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十年恩怨十年剑 > 第228章 七人刀众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双木洲,倭寇营寨。

虎彻,一把饮血的倭刀。

可是此刻,它却在疯狂的砍着草人的脑袋,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一百颗草人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却不能带给藤田筱虎太多的快感。毕竟他喜欢的,是活人绝望的眼神,喷涌的鲜血以及惨痛的哀嚎。

可惜,海波城败讯传来后,他的老师木村武陟便将民夫看的极重,让民夫们日复一日地加固营寨,不再允许他们继续被随意屠杀。

柳生浮云倒是闲的很。

他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几乎发狂的藤田筱虎,眼神之中对这种野蛮粗鄙的毫无优雅可言的招式充满了不屑。

鬼冢御师一如既往的孤僻。

他整日躲在屋子里,费尽心机地捣鼓着自己心爱的鬼面人偶。

那人偶生的高大威猛,青面獠牙,披头散发,恐怖至极,若被常人所见,往往都畏惧三分。

鬼冢御师却视之为宝,作为自己的式神来驱使和供奉,甚至为了这尊人偶,他还会定期在民夫中选择一些人,作为那恶鬼的食材。

唯一有正事可做的是新兵卫。

他负责监督民夫的施工,防止他们偷懒或者逃跑。至于施工布防的图纸,当然是出自身为阴阳师精通风水之道的鬼冢御师之手。

正在倭寇们认真备战的时候,寨子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而紧张的哒哒马蹄声。

“开门,开门。”

倭语的叫喊之后,严防死守的寨门缓缓打开了。

大开的寨门口,千弓佳射和鸟羽真叶骑马奔驰而来。

仔细看来,鸟羽真叶的马后似乎还用绳索拖着一个人:那人的背上中了一箭,被拖在地上摩擦,满身鲜血,连地上都被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但那人十分顽强,似乎还没有死透。

“带来的是什么人?”监工加固营垒的新兵卫看到当前的场景,随口一问。

“一个奸细,欲下山传递消息,被千弓佳射一箭射穿,只可惜让他的接头人逃了。”鸟羽真叶回答。

“奸细,给我。”

随着大地的震动,一座肉山迈着沉重的步子奔了过来。

刚力莽山“嘿嘿”笑着,伸出巨大无比的手掌:“我要捏爆他的脑袋。”

刚力莽山一只手捏住那被绑在马后的人的脑袋,轻轻一提,便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他指节嘎吱作响,正欲发力,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哨音。

那是双木洲倭酋木村武陟紧急召唤七人刀众的哨音,若非紧急之事,轻易不会吹响。

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七人一同奔向寨子正中的大帐。

七人齐聚大帐,木村武陟似乎在筹谋着什么?

不久后,接到任务的七人刀众倾巢而出。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联合行动,却只是为了伏击一辆行走的马车。

夕阳西下,山腰兀起的裸岩上,映出七个形态各异的怪异剪影。

“区区一辆马车,几个客商,有我一人足矣,师父派我七人同来,真是小题大做。”这粗犷的声线正是出自藤田筱虎的喉咙。

他身着黑色武士服,身材壮硕如虎,头发高束,腰佩长刀,脚踩木屐,纠纠立在七人的正中间。

“师傅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柳生浮云的声音倒显得儒雅随和多了,只是平淡的语调同样让人听了不舒服,好似绵里藏针。

此人高挑而纤细,散发、白衣,额上有一道和他那细嫩皮肤极不相称的伤疤。

他盘玩着手中的浮云剑,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山路上行走的马车,接着说:“咱们派去这一带劫掠民夫的小队,大多有去无回,现场只留下马蹄和车辙印。”

鬼冢御师擅长验尸,开口分析道:“咱们派出的小队实力不弱,可面对那马车,都全军覆没,我验过尸体,有飞镖,刀伤,贯穿伤,最为狠厉的,是被分筋错骨而亡。暗器、利器、长兵器、硬功,种种迹象表明,这辆马车之中,必有高手,可能还不止一个。”

鬼冢御师面色苍白,形如病鬼,衣着却极其华丽,头戴滚轮帽,身着白色狩衣,衣上却绣满了浮世绘的海浪。

那个被定期用人血祭祀的式神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活像一头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恶鬼。

一个肉山样子的怪物显得十分兴奋:“高手?我最喜欢高手了,我要捏碎他们的头颅,听他们在我手中哀嚎痛哭。”

此人乃刚力莽山,他的头上顶着典型的丁髷发型,只穿着一片兜裆布,高大肥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

一持枪武士摸着下巴,静静观察着逐渐走进他们伏击圈的马车,开口道:“依我看,赶车的车夫不足为惧,不过是个无用的老头子罢了,骑青鬃马的小子手中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身形纤细,也不像什么硬功高手。唯一像样的,便是那骑黑马的女人了,鸟羽真叶,那女人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

