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坤听黑子这么说,立马就急了,“黑哥,我们当时就两人,他们七八个人,为了不让兄弟受伤,我让他先跑回去叫人,我一个人杠着他们所有人,双拳难敌四手,你说,我能不挨揍吗?”
说完,宝坤像是余气未消的样子,不停地喘着粗气。
刘清刚见到宝坤的一瞬间,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黑子对宝坤说道:“宝坤,这么说,我冤枉你了,这样,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天打你的人,你要是有种,就和那天打你的人挨个单挑,咱不能不要脸的仗着人多就群殴,你敢不敢?”
宝坤一听,把手上的枪往桌上一放,说道:“黑哥,你看我有没有种。”
说完,把目光转向了刘清刚的那伙人,指着刘清刚身旁的二哥怒骂道:“你他妈的打我最狠,你给我站出来。”
二哥在看到宝坤指向他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脚步向后退了一下,嘴唇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来,用着恐惧的目光看向了刘清刚。
刘清刚脸色不停地变换着,过了好一会说道:“朋友,你既然不是田老大的朋友,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号,就算今天我吃了这个亏,我也总得长个记性不是。”
刘清刚说完,黑子突然把目光看向了从始至终没说话的我,眼睛虽然是看着我,嘴里却是对着刘清刚说道:“我是张啸天。”
刘清刚听到我的名字,神情顿时就是一僵,眼神里明显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对着黑子放低姿态,“哎呀,是张老大啊,久仰你的大名,就连穆老大都要给面子的人,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就明白了,穆老大给我赔钱的事,他也听说了。
“张老大,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有冒昧张老大的地方,还请您多包涵啊。”
黑子撇了撇嘴说道:“我张啸天算什么啊,那边坐着我大哥呢,有什么事你和他说。”
黑子向我扬了扬下巴。我抬头正看到王烨向我笑呢,我知道黑子是在挤兑我,可我又不好发作,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向刘清刚说道:“刘老板,咱们都是场面上的人,就别绕弯子了,你也知道我兄弟是因为什么被你的人打伤的,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好呢?”
刘清刚听后,倒也爽快,赔笑道:“这位老大,您看这样行不,之前不知道是您在收供奉,这才引起误会,我这就把钱双手奉上。
兄弟,再给您摆上一桌当是给您赔罪了。”
听完,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刘清刚说道:“刘老板是个爽快人,我就不打扰刘老板作生意了,酒就不喝了,朋友照做,既然收了刘老板的钱,自然会罩着刘老板,今后有事,你给我手下的兄弟来个信就行。”
刘清刚不停地点头应称着,满脸堆笑地在前面引路,将我们送到汽车旁。
“刘老板,我才是张啸天,我兄弟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我在刘清刚满脸惊愕的注视下,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回到宾馆,刘清刚很快就让人把钱送了过来,我怕他报复,于是,又在宾馆多呆了几天。
在这几天里,所有业务都很正常,每天收上来的钢材市场入场费,还较最初的两天有所增加,眼见一切步入正轨,我便带着大部分手下又回到了振武武校。
没想到,在我回来的第二天,这边就又出事了。
这次不是收保护费,而是钢材市场那边出了问题。
兄弟们告诉我,他们和一个不想交进场费的货车司机发生冲突,被一群小青年给围攻了,其中一个兄弟的腿被人给打折了。
一听有兄弟受了重伤,我立马就急了,“你们那不是有二十几个人吗?怎么还吃了这么大的亏?”
手下兄弟委屈地解释,“对方像是有备而来,不但人数众多,而且还带着好几把枪,兄弟们在去援助的路上,就被人给伏击了,好多人都挂了彩。”
听完汇报,我向他问道:“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这些人在打完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回到这个县城的几天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和我们发生冲突的货车司机再也没出现过。
这个司机是谁,从哪来的,没人知道,几番搜索无果后,我只好把人又带了回来,这次,我特意把王烨和和尚留下来坐镇指挥。
在我们刚刚到家,还没来得急坐下喝口水的工夫。王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说,去收保护费的两个兄弟,在回来的路上,钱被抢了,人也被打了,其中一个兄弟的胳膊被打骨折了。
等王烨得到消息去援助的时候,打人的又消失不见了,搞得兄弟们人人自危,焦头烂额地团团乱转,士气低落得都想回来。
撂下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眼下发生的这几件事绝对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和我们作对。
当时只当是正常交接,此刻细想,那谄媚笑容分明藏着坏心思。
难道是他?当我把近期发生的事与田春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之前困扰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田春之所以急于把手上的地盘交给我,是想好了要对付我的办法。怪不得在与我交接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论我自身发生什么问题,都必须要保证穆老大的供奉。
照此下去,我不但赚不到钱,连给穆老大的供奉都得自己掏腰包,这还不算我给兄弟们的医药费。
在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既不能明火持仗的和他火拼,又不能向穆老大和王元发诉若,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白白从田春手上抢了个地盘回来,现在看来,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是掉下来的陷阱。
我摸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支烟早被捏成了碎末。玻璃窗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心里的无名火难以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