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早晨。
这时候的四九城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严重的雾霾。
但是大量工业企业的聚集,每天持续不断地排放,已然让这晴朗的天空在四九城不是那么常见了。
这样的天空,让刚刚起床的住户们心情都挺不错的。
但唯独有一人,他的心情却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已经有着“没用的鹌鹑蛋”之称的前任三大爷阎埠贵是也。
是的,虽然事情仅仅是在昨天才发生。
但阎埠贵已然被众人冠上了这个外号。
以前什么“阎老抠”、“阎老西”都远没有这个外号来得有杀伤力。
就连贾张氏都难得起了个早,坐在门口纳鞋底,嘴里说着“前院那个鹌鹑蛋如何如何”这种话。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闲言碎语,阎埠贵心态又崩了。
他红着双眼,显然是一夜都没有睡。
他一整晚都在想着三大妈到底是跟哪个男人出去私会了。
他把这一片附近所有觉得他可疑的男人都想了个遍,但最后却又被他一一排除。
他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可就在这当口,院子里的人却还拿他来当作谈资,喊他鹌鹑蛋,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
倏然间,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说,杨瑞华是因为我太过袖珍才忍不住去外边偷人的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阎埠贵就感到深深的悲哀。
一种只有贾东旭这种人才能体会到的悲哀。
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屈辱充斥他的全身。
“可恶!可恶啊!”
“我...我那么袖珍,我也不想的嘛!”
“为、为什么要一直揪着不放呢!”
“还有杨瑞华!”
“就算我不能满足她,那也不是她出去偷人的理由!”
“她嫁给了我阎埠贵!那生就是我阎家的人!死就是我阎家的鬼!”
阎埠贵疯狂地想着,面部都狰狞扭曲了起来。
正巧这时,阎解旷和阎解娣才刚刚起床。
兄妹俩拿着牙杯和牙刷正要出门洗漱。
结果还没出门就看到阎埠贵双拳紧握,站在那里浑身颤抖,一副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兄妹俩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出门洗漱了。
这时,三大妈将早餐要吃的棒子面糊糊端了上来。
看到阎埠贵这样,她也骂了一句“神经病”。
只不过她的声音稍大一些,让阎埠贵给听到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阎埠贵霍然转头,像一头凶兽般瞪着她。
三大妈没好气道:“我说你神经病!”
“你是耳朵聋了?没听清?!”
阎埠贵怒道:“杨瑞华!你不要欺人太甚!”
三大妈阴阳怪气地学着他的腔调:“哟哟哟,不要欺人太甚!”
“你还能有点新词么。”
“整天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话!”
“你最好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
“一个没用的鹌鹑蛋倒也罢了,就连你现在这做派也娘唧唧的!”
“阎埠贵,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以前还嘲笑人家贾东旭是太监。”
“我看啊,你也是个太监!只不过没被割了而已!”
阎埠贵气得脸色发青:“杨瑞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你肯定在外边有人了!”
“我奉劝你最好悬崖勒马!”
“只要你好好地跟我过日子,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否则...”
三大妈打断他道:“否则你要怎么样?!”
“是想去街道办或者妇联反映我出去偷人吗?!”
“你有证据吗?!”
“按照人家李建成说的话,你这就是污蔑!”
她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打过我的!”
“全院也都知道!”
“真要闹到妇联和街道办,你看看到底是你要挨整还是我要挨整!”
说罢,三大妈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地吃起早饭来。
阎埠贵气得浑身直哆嗦。
李建成!又是李建成!
怎么这个杀才就是阴魂不散呢!
就算他不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家里人也会动不动提到他。
“玛德,李建成是他们爹差不多!老拿他的话来膈应我!”
阎埠贵气得脑门充血。
而就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李建成和前院住户的说话声。
“李建成,听到没?阎大爷又和他那口子吵起来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阎大爷不举了十四年,杨大妈肯定心怀不满。而阎大爷自己肯定是又心虚又疑神疑鬼的。”
“疑神疑鬼?他怀疑啥?”
“哎!这还用说么,他肯定生怕自己被绿帽子啊!”
“有道理!啊哈哈哈...”
听着外面传来的笑声,阎埠贵双目几欲喷火。
而三大妈听了,却故意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啊!你们欺人太甚啊!”
阎埠贵忍不住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阎埠贵感觉有人在动他。
他睁眼一看,就见棒梗那个劣童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脑袋此时还有些发懵:“棒梗?你来我家做什么?”
棒梗笑嘻嘻地道:“没干什么,就是玩玩弹珠游戏啊。”
“弹珠游戏...”阎埠贵有些茫然地念叨着,忽然心中一惊。
他连忙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又被棒梗拉了下来。
再往门口一瞧,发现门口聚集了一大帮跑来看热闹的住户。
阎埠贵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裤子拉上去。
“你给我滚!给我滚啊!”
“还有你们!都给我滚啊!”
阎埠贵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众人渐渐散去,只不过他们嘴里说的一些话不经意间飘进了阎埠贵的耳朵里。
“有一说一,阎大爷那瓜还挺圆润的。”
“是啊,看棒梗玩得,还挺有弹性的。”
“哎!真是越看越为杨大妈不值啊。”
“是啊,她说守了十四年活寡我觉得还是保守了。照这么看,应该是除了要这四个孩子外,其他时间都在守活寡吧!”
听着这些议论,阎埠贵气得脑门充血,浑身青筋暴起。
他哆嗦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