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医生说的。
如果不是这个医生的道德上有瑕疵的话，那么就是……
林辰的语气，带着些许笃定，“是宫外孕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宋雨有些庆幸的，“医生说了，这次把孩子摔掉了，还是好事儿，不然的话，一旦宫外孕，孕……”
孕了半天，宋雨苦思冥想，想不到自己要说啥了。
“哎呀！反正，那大概的意思就是，孩子长得太大了，就要把内脏什么的，给撑破，到时候，就死定了。
现在，给孩子摔掉了，做个简单的清创手术就行，刮宫，还是啥……”
也难为她了，一个小女娃，啥都不懂呢，就开始复述这些深奥的玩意。
这一下，林辰都不知道说啥了。
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要不是秦招娣动手的话，田翠虽然能暂时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后面，也会获得那种当母亲的欣喜。
可，欣喜是表象的，里头裹着的，是能要人命的剧毒砒霜。
别说是医疗不发达的现在了，就算是放在后世，因为宫外孕走的人，也不在少数。
现在怀了孕，又不会跑到县城，用机器检查。
不用机器检查的，一般都看不出来是宫内，还是宫外。
直到，纸兜不住火的那一天，也就是田翠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得了，”林辰叹息一声，“反正咱们要做的也不是参与多少，静观其变吧。”
“也只能这样了。”
宋雨想，现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舅妈秦招娣的恶行，阴差阳错，救了田翠一条小命……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田翠的手术还没做完，韩父就醒了，宋雨兴奋的像是热带雨林里，无忧无虑的猴子。
嗷嗷叫着冲出去报信了。
林辰凑上前，“外公？”
韩父嗯了一声，眼神有些空洞，“是小丽男人吧？”
“是，是我，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韩父想摇摇头，可一动，脑瓜子就嗡嗡的疼，只能小声的哼唧，“头疼，腿也疼，我这是咋了啊？”
“您摔倒了一跤，磕到了头，膝盖上也有一处创伤，不过，好在没伤到骨头。
头上因为磕碰，起了个大包，里头是淤血，过段时间也就慢慢吸收了。”
“哦~”
韩父看了一眼周圈，有些纳闷的，“其他人呢？”
他不信，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会没有人围着自己，那、那……
除非是出了更大的事儿。
想到这儿，韩父眉头一跳，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外婆呢？她人呢？”
“没事没事，”林辰心想，你小儿媳妇流产了，身为婆婆，肯定得在门外等着。
可嘴上不能这么说，毕竟是韩家的家里事儿。
就算是这个消息，必须得给老爷子知道，那也不应该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外公，您别激动，外婆她去外头了，马上就回来，小雨已经去找了。”
“不可能，”俩人搭伙过日子，大半辈子了，彼此啥脾性，一清二楚的。、
这种关键时刻，要不是出了别的啥岔子，老婆子不可能不在自己的眼前守着的。
“小辰，你起来，让我去看看，我……”
老爷子正闹腾着，韩母来了，看见他那样子，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哎哟，你这是做啥？
身上好受了？你说说你，作啥啊？”
“你没事儿啊？”
韩父笑了一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咋了。”
“我没咋，”韩母心里难受，看着自家虚弱的老头子，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你咋样？
还难受吗？”
“肯定不能舒服的跟个好人似的，”韩父笑着，“毕竟摔了一跤，我这还上了年纪，能保住一条小命，都是老祖宗在下头，把头磕破了。”
可不是吗？
韩母觉着，韩父十句有八句不着调，就这句，算是真正着了调。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多的，她的小心脏，几乎接受无能。
“可真是辛苦你们老韩家的祖宗了。”
韩父醒了，又叫医生来看，医生例行检查过后，就说状态很好，让家属密切观察就行。
“没事摸摸额头，一旦起烧了，立刻就要来找我们，知道了吗？”
“好，好的。”
人，比较分散。
看着人群中，少了最孝顺的小儿子跟小儿媳，韩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直到半个小时后，做完手术的田翠一脸苍白的，被推入病房，韩父彻底懵了。
他挣扎着起身，不敢置信的，“翠儿啊，你这是咋了呀？怎么你也躺病床上去了？”
“爹？”
田翠睁开眼，只是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还不太能聚焦的样子。
凭着本能回答了韩父的问题，声音虚弱的，“我困了，先睡了。”
闭上眼，田翠沉沉睡去。
韩建功这才看着老爹，“爹，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你媳妇咋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韩建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沙哑着嗓子，“翠儿宫外孕，被大嫂推了一把，流产了。
但是宫外孕……”
秦招娣一开始面对着韩建功还有些心虚，现在是彻底不虚了，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白眼翻的，都快到天顶上去了。
“要我说呀，这次还得多亏的是我！不是我的话，田翠指不定啥时候就没命了。”
秦招娣自己生了个好几个儿子，对于儿子，她是很得意的。
这时候，正好拿出来攻击田翠，“看样子，这生孩子的本事，也不是谁都有的。
瞧瞧，眼前这不就是个废物吗？
往后了别说是生儿子了，怕是连个赔钱货都生不出来了。”
“滚犊子，别tnd给脸不要脸，甭管咋说，推了小翠就是你不对。什么赔钱货？你才是赔钱货，贱皮子。
只要是小翠生的，那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你要是再拎不清楚说话的分寸，那你往后就别说话了，我刚刚那话，一直都有效。
再跑到我跟前来挑衅，大嘴巴子抽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