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有些不解:“那太后娘娘为何还要举办赏花宴?”
宫里已经多少年都没有举办宴会了,太后也不愿意见那些老夫人,夫人,凑在一块,叽叽喳喳个没完,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讨好。
好话听了一箩筐,她嫌腻。
锦初笑:“前几日宁安还说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鲜艳,可惜,没多少人看。她在郦城,从未参加过宴会,即便没有方老夫人来,哀家也要举办赏花宴,让宁安瞧瞧什么是宴会。”
飞霜这才恍然大悟。
飞雁被要走了,锦初虽有不舍,但一想到宁安小小年纪,手里握着长棍在院子里比比划划,一脸娇气包的模样,说不定过几日就将人还回来了。
即便是不还回来也不碍事,给宁安,她放心。
这不,有了飞雁后。
宁安下了学就扯着飞雁的手想要学武功,飞雁有些无奈:“长公主要学也不是一朝一夕,要从基本功开始。”
“好呀。”宁安点点头。
接连两个早晨扎马步,早早就起来了,练半个时辰左右就去找呈安一块去学堂。
这日下了学,飞雁道:“明日不必练了,太后娘娘准备了赏花宴。”
“赏花宴?”宁安两眼一眯,仰着头看向了飞雁:“那是不是极热闹?”
“太后邀了不少人入宫,还有准备了不少节目,御花园那边已经搭建戏台子了。陛下也从外头找来几个舞狮团。”
宁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高兴得一晚上合不拢嘴。
锦初见状摸了摸她的头发:“举办一场赏花宴就这么高兴?”
宁安和呈安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门外赶来的姬承庭笑着说:“若是喜欢,京城里也有不少大大小小宴会,皇祖父打个招呼,保准有人给你们送请帖。”
“好呀好呀!”宁安忙不迭地一口答应了,搂着姬承庭的胳膊撒娇,一口一个皇祖父,娇娇软软的喊得姬承庭面上笑意浓浓。
……
傍晚
方老夫人将请帖递到了方荼手上:“宫里多少年都没热闹一回了,难得给咱们府上也发了帖子,也去凑凑热闹吧。”
看着烫金的请帖,方荼第一反应就是抗拒。
“妹妹,去看看也好。”姜儿在一旁劝:“祖母腿脚不便,我还挺着大肚子,咱们方家总不能一个去的都没有。”
听姜儿这么说,方荼才接过了请帖。
这一夜她未眠。
辗转反侧到了蒙蒙亮,实在是没了睡意,索性就直接起来了。
坐在铜镜前看着眉眼下的哀愁,用脂粉遮住,精心上了妆容后才算是看不出憔悴了。
换了件淡紫色烟纱绣着海棠花的长裙,鬓间珠钗不多,却胜在恰到好处,面上多了几分温柔。
临走前还被方老夫人叫过去了,看着她用心打扮后,方老夫人微微松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荼儿,若是有机会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她只担心这一次不问,大概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荼疑惑:“祖母何意?”
方老夫人摇摇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早些入宫吧。”
今日陪着方荼一块入宫的还有方逸。
明明是来过很多次的地方了,一景一物,都格外熟悉,走在人来人往的甬道,看着红墙绿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星光。
偶尔还有树枝斑驳陆离的影子从脸上划过。
她有些紧张。
“别怕。”方逸安抚。
方荼微微笑。
……
学堂内
夫子知道今日宫里还有赏花宴,所以特意早些来,等课堂结束后,呈安看着宁安好像又不那么高兴了。
好奇的追问:“皇姐,今日赏花宴你难道不高兴吗?”
宁安轻轻拍了拍呈安的脑门:“几朵花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爹爹给娘亲种了一大片牡丹花园,看了两年也腻了。”
“那你……”呈安摸了摸脑门,刹那间反应过来了:“看花是假,要出宫参加宴会才是真吧?”
起初宁安一脸兴奋地表现出要参加赏花宴,他还纳闷呢,郦城也有不少花,眼花缭乱的。
但皇姐说的,他又觉得都是对的!
所以呈安一个字都没拆穿。
今日才知晓真正目的。
宁安说得理直气壮:“我受邀参加宴会,顺路去看看外祖父,不过分吧?再逛逛京城,不过分吧?”
呈安立即摇头表示不过分,他小手扯着宁安的衣袖:“皇姐,你可别丢下我,带带我。”
“嘘!”宁安朝着他眨眨眼。
呈安也是乖巧的立马不吭声了,乐颠颠地跟在了宁安身后。
其余六个伴读也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在只有其中一个的时候,几人凑在一块还能说上几句,一旦另一个来了,那个立马就粘过去。
其他人就插不上话了。
好在相处和谐,没闹腾过红脸。
甚至六人学的课程,陪着两人又学了一遍,夫子只是讲一遍,两人一点就透。
这让太傅甚是欣慰,偶尔还将此事告知姬承庭。
私底下姬承庭也会考考二人,也是满意至极。
“哎呦!”
途经御花园的假山时,只听扑通一声落水声,不一会儿就传来救命声,宁安竖起耳朵。
“好像是那边。”呈安指了指。
宁安一把拽住了呈安,才往有动静的地方去。
只见假山湖下扑腾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
“长公主,好像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其中一个伴读认出了身份,面露担忧:“他怎么会落水了,这四周又没人,会不会有危险?”
宁安的手始终拉着呈安不松,下巴一抬对着身后侍卫吩咐:“拎上来!”
一声令下,侍卫闪现一跃而起将人从湖里拎起来,放在地上,这人吓得不轻,缩着肩瑟瑟发抖。
宁安看他获救,扭头就走。
“多谢长公主救命之恩。”身后人哽咽道。
闻声她回头:“你认识我?”
“一个月前的册封典礼上见过,我,我是萧国公府的萧翰。”
宁安指了指侍卫:“救你的是他,不是我,你谢错人了。”
萧翰错愕,一身湿的他被风吹过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都在抖,宁安已经和呈安肩并肩离开了。
其余人也依次跟着。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呈安看向了宁安:“皇姐生气了?”
宁安皱了皱眉:“都七八岁了,爬假山做什么?怪淘气的,这小国公也不会教孩子的。”
她看过了从假山摔下来的地方,四周光秃秃的,没花没草没鸟,爬上去做什么呢?
她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呈安的脑袋:“他可能是这里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