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港城有多乱？”
“小小姐，你的身份不一样，你不是我们。”
“如果你出事了，大小姐怎么办？这些生意怎么办，胡同怎么办？”
“有了你的出现，我们没有办法去接纳别人，你懂吗？”
她……
也没有时间，去接纳别人了。
“对不起。”
“五姐，暂时我不过去了。”
“暂时？”老五看着她，又生气，又无奈。
“就算是你想过去，也要和我说，我派人保护你。”
“现在偷渡过去，路上被抢都是小事，被黑吃黑，被杀人灭口，那都是常有的事。”
“不可儿戏。”
老五看着宁采薇，神色郑重。
“好。”
“我下次过去，一定告诉五姐。”宁采薇保证地说道。
她能看出来五姐的担心，她说到做到，不会再偷偷过去了。
这次也是不得已，外汇太少，没有资本谈判，必须短时间内赚够外汇，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股票一条路。
“十一送过来的人，已经按照你的安排，进入各个项目。”
“服装厂的负责人，不光自己贪污，占有公司资产，还偷税漏税。”
“我们这边主动报警，并且主动补上税款，缴纳罚款。”
“小小姐，是我没有监护到位。”
羊城这边，一直都是她负责。
在她负责的地方，居然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如果不是小小姐发现，这件事引爆了，那胡同恐怕会被炸得死无全尸。
她现在想起来，后背都忍不住出汗。
“没事。”
“摊子大了，年头多了。”
“有些人的心思，也就野了。”
“人情固然重要，可我更喜欢实事求是。”
“人心易变。”
宁采薇只是看着年纪小，可前一世那么成功，有自己的企业，有自己的团队。
利益至上。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会议我就不参加了，几个项目的未来计划，我都提了一些意见。”
“让那些负责人，给我提交未来方向吧。”
“既然胡同是我负责了，以前有功的人，论功行赏。”
“能力不足的人，该退就可以退了，我不会委屈了老人。”
“可倚老卖老，在我这赚眼泪，那可找错人了。”
宁采薇一边说话，一边从包裹里，把项目的计划给拿出来，递给老五。
“五姐。”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不要事事亲为，养着那么多人，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
她站在老五的面前，抱了抱五姐的肩膀。
怎么感觉……
五姐比过年的时候，瘦了好多？
“我不太舒服，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宁采薇皱着眉，收拾东西的手，突然顿了下。
老五拿着计划书，忽然就散落了一地。
她慌忙地蹲下，遮掩眼睛里的神色，想要把一地的纸张，一张一张地收起来。
“五姐。”
“你和我回省城。”
宁采薇的脸色，突然就严肃下来。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这么瘦的。
尤其是五姐刚刚的样子，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回去干嘛？”
“这边一大摊子，谁负责啊？”
老五平复心绪，她的事，只有老九老十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
她也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
年纪到这里了，她马上就七十岁了，她的人生足够精彩，唯一的遗憾，就是想看着小小姐，能走得更远一些。
小小姐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有她的带领，胡同一定会走出来，一个全新的高度。
可惜了……
这个高度，她看不到了。
“自然有那些负责的人！”
“我雇他们，是让他们享福的吗？是让他们吃白饭的吗？”
“如果他们都管理不好，凭什么拿那么多的工资。”
心中的猜测，让她的内心恐慌。
语气有些急躁。
甚至……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对不起。”
宁采薇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她的内心，在忐忑。
她不想承认，可她此刻在害怕。
“五姐，到底怎么了？”
她平静好自己的情绪，这才站在五姐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活不久了，医生说，最多一年。”
老五知道自家小小姐有多聪明，她只是抱了自己一下，就全都猜到了。
“不哭。”
“不用怕。”
看着宁采薇的脸，眼角的泪，就这么掉下来。
她猜到了……
明明只是见了第二次，可她好难过啊。
“不哭了。”
老五伸出手，给她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
“没事，不用怕。”
“五姐马上就七十了，还真当五姐是四五十岁的人呢？”
“活到五姐这个岁数，活够本了！”
宁采薇抱着五姐，那衣服空荡荡的，原来不知不觉间，五姐这么瘦了。
“五姐，我们回漠省，我们去找燕十二。”
“有办法的。”
“我不相信别的医生，我只相信燕十二。”
燕十二都没有下最后的结论，她怎么能先放弃呢？
老五揉了揉宁采薇的头发，面对别人时候，她充满了睿智，可是面对胡同的人，面对她在意的人，小小姐也会多愁善感的。
“这边得有人看着。”
老五看着她的眼泪，内心的悲伤和急促，反而缓了下来。
“不用看着。”
“有人负责了。”
“所有的厂子，单独负责。”
“我让十一哥，给我找了总负责人。”
“五姐，和我回漠省。”
“好不好？”
不管如何，她都要带五姐回家……
老五看着她，看着她一双真诚的眼睛，理智告诉她，她该留下。
可是……
“好！”
她想回家了……
想看看大小姐。
想看看长大的胡同，想回家了。
连夜……
买票。
所有的计划，让人送走后。
宁采薇带着老五，直接去了京都。
从京都转车，去漠省。
在临出发前，她给研究院打了电话，说了一下五姐的情况，让燕十二那边早做准备。
本来应该留在京都，可她不放心五姐的身体，一起去了漠省。
而她在漠省，也只能呆一天……
“怎么回事？”
“五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燕十二的眼泪更凶了，看着老五，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悲伤。
在她接到电话的时候，这种情绪，就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