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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怎的惊慌成这般样子?”

小和尚拿着斋碗,笑咪咪问道。

万马看着这副模样,火不打一处来,

“娘希匹,来了个劫道儿的,杀人如麻,快跑啊!”

万马想要自己先跑路,可好歹也和这小和尚在太岁帮里相处了一年半载,没有点子感情肯定是假的,便一只手扯住小和尚的胳膊,便要朝着小道儿上奔去。

可那小和尚不动便如块顽石,怎么也拽不动。

咔嚓!

几个锦衣蒙面客快步跟来,身子如鬼魅,飞刀甩出,便打碎离了小和尚的斋碗。

万马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他娘的,老子不管你了!”

嘴上虽然这般说,但万马却还是抽出了佩刀。

帮子里给各个香主发放刀法,万马和千军虽然是注射了c药剂的强化人,可跟着那刀法练,也多少有了点技艺在身。

见着万马不跑了,千军也硬着头皮停下脚步,二人持刀而立,站在小和尚背后。

“老子说好的要干一番大事业,岂能被几个小蟊贼唬住了!”

小和尚轻笑摇头,

“这可不是一般的蟊贼,个个气血如虎,道行高深,便是一位渡江铁把式,两位渡江小道仙。”

小道,便是指这世道里除了七门之外,那些极其小众的门道。

譬如耍猴人之流。

而眼前这两个玩飞刀的,便也是飞刀门道了。

此类刺客门道,多是朝廷豢养的刽子手。

“呦,秃驴,知道的还挺多。”

那锦衣双手一挑,各个指缝之间,似裂开了口子,便见着骨头渣凝成明晃晃的刀刃,从那血口子里挤了出来。

“既然晓得我们是朝廷的人,那便乖乖让开,否则祸临己身,烧到你那寺庙里,谁也保不住。”

万马和千军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骇。

来了这世道一年多,哪里不晓得这道行之间的区分。

所谓渡江,便比在前世里的魔王s还要孟浪,他们如何不惊惧。

可小和尚却站定如松,两只眼睛始终眯成一条缝隙,双手合十,

“你们打碎了我的斋碗,是吧?”

“是又如何?”

那锦衣猛地甩手,骨头渣凝成的刀刃,疾射而出,带着一条长长的血线,直扑小和尚咽喉。

万马和千军看得瞳孔骤缩。

啪!

可谁知这小和尚,双手探出,便将那隐藏着巨大力量的飞刀夹在了双指之间。

他依旧眯着眼睛,只是神情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既然打碎了我的斋碗,那就跟我有了因果。

本来贫僧倒是不想掺和这事,可出家人,只看因果。”

铿!

一声脆响,那白骨飞刀瞬间被捏成了齑粉。

那锦衣飞刀客闷哼一声,

“竖子尔敢!”

那小和尚单手竖在胸前,

“南无阿玛特拉斯,竖子不敢,可贫僧敢,这便超度尔等。”

小和尚上身土黄色的披挂忽然爆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身上弥漫着古铜之色,他一个蹬步,身子便如炮弹一般暴射而出。

“卧槽!”

万马和千军急的连话都说反了。

看着如此生猛的小和尚,二人不禁有些松了口气。

便是电光火石的功夫,两个渡江道行的飞刀客,便连浪花都没翻起,便已经被摘了脑袋,抓在了那小和尚手中。

“既然打碎了我的寨碗,那二位的脑袋,我便用作斋碗。”

剩下的那渡江铁把式眉头紧皱,如临大敌。

“你不是中原人!”

“中原无佛门,我甚至都不是大周的人。”

小和尚缓缓道。

“既然不是周人,那陛下要活捉这二人,你又为何出手阻拦,不怕得罪大周皇帝?!”

渡江铁把式也爆了衣衫,身上蒸汽升腾,肉身里传来雷鸣之声。

小和尚摇头,

“贫僧一心向佛法,不喜跟任何人作对,只是几位打碎了我的斋碗,我只想超度几位。”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狂妄!”

那渡江铁把式显然比两个小道渡江猛上不止一个层次。

脚步猛踏,地面便开始大片大片陷落。

“都说大周的铁把式比我古渡之武僧还要勇猛,如今一见,倒也不凡。”

小和尚向那塌陷之处走去,却如踩到了实物,竟然悬浮在了地面之上。

“不过,你道行实在微末,区区渡江而已,火候差得太远。”

嗡!

那小和尚张嘴一吐,竟是吐出一道金光舍利子,骤然化作千丈高山,向那渡江铁把式压下!

