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脸担忧看着小姐。
她知道,顾公子在小姐心里的位置,比老爷夫人还重要,如今只怕是出了事,也不知小姐承不承受得住。
离冬表情未变,将信纸点燃,放进炉子里。
“准备一下,去芜城。”
春桃有些看不懂了。
“是。”
小姐这是爆发前的沉默吗?
离冬:……
少女,你未免想太多。
狗系统都不急,证明顾容玉啥事没有。
以那崽子学兵法的劲,心眼子没有一千都有八百。
虚晃一招,让越国放松警惕,再一举击破。
顾容玉正是这样的想法。
他和赵彪躲在一户农家里。
两人扮作那户人家的儿子。
唯一不方便的是,他们家一有一个女儿。
“顾公子,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吧,我替你擦洗伤口。”
“多谢姑娘好意,心领了。”
顾容玉躲开她的手,拽住衣襟。
他潜意识觉得,不能让人碰到,也不能让人看到,否则,后果很严重。
陈蓉掩住眼底的势在必得,还想上前。
赵彪从屋外走进。
“公子,我来替你后背上药。”
陈蓉狠狠瞪了他一眼,放下手中上的盆离开。
只差一点。
顾容玉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气质出众,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她也十八了,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村里那些歪瓜劣枣怎么配得上她。
只有顾公子那样的男子,才配做她的夫婿。
“蓉儿,你又去打扰顾公子了?”
陈母一边往灶台添着柴,一边利落往锅里放盐。
“娘,怎么你也觉得我配不上顾公子?”
她爹这样说就算了,连她娘也不理解她。
哼,都给她等着。
“我不吃饭了,去找小丽玩了。”
小丽鬼主意多,她要去找小丽给她想个好办法,拿下顾容玉。
否则,等他伤好后离开,他们再难有交集了。
赵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子,陈姑娘这是怎么了?”
将盆里的毛巾拧干,擦拭顾容玉后背伤口周围。
已经止住血了,再涂几天药便会结疤。
那日的凶险,犹在眼前。
越国军队的箭矢往顾家军射来,如雨点般密集。
而他们这边的箭头出了问题。
原本应该是锋利无比的箭矢,轻飘飘射不远。
别说伤到越国军了,连挨他们边都做不到。
赵彪不敢置信。
这些东西,他明明检查过了啊!
他想起来了,那日,每车只抽查了几支,都是运送这批箭过来的人拿给他的。
狗日的,居然敢在军队物资上动手脚,还是不是苍国人。
若是败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越国好似知晓他们的箭出了问题,发了疯的攻击。
一群人围攻顾容玉一人,他上前帮忙,两人被包围。
远处还有人不时拉弓瞄准两人。
顾容玉为了救他,将他拉到一边,躲过致命一击,被射来的第二箭射中了后肩胛骨。
所幸箭上没有毒。
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两人逃出包围圈,吸引了大量火力,一路逃,逃到了不为人知的荒野。
跨过密林,来到了这座山村。
里面十几户人家,都很纯朴。
见两人一身脏兮兮,身上还有伤,连件外衣都没有,便同意收留他们。
两人便在陈家住了下来。
这地方好是好,就是太偏了。
敌人找不到,自己人也找不到。
赵彪每日想着联系外界的法子。
顾容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口哨,吹了两下。
没有任何声音。
不多时,一只老鹰盘旋在陈家屋顶。
从窗户那里俯冲进去,稳稳落在顾容玉肩头。
“黑鹰,将这封信带给方副将。”
顾容玉爱怜摸了摸它的头。
这是十八岁生辰那日,离冬送给他的礼物。
只需要吹响哨子,它在千里之外也能找到。
能通人言,会识人。
黑鹰点了点头,展翅高飞,冲上云霄。
赵彪看着眼前这一幕,震惊到失语。
老鹰他不是没见过,边关经常见到,甚至会有人专门养鹰。
但像顾容玉这只,如此能人性,还会点头回他的老鹰,他生平仅见。
“这……这确定是只老鹰?”
而不是披着鹰皮的妖怪?
“嗯,离……离给我的。”
“哦,离小姐给的,那没事了。”
离小姐神通广大,有只听得懂人话的鹰怎么了?
就算它开口说话,他都不会觉得太过惊奇。
顾容玉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
与有荣焉。
离离好厉害。
陈蓉晚饭时分才回。
笑容满面,哪还有出去时的气闷。
“娘,我来盛汤。”
陈母由着她将碗抢去。
“这丫头,平日叫都叫不动,今日怎么如此积极?”
陈父在一旁抽着旱烟,敲了敲管子,吐出一口浓烟。
“恨嫁了。”
陈蓉的心思,他看得明白。
早已经私下里找她说过,顾公子不是她能攀上的人,趁早收了心思,免得受伤。
她当日应得好好的,如今瞧着……
哎,只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顺利度过今晚。
顾公子吃完午饭来找他,给了他一锭大银锭,提出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他推辞不收,只是推脱不开,无奈收下。
离开也好,免得他这个女儿成日心存幻想。
好吃懒做就不说她了,大字不识一个,又不肯花心思学。
要说长得有多好看,那也只能跟村里的十几户人家比,去了县城,她这样容貌的,一抓一大把。
门不当户不对,攀上了又能怎么样,何况她还攀不上。
陈父异常清醒,在顾容玉转身时,特地道了歉,对自家女儿的骚扰,十分自惭。
“顾公子,赵大哥,吃饭了。”
陈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容玉将衣衫敛好,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失礼之处,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陈蓉仰着头看他,面容精致,矜贵出尘。
脸不自觉红了。
想到再过不久,自己能成为他的人,心跳更是剧烈。
顾容玉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厨房。
农村里吃饭没那么多讲究。
便是在厨房支了个小桌子。
顾容玉坐在矮凳上,腿无处安放。
陈母不停搓着手,“饭菜简陋,让公子见笑了。”
陈父敲了敲烟枪,“吃饭。”
这已经是他们过年的生活了。
顾容玉什么都没说,安静吃着饭。
陈蓉眼神时不时瞟向他前面的那碗汤。
见顾容玉终于端起碗,开始喝了起来,心跳陡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