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融合了原罪之血,而且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你为什么没有制止!”
寂灭骨玉的空间里,那道声音传来,像似在质问着老和尚。
“老衲没有能力制止。”
“你连试都没有试,怎么就知道没有能力制止?”
对此。
老和尚并未回应。
过后。
那声音又质问道:“你明明知道他一旦融合原罪之血,不仅会成为真正的原罪之人,同时也会成为这盘天地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你为何不制止!”
“在这一盘天地棋局中,我等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更应该制止才对,这一盘天地棋局本身就已经够乱了,他若进去的话,只会让棋局变得更加糟糕。”
“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注定的从一开始就会注定……”
“真是笑话,你这等圣僧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运了。”
老和尚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老和尚,告诉我,他的这一切到底是命运注定,还是因果使然,还是混乱导致?”
“不知,老衲真不知啊……”
“不知?我不信,我或许不知道这盘天地棋局到底是谁布置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仙道、魔道,乃至天道一定都参与了这一盘棋局,若非如此,君璇玑、唐姮姀、风逐月这些应劫之人绝对不会与他莫名其妙的发生因果,你们佛道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都在布局?”
“女施主,若是这一切真是一盘天地棋局的话,你觉得三千大道有资格下棋吗?”
“什么意思?你是说三千大道也是这一盘天地棋局中的棋子?”
“三千大道本就是天地棋局中的棋子,从古至今,从大道孕化出来那一刻便是。”
“如果三千大道也是棋局中的棋子,那么到底是谁在下这盘天地棋局?是命运?还是因果?还是诸神?还是其他?”
“不知……”
那女施主不停的追问,而老和尚皆是一问三不知。
“天地之间,到底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原罪之人?”
“不知!”
女施主再问,老和尚依旧是回应不知,不过这次,回应之后,又叹息道:“女施主,你我皆已迷失自我……老衲知道的,你都知道,老衲不知道的,你也知道,所以,你也莫要再试探老衲,老衲真不知。”
过了许久。
女施主才开口说道:“可是我怕!”
“谁人不怕?”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
“谁人又知道?”
“若是这一盘天地棋局是命运布置的,我不怕,是因果布置的,我也不怕,即便是天地自己,乃至诸神布置的,我都不怕,怕就怕布置这一盘天地棋局的是……那个人。”
“阿!弥!陀!佛!”
老和尚深深叹息一声,打了一道极其复杂的佛语。
“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女施主又问了一句,声势不再像先前那般强势凌厉,而是充满怀疑充满谨慎。
“那个人死于否,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不重要了……不管那个人呢死于否,他都是原罪,即便那个人死了……也会出现第二个原罪,第三个……乃至更多……”
“或许,我也应该像君璇玑那样,在迷失自我中,也将本我迷失……虽然终究也无法逃避,但至少,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女施主沉默片刻,又道:“老和尚,方才你既然已经开口,为何不将这些全部告诉他?”
“很多事情,古居士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即便古居士不知道,他也一定有所感觉。”
“他若真有所感觉的话,那他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怕?或许吧,只是老衲更加知道古居士生性洒脱不羁,就算真的害怕,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大概就是寂灭骨玉为何选择他的原因吧。”
“不仅是寂灭骨玉,恐怕也是你选择他的原因吧,若非如此,天地间那么多原罪之人,你为何偏偏选择待在他的身边。”
老和尚这次也没有回应,像似默认了。
“不过,你不要忘记,这个家伙生性洒脱不羁不假,但他的性子太过强烈,容易暴走极端,他若是一旦豁出去,什么道理,什么情面都不会讲。”
“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般,这一盘天地棋局本身就已经够乱了,既如此,那就让它乱的彻底一些吧,也……只能如此了,不然还能怎么做?唉……”
又是一声叹息。
“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后悔?”女施主像似从老和尚的这一声叹息声听出少许意味,道:“不,这不能称之为后悔,因为你只是借宿在寂灭骨玉之中,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你更多的是无奈吧。”
“你看中他生性洒脱,你无奈也因为他生性洒脱,一个洒脱之人,行事完全随心,换言之,他若心情好,那么这天便是晴天,他若心情不好,那么便是乌云遮天,没有人知道乌云过后,会出现什么……”
或许是女施主说中了老和尚的心思,老和尚又是一声叹息,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叹息,只是再多的叹息,也叹不尽心中对古清风的无奈。
“还说什么天地棋局本身已经够乱,那就索性让它更加混乱……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自己呢?如果你是在安慰我,那么我真诚的谢谢你,不过,我没有那么傻,如果你是在自我安慰,那么……我……”
“女施主,你当初不应该进来。”
老和尚说完这句话,女施主瞬间怒吼道:“现在跟我说这个还有用吗?当初我以为你找到了天地之间的真主,故此才会舍弃所有,不顾一切的融入这该死的寂灭骨玉,可事实呢?融入之后,我才发现你他个老秃驴竟然找了个原罪之人!”
“起初,我还很庆幸,至少,他不是绝对的原罪之人,可现在呢?他竟然把原罪之血都融合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原罪之人了啊!”
“他若心性好点也算一回,可事实呢?他是什么心性?他他娘的是一个典型的随心之人,什么是随心,你个老秃驴知道吗?就是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他若不在乎,就是他娘的天地再甭灭,他都懒得瞧一眼。”
“而且,他本就随心,可你竟然还教他大自在心?怎么?你是嫌他不够自在不够潇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