数息之后,他手里又多了一个脑袋。

他走到了万马和千军的跟前,

“二位施主,现在可愿把手里的印记给贫僧否?”

万马挠了挠头,看着恢复了以往和蔼的小和尚,竟觉得陌生无比。

“我……我是给还是不给啊。”

“万施主想给便给,不想给,贫僧不会强求。”

“那……那我不想。”

“好。”

小和尚转身离去,丝毫不犹豫。

万马心中奇怪,将掌心抬起,看着那忽明忽暗的古怪印记,心中不自觉地沸腾起来。

“老子一定是天命之子!”

……

……

……

又是一个清晨。

晚秋的晨带着微露,一出门便感受到一股子湿冷。

张玉凤紧了紧衣裳,开了铺子的门。

铺子没有名字,给别人看白事儿,驱诡祟的,也没什么好名儿。

去农忙的汉子路过时候,也不免打声招呼:

“小葵仙姑,这就开门了!”

“对啊。”

张玉凤有些反感这个称呼。

但只要能让李镇早些从那缠心劫走出来,就是叫她什么,也不重要。

张玉凤也没闲着。

她早已晓得张家主母的狼子野心,便早早利用其信任,偷学了张家要术。

所谓要术,便是一个门道里至高的术法。

张家精通符水之术,这要术也便与符水脱不开关系。

张玉凤要炼一张符箓,这符箓是助李镇能走出来的关键。

可炼这符箓所用的材料,却是极其难寻。

为了叫李镇不被发现,她特意挑的这偏僻的村寨,自己也不敢走远,生怕朝廷或七门的人找来,亦或李镇自己跑了。

今个李镇也起得早。

他眼神倒没了往常那般呆滞,甚至坐了铺子口,第一次询问起了张玉凤的名字。

“你不叫小葵吧?”

李镇问。

张玉凤忽地一笑,

“当然不是,夫君,我是玉凤,你的发妻。”

“玉凤?”

李镇有些茫然,“不记得了。”

“夫君之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忘记很多东西都是正常的。”

张玉凤笑得很美。

她是个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狠女人,可如今面对李镇,却像照顾着孩子一样。

这么久过去,竟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

老实说,当初窥探这迷糊的镇仙王之时,还觉得其长得埋汰。

如今收拾了胡须,洗干净了身子,头发扎起,竟觉得其简直是这天地间最俊俏的儿郎。

张玉凤盯着李镇看了良久,不自觉脸有些泛红,忙忙别过头去。

这一看,便又是一个秋。

挣银子,睡暖榻。

二人的生活,便这么平静地过着,日复一日。

李镇的眼神里多了些神采。

他夜里也会主动些了。

只是张玉凤离开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回来,身上都背着伤势。

李镇每次问,她总说:

“相公莫要担心,跟那些邪祟斗法,难免受伤,不过今日给相公带回来了熏的猪后腿,晚上做给你吃。”

李镇有些恍然,

“你怎么晓得我想吃这个?”

“听相公晚上说梦话,说‘爷爷小气,不给我吃猪后腿’,嘿嘿。”

张玉凤傻傻一笑,李镇也便跟着笑。

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忘记了爷爷是谁,但是玉凤说有这么个人,那便有吧。

……

寒冬腊月。

又熬过了一年。

孙小凳守在那破落小院里。

这一年,没人再来问过大王。

当然,屋子里的假大王,再也没有讨过酒水喝。

吊悬在屋子里的那个蚕蛹,倒有时候会发出些动静。

这一日,巡守再次登门。

他要大王游街,孙小凳说什么都不答应,连门也不让那巡守进。

结果被几个将士打得皮开肉绽,命丢了半条。

那胖巡守阻拦了几人,

“留着死狗一口气吧,好让那镇仙王看看,跟本官作对,该是什么下场。

一个月,本官再给你们一个月。”

孙小凳躺在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

……

年关。

这一日,张玉凤回来,浑身都是伤势,甚至连胳膊都丢了一只。

李镇从榻上坐起,尽是着急。

“这次是什么诡祟,怎这般厉害?”

张玉凤笑了笑,

“没有诡祟,夫君。”

两年功夫,她将所有炼制符箓的材料都集齐了。

纵使天南海北,妖窟诡洞,也都进了一遍。

她轻轻躺在床榻之上,轻柔抱着李镇的脑袋:

“夫君,和我做一个梦,好不好?”

李镇有些迷茫,点了点头。

一张银色小巧的符箓,带着点点灰白色,浸染了周围的空间。

张玉凤一脸释然地,将其贴在了李镇和自己的脑袋上。

便见天地煞白,无数场景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