说说话。
今天的刘健跟几天前见到的略有不同。
他穿着沾着油污的军大衣，神情平静，似乎已经过去了悲伤的劲儿。
早在陈洲二人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刘健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没想到当时自己随口一提，对方竟然真的来了。
他感到有些意外：“周队长，陈警官？”
“你们怎么来了！”
陈洲反问道：“怎么，不欢迎我们？”
“不是……欢迎欢迎！”刘健挤出一丝笑容。
周队随口说着：“这大冷天的，我们连着加了几天班，都没怎么正经吃晚饭。”
“路过附近，顺道过来你这里吃点东西。”
刘健熟练的将手中的各色肉串翻了个面儿，而后撒上自己配的烧烤料，香味在炭火的加持下瞬间爆开。
陈洲抽动着鼻子：真的好像就是这个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吉省的烧烤跟他之前吃的不同，这个烧烤料里面似乎加了某种特殊的香料，陈洲一时也说不上来。
他端详着低头烤肉的刘健，琢磨着对方会不会跟乔玉娇的死有关。
（大家假期快乐，今天发文有些晚了，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