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风原本打算在云霞山多待些日子,毕竟这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所以准备多陪陪火德。︾,..
他在这方世界没有几个能说得上知心话的朋友,火德算一个,古清风也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长辈,自己的亲人,如若不然浩劫之后苏醒也不会第一个来找火德。
云霞派毁了,也算是古清风一手造成的,他知道在火德的心目中一直将云霞派当成自己的家,古清风想着在为火德重建云霞派,不过却遭到拒绝。
火德说既然毁了也就毁了吧,重建云霞派实在太耗心血,他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也懒得再折腾。
火德这样说,古清风也只能照做。
当他询问修为上是否需要帮忙的时候,火德也是摇摇头。
火德知道古清风能耐大,帮忙给他孕育出元婴乃至元神都是小事儿一桩,莫说元神,纵然成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火德对修炼早已失去了兴趣,成仙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诱惑。
早在当年亲眼目睹仙人那些卑劣行为之后,他就没了兴趣。
也早在当年亲眼目睹古清风杀九天仙人如屠狗杀猪般容易之后,他彻底对成仙失去了兴趣。
成仙有什么好?
虽说可以长生不老。
但也只是在寿元上如此而已,长生不老不等于不死不灭,遇见古清风这样的人,那也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灰飞烟灭不过弹指间的功夫而已。
既如此,还修他做甚。
火德在这方世界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所谓的仙人,那些仙人过的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整日担惊受怕,三灾六难十二劫,每天过的提心吊胆,一个不注意,不是心魔入侵,就是精神崩溃……要么疯了,要么暴毙。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听古清风说过,那些九天之上的仙人,过的也不像传说中那般潇洒自在,也和狗一样,为了生存,苟且活着。
火德现在看开了,彻底看开了。
与其枯燥的修炼,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与其苟且存活,还不如痛痛快快,潇潇洒洒的活着。
这是一个好心境。
至少,在古清风看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儿,他经历的多,见的也多,对道的领悟也颇有心得,很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只有放下,才能无欲,只有无欲,才能成就大道。
要知道,大道不止有三千,而是数之不尽。
放弃仙道,也只是仙道而已,说不定放弃仙道,火德会因此踏上另外一条大道。
而且,他为火德占卜过,这家伙还真有这样的机缘。
如此之下,他也就顺其自然。
……
这日,艳阳高照。
在大西北边疆的一条乡间小路上,一人一匹马正在悠闲的前行。
马是一匹棕色的老马,不仅体态有些年迈,步履也很缓慢,而且看起来也没什么精气神。
骑马的人似乎也是如此。
虽说看起来年纪轻轻,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浑身上下不仅没有年轻人的朝气,精气神如夕阳西下般,如人已近黄昏。
他骑着老马,慢悠悠的晃荡着,神情有些慵懒,提着一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身体也随着马儿的颠簸而摇晃着。
不是别人,正是古清风。
他此行的目的,最主要想看看风逐月,把当年欠下的债给还了。
其实,说是去还债。
至于还什么债。
古清风真的不知道。
他也不觉得自己亏欠风逐月什么。
要说感情债的话,当年他自绝修为,算是已经把该还的都还了。
按理来说已然不欠什么。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古清风的内心始终觉得自己亏欠风逐月,对她也有些愧疚,仔细想想,可能是当年风逐月去找自己,而自己又找其他女人冒充道侣,害的风逐月性情大变,郁郁寡欢,才产生的愧疚。
说到底他与风逐月之间还是有那么一道未曾了解的心结。
而这就是古清风此行的目的。
这道心结,必须了结。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风逐月也罢,也为了所谓的因果。
想起因果,古清风就忍不住想起君璇玑和云霓裳。
和君璇玑的因果,究竟是前世还是今生,古清风以前不知道,现在依旧不知道。
和云霓裳的因果,可能是前世,而且还可能是来自那个所谓的神秘时代。
古清风想不明白君璇玑为何会迷失,也想不明白云霓裳为何会葬魂……
他甚至不知道君璇玑到底是不是真的迷失了,也不知道云霓裳是不是真的葬魂了……
君璇玑他看不透,云霓裳同样也是。
闭上眼,饮一口酒,回忆着云霓裳的话,呢喃道:“千古浩劫天地衍,三转轮回万古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
说罢之后,他便摇摇头,笑道:“那个谜一样的神秘时代当真会在今古重现不成?”
“前世与今生会如阴阳颠倒般相见?而且必然为一个‘我’字争生死?”
古清风不禁有些好奇,也有些感叹。
好奇的是不知自己的前世在神秘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主儿?
传说当中神秘时代那可是一个极其疯狂的时代,遍地仙魔犹如狗一样,天地日月更是残缺,各种大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古清风琢磨着如果神秘时代当真会在今古重现,不知自己的前世会不会为争‘我’之一字定生死。
若是争的话,谁输谁赢呢。
不知。
前世与今生互相争锋,这种事儿,甭说听说,就是上古奇闻中也没有这样的记载。
夕阳再西下,日落近黄昏。
古清风掏出一张画,画上只有一座荒山,画名是为寂灭忘我图。
云霓裳上说这幅画上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奈何,古清风看了无数次,也看不出什么猫腻来。
充其量也只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一看还是如此。
古清风就这么一路骑着老马,喝着小酒儿,看着这幅画。
也不知看了多久,忽然之间,古清风有种特殊的感觉,一种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