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警局走廊还弥漫着消毒水与咖啡混合的气味。
张秋彤攥着刚打印出的资料一路小跑。
“兰队!死者身份信息出来了!”她推开办公室门时。
白兰正将布满红圈的案件照片贴在白板上。
“快说。”
“鱼燕,23岁,中专文凭,汉口市新村街道,父母远在老家,毕业以后来到临江。
独居,无业,据调查她家中很多奢饰品。
并且查了她的消费记录,她失业期间依旧经常出入各种高端场所消费!
她之前干过足浴店技师,台球厅陪玩等…所以社会关系复杂。”
“现在无业?还经常进入高端场所消费?
那应该是失足女了!
对了,许诺怎么会知道杀死她的凶器是麻绳?
有没有可能死者跟许诺认识?网友不是说许诺就经常拯救这些失足女!”
立刻比对她和许诺的通讯记录、行动轨迹!
张秋彤无语,啥鬼?兰队这是记恨上许诺了呀!
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答应。
张秋彤将最新的调查报告摊在桌上,“对了,队长,死者还有个新谈的男朋友,两人交往不到二个月。”
白兰原本目光瞬间锐利,她倾身凑近文件,“调一下她男朋友的档案。”
没过一会儿…
张秋彤将牛皮纸袋\"啪\"地拍在案情分析桌上。
照片里染着黄毛的青年正桀骜地盯着镜头,“兰队,死者男友叫李强,24岁,无业游民。三年前因持械斗殴致人重伤,蹲了两年局子。”
白兰看了看犯罪记录上的判决条款。
案卷里的医院鉴定书显示,受害者小臂被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种暴戾的人,确实下得去勒死女友的狠手。
“无业、有暴力倾向,还是吃软饭的寄生虫...”
她突然将马克笔重重戳在白板上,飞溅的墨点在\"鱼燕\"的名字旁炸开。
“发现自己的心心念的富婆女人其实是在卖身换钱,信念崩塌!这把邪火够烧出人命了。”
她扯了扯警服领口,“通知技术科定位李强的手机,立刻带人去堵。审的时候给我上强度,有前科的人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过一会儿,李强就被带了过来。
当然他的待遇就没有许诺那么好了…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李强头顶投下惨白光晕。
白兰将鱼燕生前的照片\"啪\"地拍在铁桌上,“认识她?”
“我女朋友啊。”
李强翘着二郎腿,金属链条在破洞牛仔裤上晃出轻响。
“她死了!”
听到这话他喉结才猛地滚动了一下,“啥?死...死了?我说怎么发消息不回...”
“联系不上女友,为什么不报警?”白兰的指节叩着桌面。
李强突然嗤笑出声,“她做那种生意的,三天两头不见人,我报哪门子警?”
“所以你承认知道她的职业?”白兰突然起身。
李强往后缩了缩,喉间溢出含糊的嘟囔,“知道啊,她不卖,拿什么养我?”
白兰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咬痕,“满嘴谎话!”
审讯椅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白兰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沿,震得水杯里的水溅在李强手背,“以你的控制欲,发现自己的女人背着你接客,早该暴跳如雷!”
“冤枉啊队长!”李强脖颈青筋暴起,“她给我付房租又给我买烟又买酒,还供我玩乐,我疯了才杀财神爷!”
“八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见过死者?”
他突然僵住,在白兰骤然锐利的目光里,喉结艰难地滑动,“八...八天前?这tm谁记得?”
犹豫了一会儿,“没…没见过!我好像在家睡觉,哪儿也没去。”
\"谁能证明?\"
“我一个人住!”
“等等!小区有监控!我那天晚上十点进了门,绝对没出去过!”
“你为什么不和死者住一起?”
“警官,她天天接客,也不太方便吧!”
白兰盯着对方涨红的脸,朝张秋彤使了个眼色。
录音笔的红光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去查一下他小区当天的监控!以及鱼燕小区的监控!”
此时,李强已经瘫在椅背上。
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进衣领。
白兰将拷贝的视频甩在桌上。
“解释解释,为什么撒谎?”她的声音像淬了冰。
“八天前晚上八点零七分,你进了鱼燕的小区。
九点五十分打车离开,十点零三分回到自己住处。
而鱼燕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当晚七点半回家,此后再没踏出单元楼。”
“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她家中的一个多小时里都干了什么?”
李强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确实去过!”
他突然扯着领口往前扑,审讯椅在地面拖出尖锐的摩擦声,“可我真没杀人!那天晚上我找她要钱,她给了我两千块现金,我拿了钱就走了!”
“为什么是现金?是你要的还是抢的?”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警官,是她给我的呀!她身上一直都是现金,家里也都是现金呀!现金比较安全!”
白兰的钢笔尖在记录本上顿出墨团。
腐尸颈部的麻绳勒痕与眼前男人扭曲的表情重叠。
“你怎么证明离开时她还活着?还有你手上的伤是他咬的吧?做个dNA对比一下!”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
终于在白兰冰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好吧,警官,我不瞒了。”
他扯着衣领,“那天我们确实是起了冲突,我动手打了她,但真没杀人!犯不着啊!”
白兰重重拍在桌子上,“因为什么?”
李强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她居然说想要跟我结婚!疯子!疯女人!”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眼中尽是嘲讽,“还说不想做皮肉生意了。
她如果不干了,我上哪儿找钱去?跟她结婚?
开什么玩笑,哪个正经人会娶个婊子回家?”
他的声音渐渐失控,“最后…我们越吵越凶,推搡间我确实动了手,但打完我就走了!警官,我发誓真没杀人!”
张秋彤攥着笔录的指节泛白。
抬头与白兰对视的瞬间。
两人眼底同时腾起压抑的怒火。
“渣男!”她们异口同声地吐出这个词。
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嫌恶。
白兰猛地合上记录本,金属扣撞在桌面发出闷响,“靠女人卖身养着,还把人当提款机,这种社会渣滓就该烂在牢里!”
张秋彤重重哼了声,“吃软饭还理直气壮,真以为自己是大爷?许诺比你强一万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