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都的周朵朵,这几日跟在川省的白子川一样心神不宁,整天就盯着手机屏幕,仿佛那小小的方寸之间藏着全世界的精彩。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甜笑,又或是微微蹙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朵朵,上楼练琴了!”母亲公孙琼华在楼梯口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朵朵?听到没有?该练琴了!”她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
客厅里依旧只有寂静,以及周朵朵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的身影。
公孙琼华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缓步走下楼梯。
她走到女儿身边,周朵朵竟然还是没有察觉。公孙琼华目光轻轻一扫,就看到女儿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和白子川的微信聊天界面,最新的一条消息是白子川五分钟前发来的一个搞笑表情包,再往上翻,几乎密密麻麻没有间断,从分享各自早餐吃了什么,到吐槽暑假作业的变态,再到周朵朵画室里的趣事、白子川老家山上的风景照……琐碎而充满活力。
公孙琼华心中了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周朵朵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看到母亲近在咫尺,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手忙脚乱地想要锁屏。
“妈!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公孙琼华在女儿身边坐下,脸上带着了然又有些无奈的笑容。
“我都喊你三遍了,我的小祖宗,又在跟子川聊天?”
周朵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声辩解。
“就……就随便聊几句。”
公孙琼华看着女儿羞涩又藏不住欢喜的模样,心中软了下来。她并非古板之人,对白子川那孩子也颇有好感,知道他聪明、上进,家世也好,对朵朵更是没得说!
她拉过女儿的手,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丝认真,“朵朵,妈妈不是要干涉你!”
“子川是个好孩子,你们年轻人互相有好感,多联系,妈妈理解,也支持。”
周朵朵听到母亲这么说,眼睛亮了一下。
“不过,女孩子嘛,无论什么时候,矜持和内敛都是一种珍贵的品质!”
“不是说让你端着架子,而是要有自己的节奏和空间。不要把全部心思都挂在一个人身上,时时刻刻等着对方的消息。你的画板、你的钢琴、你的书本,还有你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它们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真正好的感情,是两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然后相互吸引并肩前行,而不是一方绕着另一方转。”
“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周朵朵认真听着,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这些话也很有道理,她乖巧地点点头。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练琴。”
她站起身,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白子川那边依旧没有新消息回复,她微微撅了噘嘴,还是转身上了楼。
川省老家
白子川这边倒不是他故意不回消息,而是实在分身乏术。他刚刚掏出手机想看看周朵朵有没有回复,就被白浩抓了壮丁。
“子川!别瞅手机了!赶紧的跟你弟他们一起,把这屋里的旧家具都搬出去!”
白浩指挥着声音洪亮。只见老屋门口已经停着两辆小货车,几个工人正往下卸崭新的、风格古朴的家具。而屋子里的那些老旧桌椅、柜子、木床等等,都需要清理出来。
这个力气活自然就落在了白子川、白子念和白子易三个半大小子身上。
白子宣和白子墨则去打理屋子后面那片已经荒芜但底子还在的菜园子,拔拔野草,松松土。
“爸,这些旧家具不少都朽了,直接扔了吗?”
白子川一边费力的搬动一个沉甸甸的老式木柜一边问。
“不能扔!”
白浩态度很坚决,“这些都是你太姥爷、姥爷用过的老物件,有念想在里面。”
“先搬到旁边杂物棚里放着,以后看看能不能修补或者留个纪念。我的目标就是,把这老屋子恢复成你姥爷在世时候的样子!一桌一椅,都要有当年的感觉!”
白子川看着父亲认真的侧脸,明白了这份心意。他不再多话,认命地当起了搬运工。
白子念和白子易也是叫苦不迭,但看着大伯亲自监工,也只能咬牙坚持。
三个少年在老屋里进进出出,汗水很快就浸湿了衣衫,灰尘沾了满脸,哪里还顾得上看手机。
白子川只能在搬动间隙,飞快地瞥一眼手机,看到周朵朵发来的问号和一个“气鼓鼓”的表情,他赶紧用沾了灰的手指戳了几个字发过去:
【白子川】:朵朵,救命!被我爸抓壮丁了,在山上老屋当苦力,搬家具!回聊!
无奈JpG.
累瘫了JpG.
信息发出去,他还没来得及看回复,就听见白浩在外面喊。
“子川!磨蹭什么呢?那个你们两个一起抬!小心点,别磕坏了!”
“来了来了!”白子川赶紧把手机塞回裤兜过去帮忙!
接连几天白浩都带着全家老小泡在半山腰的老屋里,拾掇、整理、归置。
当最后一件新家具一张仿古的书案被稳稳地安放在堂屋,院角的杂草被彻底清除,露出干净的石板地时,整个老屋院落终于焕然一新,既保留了当年的古朴神韵,又注入了崭新的活力。
白浩搬了把竹椅坐在院子中央,泡上一杯本地产的清茶,惬意地看着天空。
山里的天似乎格外高远,湛蓝的天幕上,白云慢悠悠地舒卷变幻,时而如棉絮,时而如奔马。
微风拂过,带着山野草木的清香,吹散了他连日劳作的疲惫。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心胸开阔,好不自在。
高轶可也搬了椅子坐在他身边,手里织着一件给白子宣的毛衣,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享受着这难得的、夫妻俩独处的宁静时光。
孩子们?
孩子们早就“野”到镇上去了。
要说这几个从大城市回来的孩子,这适应能力最强的当属白子宣。
这丫头片子,仿佛天生就有一种“社交牛逼症”,到了哪都想当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