这是新兵卫,身着胴丸铠甲,手持十字文枪,身材矮小,装扮像是个典型的倭国士兵。

他紧紧盯着马车的动静,分析道:“这么看,真正的高手应该在车里。”

鸟羽真叶黑色紧身衣下的身姿轻盈曼妙,虽以黑纱遮面,但眉眼间藏不住的秀气。

她背上交叉背负着两把短刀,腰间捆绑着一串手里剑,还有一个小小的包囊,里面装着用以施展忍术的特制烟丸。

她就像一条毒蛇,柔若无骨的身躯上,到处都是致命的武器。

听到新兵卫的话,鸟羽真叶淡淡地“哼”了一声,并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说出了万分恶毒的话:“将那个女人留给我,我要亲手杀死她。”

在听到鸟羽真叶要杀死那个女人的话时,唯一没有开口的千弓佳射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想说话,只是无法开口,因为他是个天生的哑巴。

然而上天却赋予他极佳的听力和视力,让他变成一个天生的射手。

此人手脚奇长,身着便于在密林中隐藏的绿色外袍,极擅攀缘奔走,身上背着一把几乎和他身体等长的长弓,以及一个装满箭的箭袋。

“我知道,木村老师让我们抓活的。”鸟羽真叶看着千弓佳射,感到有些无趣。

看清了马车的情况之后,他们按先前制订的伏击计划,将马车前进方向的一处山坳作为伏击地点,静静地等待着马车到达他们预设的伏击圈。

七人刀众就像是冷静的猎手,已经挖好了陷阱,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作为猎物的马车正是属于陈忘一行人的,离开宁海卫军营没多久,他们就多次遭遇到小股倭寇的数次袭击。

当然,一小帮倒霉的倭寇遇到他们,也算是倒了血霉,无一例外,均被击杀。

马车继续向前行走着。

白震山驾车,目盲的陈忘和年幼的芍药坐在车里,展燕和杨延朗则各自骑了马,跟着马车慢慢走着。

和戚弘毅的决裂让年轻人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想不通,一支军纪严明、百战百胜的队伍,一个亲手训练出这样队伍的人,居然也会贪污物资,也会行贿?

戚弘毅究竟是怎样的人?

黑还是白?

善还是恶?

白震山悠闲地驾着马车,回答了他们的疑问:“当你们活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

展燕不懂这些看似高深莫测的语句。

草原燕子门的人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有事便做,有话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这么拐弯抹角,泾渭不分。

杨延朗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戚弘毅身上,这位不世出的少年将军在他面前树立了一个如此伟岸光明的英雄形象,又亲手推倒了它。

同样不解的,还有芍药。

她轻轻拉动陈忘的衣角,轻声问道:“大叔,戚将军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丫头,评判一个人,既要看他做了什么,还要看他究竟是为什么而做。”陈忘回答的颇有些高深莫测。

芍药手托着腮,想了好一阵子,又问道:“戚将军为民抗倭,可为何要贪污,又为何要行贿呢?”

“其实你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戚兄弟与士兵同甘共苦,生活简朴。当初云来客栈初遇之时,他一副落魄书生打扮,就连住店,也要同我们一同凑合,丝毫没有有钱的样子。家无私财,何以行贿?唯有贪污而后行贿。”

陈忘说到一半,摸了摸芍药的小脑袋,才接着说道:“官场复杂,御史大人受贿,戚兄弟便一定要行贿,如若不然,御史身为皇帝的耳目,三言两语便能让他做不成想做的事。如果我说他行贿是为了抗倭,你能理解吗?”

“我明白了,戚哥哥的钱没有用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不是坏人,”芍药恍然大悟,但仍有疑惑:“御史大人为什么受贿呢?是不是他也要向上面的人行贿?如此这样,总要有一个最最最上面的人,他已无人可以行贿,受贿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总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批人,他要将钱用在自己的身上,贪图享乐,拉拢党羽。”陈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要是最高的那个大人不收贿,是不是戚哥哥就不需要这样做了?是不是大家都不需要这样做了?”芍药继续追问。

陈忘点点头,长叹一声:“可惜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

“于伯伯就是这样的人。”芍药突然大喊了一声。

“于文正,确实,”陈忘思考片刻,道:“如果来的御史真是他,恐怕戚兄弟也会轻松许多吧!”

谈话仍在继续。

只是说着说着,陈忘突然止住话头,警惕地坐直了身子,并用胳膊护住芍药。

“大叔,怎么了?”芍药心中疑惑。

陈忘也不能确定,只是答道:“方才一路虫鸣鸟叫,怎么突然安静了?”

说话间,马车转过山路,走进了一处山坳,慢慢进入倭寇为他们精心编织的罗网之中。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将先于戚弘毅麾下军队,与双木洲的倭寇以及传说中的七人刀众直接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