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吹得飞起,但苏时雨听得出来,他们没一个说的是实话。
正想往里面走呢,就见一个半人高的小胖墩,举着笤帚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
“我抽死你们,敢说我姐坏话!”
几个凑一起闲聊天的人赶忙散开,各自嚷嚷着:
“诶!你这孩子,怎么还动手呢?”
“死孩子,别给我衣服扫脏了。”
“严小兵,你脾气挺大呀,还不让人说实话啦?”
“你们说的那是实话吗?都在胡扯,看我的大扫把!嘿!”
小胖墩举着笤帚直奔最近那个搭腔的人,啪嗒一下,扫把直接扫在地上。
没打到人,但他举起来就继续扫,还真把几人给撵散了。
等把人撵走后,小胖墩累得气喘吁吁,拖着扫把到了苏时雨跟前,仰头瞧着她。
“我认识你,你是送我姐去医院的姐姐。”
“你姐姐好了吗?”
苏时雨没注意昨天谁在场,不过她骑摩托车,应该挺多人注意的。
“她昨下午回来的,我妈说没什么事,但我姐一直哭,也不吃饭。”
“我拿饼干给她吃,她都不吃,饼干多好吃呀……”
小胖墩嘟嘟囔囔的说着,一脸搞不懂他姐为什么会不吃饭的模样。
苏时雨忍不住摸了把他圆乎乎的脑袋顶。
“她可能心情不怎么好,你家在哪儿呢?我们去看看她。”
小胖墩手一指。
“那是我家。”
苏时雨就跟着小胖墩往他家走,林香玉和赵丽欣走在后面。
没等着敲门呢,房门自己开了,走出来的大妈正是昨天在医院见过的严大妈。
小胖墩立刻介绍起来。
其实不用介绍,严大妈一看苏时雨,就认出她是送自己闺女去医院的人了。
想起昨天她送自己闺女去了医院,自己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十分不好意思。
“同志,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家世英怕是就要耽搁在路上了。”
她一把握住苏时雨的手,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严大妈,客气了,世英姐没事就好,我能去看看她吗?”
严大妈有些为难,因为世英现在连句话都不肯说,更何况见人呢!
而且一起过来的另外两位同志,她前些日子因着五十七号院里的热闹,见过她们,两人都是妇联的。
难道自己女儿的事情已经惊动到上层部门了吗?
那可怎么得了?
不会是要拖她女儿去打胎,或者是劝说她离开现单位吧?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严大妈不受控制的想了许多。
林香玉看出了她的犹豫,只笑着说:
“严大妈,我们不是来找你女儿的,是想跟你聊聊。”
“跟我?”
严大妈指了指自己,神情还有些愣怔。
林香玉点点头,这事情可不得跟严大妈聊,就现在严世英那情况,怕也是立不起来的。
“那行,跟我聊没问题。”
只要别欺负她闺女就行。
苏时雨见状,没来得的心里一软,她朝严大妈笑着说:
“严大妈,让我去劝劝世英姐吧,我有个朋友也是文工团的,我们都认识。”
严大妈一听这话,赶忙点点头。
“你们认识啊,那就进家里说吧!”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长得可漂亮了,叫暖暖。她这名字我一听就喜欢,有些时候我闺女下班回来得晚,还是坐她车回来的。”
严大妈想着既然认识,又是同龄人,让她帮忙劝劝,世英说不准就想通了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苏,您叫我时雨就行,也可以叫我小苏。”
苏时雨含笑回答着,心里却已经清楚,严大妈口中的暖暖,必定是姚暖暖了。
怎么哪哪都有她?她属八爪鱼?
严大妈带着苏时雨去了严世英的屋子,是上下铺的床,空间十分逼仄。
不过这会儿屋里只有严世英自己在,她蜷缩在下铺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苏时雨一探查,发现这姑娘正哭呢,鼻涕眼泪横流,已经把枕头都打湿了一大片。
她听见有推门声后,只睁了睁眼睛,就没其他动作了。
“世英,你文工团的朋友来看你了。”
严大妈这话一说完,严世英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她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眼里满是惊惧,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吓得惊叫出声。
苏时雨眸色微动,给了严大妈一个眼神,严大妈就说: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旋即严大妈出去了,并关上了房门。
在听见门被关上那一瞬间,严世英突然掀开被子,直接下床,跪在地上,朝着苏时雨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弟弟才刚满十八岁,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的,求求你们了。”
“你们想做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们放过他,放过他呀,求求你们了……”
苏时雨听得大为震撼,赶紧上前,把严世英扶了起来。
这还是个孕妇呢,地上这么凉,哪能随便跪下去。
“快起来,你别害怕,我不是文工团的人,我是昨天送你去医院的人。”
苏时雨力气大,她稍微一用力,把严世英扶了起来,然后把人按坐在了床上。
看她穿得单薄,又把棉被裹在她身上。
严世英看着苏时雨,眼里满是戒备,显然她不相信苏时雨说的话,只自顾自的说:
“你不用骗我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只要你们放过我弟弟,你们别搞他,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可以的,我听话,我真的听话,求你们了,你们让我陪谁都行……”
严世英虽然这么说着,可声音却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刻意压低了说,明显不想让外面的人听见。
苏时雨越听她说的,越感觉这里面事情很大。
她这个人,见过不少肮脏事,所以对这类事情的神经异常敏感。
几乎在瞬间,想到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心底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但转瞬又狠狠压了下去,她柔声安慰严世英:
“我跟你口中说的那些人不一样,我在文工团的朋友叫岳婷婷,你认识她吗?”
“岳婷婷……”
严世英的脸上浮现错愕之色,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见过眼前的女同志。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