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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双信比猫还难熬,维尔西斯竟然被楼双信熬困了,他是真担心楼双信睡不够,虽然也不存在起不来,府里肯定有人伺候,但也不能精神不振啊,维尔西斯拱拱他,“有很急迫的事吗?去睡吧。”

楼双信闷闷嗯了一声,“不碍事,你睡。”

“我睡不着。”

“又睡不着?我现在不是在这吗?”

“担心你,睡不着。”维尔西斯说,“你在看什么?一定要今晚都看完吗?”

楼双信叹了口气。反正这猫走不出他府里,旁人也听不懂猫话,说出来也无所谓了,说实话他也烦,平时也烦,但真要说出来,还真是一口气堵着。

“江淮之地秋赋未足,已有小股流民北上。夏季水患影响收成,本就治水不力,让江淮百姓无力足额缴纳秋粮。地方官又催逼过甚,天灾人祸,总有农民要弃家流亡。”楼双信又随手翻了翻,干脆盖上往边上一丢,

“进言少赋税,就是动陛下的国库;治理流民,又是一笔开支。不减税,马上就要入冬,灾区的农民要怎么活;不治理流民,恐又聚众生变。地方上那群废物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非要拖到这一步!”

早八百年说了水患水患,工部也是傻屌一群,楼双信有时候真是会被气笑,要他说陛下还是仁政,猪也能上早朝,如此亲近自然,想必天下大同指日可待。

维尔西斯安静了一会儿,问,“那你怎么打算?”

楼双信手指敲了半天榻几,又把文书拿回来继续翻开了,“明日早朝,我先去进言拨付钱粮,以工代赈,在流民抵达京城前于沿途进行安置,防止他们聚众生变。有关天家的声誉与安稳,皇上应当会在意。赋税的事,还得再找其他同僚商议......”

“就怕来不及,奎宿不明,娄宿犯冲,主今冬苦寒,雪灾恐怕甚于往年。若无应对,一个月后的京城恐怕就不安生了。”

冻殍卧于街巷,流民啸聚城外,本就对民心是极大的打击;而内外交困之下,那些虎视眈眈的蛀虫,又会如何借机攻讦于他?他一条命尚不足惜,只是那些贪腐之辈恐怕更猖狂了。

“你睡吧。”楼双信说,“我写份奏疏。正好明日泽桉也不在我这,聊些别的事也方便。”

维尔西斯说,“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商量?”

“他性子直。知道这样的情况,必然去找皇上理论,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执意插手就是死路一条。”楼双信撑着头啧了一声,“他好端端的在京中留这么久做什么?还是早些回去好,不然总容易被盯着。”

维尔西斯想皱眉,但是猫猫头很难做出皱眉的表情,说,“你喵喵喵......”

“?”维尔西斯迷茫了一下,“姜照安他喵喵喵——”

“撒什么娇?”楼双信揉了他一把,“你睡吧,我说了写份奏疏,写完我也睡。”

维尔西斯也没有再说话,安静地贴着他,卧成一团。

楼双信写,越写越想骂人,维尔西斯本来其实挺不好受的,觉得楼双信现在活得很辛苦,虽然也是千百年前的事了,但是他认识的楼双信真没有这么殚精竭虑过。平时关心一下政事,那拽得都要上天了。

但是不管是哪个楼双信都是楼双信,写了两笔就骂骂咧咧的,由此可见一张破嘴是真不好改,那么多年都没改掉。

等奏疏写完,楼双信放下笔,猫已经贴在自己腰侧睡着了。楼双信起身想走,站起来一步还没走出去,猫又迷迷糊糊地动了,没完全醒。楼双信想了好半天,又回去把猫一起抱走睡觉了。

三只猫被强行弄出来吃早饭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没有下早朝回来。不过猫已经确定,除了楼双信和姜照安以外,这个府里没人能听懂猫猫语,所以很放肆地喵喵交流。

维尔西斯本身是一直早起,现在的睡眠更多是受猫的身体的影响。不过楼双信一动,他也醒了,虽然还困,不过还是跟着楼双信出来了,随便找个地方趴着,听见楼双信很不可思议地问,“你拆厢房窗户做什么?”

姜照安挠头,“我寻思吓一吓猫呢。”

所以吓猫为什么拆我窗户,楼双信觉得自己头更痛了。

府里的下人当然发现了,毕竟动静不小,但是那是姜照安睡的地方,小厮进去问了几句,发现姜照安自己弄的,那还能咋地,姜将军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维尔西斯还记得这事儿,早上碰见另外两只猫就问,“昨晚姜照安干什么了,为什么拆窗户?说是为了吓你们?”

“噢,昨晚我跟卡尔文睡不着,想出去散步,怕被守夜的抓回去,就寻思走窗户钻出去。”楚陵光说,“结果咱姜哥一飞镖过来给窗户干烂了,可能是觉得我们是猫国派来渗透的奸细,以此恐吓我们。”

平时看着老实,但其实很难搞啊,楚陵光又叹气,“你也小心点吧。虽说都是哥们,但是现在的这俩哥们还年轻,不认人啊。昨晚楼双信做什么吓你没?”

“没有。”维尔西斯说,“我陪他工作,然后他抱着我睡了。”

楚陵光:“?”

卡尔文:“都说了别问。”

那楼双信会干什么事咱还不知道吗,卡尔文都懒得说。

“不过昨天我们发现,有些话说不出来。”卡尔文想了想,“会自动变回猫叫。”

维尔西斯一愣,“嗯?我也有这种情况。”

他们仨研究了一下这个机制。维尔西斯昨晚想说的其实是,你不该事事都瞒着姜照安。姜照安他说不定想知道更多,即使有些事他不能参与,也总要一步一步知道。

跟楚陵光那边对了一下,维尔西斯好像突然明白了。

楚陵光不能说出来的话,有关楼双信目前的处境,说出来就会让姜照安意识到,现在皇帝和楼双信之间微妙的关系。而维尔西斯不能说的话,有关姜照安日后的处境。

他们不能让姜照安提前知道政局的变化,也不能让楼双信提前知道自己护不住他,他们不能说出会改变这二人当下认知与行为的话,只能让这一切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

维尔西斯的心突然如坠冰窖。

但如果他能改变,想必属于他的楼双信,未来也不一定存在了吧。这是属于这两个人类,或者说这个朝代自己的道路,从很早的时候就走向一个毫无希望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