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启铭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
“这个想法我也考虑过，但有两个问题。第一，九漓和妮娅的人对她们忠心耿耿，没有她们的许可，那些魔导师未必愿意来教书。即使来了，也很有可能会留一手。
第二，你觉得学生该从哪些人里面招？魔法师？魔法师的地位已经够特殊的，如果再以魔导器特殊化，那王国上下恐怕会有不少怨言。”
安咏志沉默了，问道。
“可魔导器是以魔法回路为核心，魔法师学习起来才更为容易……不知陛下，作何考虑？”
圣启铭沉默片刻后，笑了笑，说道。
“普通人。”
安咏志愣了一下，他想过思维敏捷的弓箭手，想过动作精确的刺客，想过与精灵和平共处的训练家，甚至想过力量强大的战士。但就是没想过普通人。
普通人没有丝毫力量，在魔导器研究领域中，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与其花费巨大的代价从亿万个普通人中挑选出少数能够研究魔导器的，还不如直接从魔法师或者是其他职业中选，那样都比普通人要容易许多。
安咏志满脸错愕：
“陛下，普通人……恐怕难以胜任啊！光是理解基础的魔法回路，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更别说制作魔导器了！”
“自古以来，意志坚定者能当战士，头脑灵活者能当刺客，身姿轻盈者能当弓箭手，亲和精灵者能当训练家。可普通人呢？”
圣启铭的目光望向宫外的平民区，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他们是大陆上人数最多的群体，却也是地位最低的。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改善民生，可职业者欺凌普通人的事情，还是屡禁不止。我要培养一批出身普通的魔导人才，不是为了让他们去战斗，而是为了制衡，让普通人也能拥有保护自己、发声的力量。”
“可是陛下，普通人学习魔导器的门槛实在太高了……”
安咏志还是觉得不现实。
圣启铭却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魔导器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门槛过高，但……谁说我要传播的是魔导器了？”
安咏志彻底愣住了，哪怕他跟随圣启铭多年，是王国公认的智囊，此刻也完全跟不上国王的思路，不教制作魔导器，那培养普通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圣启铭没有立刻解释，只是重新看向窗外。远处的爆炸声还在继续，但天空中的魔化精灵已经少了很多，九漓的导弹支援显然起到了效果。他知道，这场与天启的战争，只是大陆变革的开始，而培养普通人，或许就是开启这场变革的钥匙。
战争全面爆发后，九漓与妮娅的基地彻底进入高速运转状态。九漓原本独自掌控着王国所有城市的魔导防御系统，可当天启不顾一切地发起全线进攻时，她毫不犹豫地将一半城市的防御权限甩给了妮娅。
“你先帮着守，等战后你基地并入王国，这些权限迟早也是你的。”
九漓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果断。
妮娅咬了咬牙，没再多说。她清楚九漓是在“压榨”她，因为她这边的压力很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但她也明白这是事实。未来她的基地迟早要融入王国体系，现在提前接管部分防御权限，既是熟悉流程，也是为后续合作铺路。
她指尖在控制台上飞快滑动，将原本用于守护自己基地的防御参数，快速适配到接管的几座城市中，屏幕上代表魔导炮台的光点瞬间亮起，一道道能量光束朝着逼近的魔化精灵射去。
“这才不到一年，天启就能造出这么多魔导器，你不觉得奇怪吗？”
妮娅一边调整着一座边境城市的炮台角度，一边对着通讯器说道。屏幕上显示，天启的魔导器部队正源源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涌出，数量远超两人此前的预估。
通讯那头的九漓正盯着信号追踪系统的波形图，语气满不在乎：
“数量确实反常，但他本就是数百年前魔导器时代的人工智能，说不定掌握了简化魔导器制作的方法。不过你也别慌，他的魔导器都是老古董了，几百年前的技术，你总不至于扛不住吧？”
“怎么可能！”
妮娅轻哼一声，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点。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把魔导器和魔物混在一起用。魔气对金属元件的侵蚀性极强，只要我往他的魔导器集群里注入一道‘引导波’，就能放大这种侵蚀，不出十分钟，他一半的魔导器就得报废。”
说着，妮娅按下启动键。远处的战场上，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波动从妮娅的基地扩散开来，精准笼罩在天启的魔导器部队上空。
大约一刻钟后，原本还在疯狂输出的魔导炮突然开始冒出黑烟，部分炮管甚至直接炸裂，失去了攻击能力。魔化精灵失去了魔导器的掩护，瞬间暴露在城市的防御火力下，成片地倒下。
九漓看着屏幕上天启部队的混乱数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太清楚天启的弱点了。曾经的战场上，魔气对魔导器的干扰是人类的一大痛点，天启的数据库中肯定有相关记录。
但作为由魔气与魔导器融合诞生的人工智能，天启的核心数据库里，必然会更注重于记录“魔气与魔导器可共存”的信息，因为他自身就是案例。但它却忽略了这种融合的特殊性。
他自己能做到魔气与魔导器的平衡，不代表量产的普通魔导器也能承受魔气侵蚀。天启错误地认为，只要数量足够多，魔导器与魔物的组合就能攻破城池，却没料到这恰恰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不过天启的学习能力很强，这种错误他撑不了多久。”
九漓提醒道。
“我们得在他调整战略前，尽可能多摧毁他的魔导器库存。”
“放心，我心里有数。”
妮娅说着，切换到另一座城市的防御界面。
“各大城市的弹药储备能撑多久？我这边接管的几座城市，炮台已经连续运转快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