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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白天

某山下熙熙攘攘的妖国小镇中

一个头戴斗笠面纱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与缙云立在街口

“那个...恩公您说要做我保镖的,对么?”

缙云飞快地朝身边的林路由作了一揖,小声道。

“嗯。”

林路由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座虽然不算大,却颇为热闹的小镇,一边漫不经心地应承着。

缙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向前迈了一步,故意挡住林路由的视线,再次作揖:“可是在下...从未见过林兄台出手,这里是妖国...”

之所以有此一问

也是因为昨日他无意间听娘子说过,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流动,就像是...与他一样的凡人?

缙云还有老婆热炕头,他可不想随随便便被哪个妖怪抓了去做了压寨夫君。

事实上

缙云作为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往日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家里深入简出

就算是出去溜达

也是因为他们居住的山下这片村镇是他家娘子罩的,大部分都是知道他已名草有主,又畏惧他家娘子的威势,故而都对他厚待有加,秋毫无犯。

就算是这样

大部分时间他也是与娘子一同出行。

前面提到过的

在妖国

像缙云这样如此俊逸的男子算得上有价无市的“好宝贝”,所以他才有这层顾虑。

更何况他们还得罪了山贼大当家醉娆

可如今...

他娘子也不是没有提出与他一起

可是却被“气势汹汹”的麒麟娘以“要帮助她修补家中结界”而阻止了。

这就好比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拦住了你的去路,问你买不买小雨伞,即便事后你拿来当气球吹,但当时你敢说不买么?

别人不知道

反正缙云和碧玉夫妻俩是不敢

所以缙云几天就被林路由这样半扯半拽地拉来了。

“...怎么?”

林路由语气陡然一高,撇了撇嘴,冲缙云秀了秀几乎不存在的“肱二头肌”:“缙兄台是不是在小看我林某人?我也是很强的好伐!”

“与你家娘子比,如何?”

“强~!那可比她强多了~~!!”

反正林路由带着面纱缙云又看不到他浮夸的表情,牛批就可劲儿吹呗!

“哦哦,那我便放心了~~”虽然依旧有些半信半疑,但缙云也不方便在说什么,只得开始带着林路由在镇里闲逛。

“缙兄台,敢问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再怎么说也是小镇,繁荣程度与妖国的国都是无法相比的,却一种别样乡土风情,初冬已至妖族各种小妖也换上了相对厚实的衣物。

“哦,来到这里已三年有余。”

“三年了...这么久啊...”

“在下并不觉得度日如年,反而只觉时光如白驹过隙,只叹岁月苦短。”像是会想到某种美好回忆,缙云笑得十分真诚。

切——

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呢...

两人正聊着

一个扮做老妪模样的花蛇精笑眯眯地凑过来主动打招呼:“哟,这不是缙云公子么?怎么今日身边还跟了一个,想必定是缙云公子的好友了。”

“正是正是~”见到花蛇精缙云连忙作揖,也显得非常热情:“花姨近来可好?”

“好,自从你给老妇我配了那些草药哇,这腰痛好了许多啊~”

花蛇精也拜了拜算是回礼,随后话锋一转:“老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花姨请说。”

“就是...”花蛇精嘿嘿笑了笑:“不知缙云公子还有没有那种草药呀?老妇我要的也不多,再来十份便好了。”

“啊?”

缙云的表情有些为难:“花姨您的腰痛不是好了么?怎得还需要那么多草药?那种草药甚为罕见,恐怕...”

“呜呜呜...”不想缙云话音未落,花蛇精却突然痛哭流涕起来:“老妇我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只剩想在下次生病时提前备上些,缙云公子您怎得狠下心来拒绝?哦,我知道了,缙云公子也盼着老妇早死早超生,好!既然如此...”

缙云神色一软,赶忙拉住冲动的花蛇精:“花姨您这又是何苦?在下答应,在下答应便是!”

花蛇精立刻破涕为笑:“好好好!就知道缙云公子您宅心仁厚,一定会帮助老妇我的,我...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然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在道谢后快步离开了。

“宅,心,仁,厚。”

林路由目光游离,摇头晃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在这种时候多少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缙云也不知听没听出来,讪讪挠了挠头发,笑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林路由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又走了没一会儿

便看到街边转角坐着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多处的雄性白狗精,正在那里垂头丧气摆弄着地上的碎石子。

“白狗哥,您...您这是怎么了?”

缙云似乎与这雄性白狗精认识,连忙一脸关切地走了过去。

那白狗精一双招风耳动了动,听出了来人是谁,直接一个“恶狗扑翔”似的抱住了缙云的大腿,一边用他的裤子擦鼻涕,一边无比委屈地嚎啕大哭:“哇哇哇!!缙云公子您...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要露宿街头,横尸当场了!!!”

缙云苦笑,作势要去抚,却怎么也拉之不动:“白狗哥,您是不是又因为赌钱被您家娘子教训了?”

在这种女尊男卑的社会里,雄性被雌性教训在寻常人家算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像是被说到痛处

又像是被拆穿伪装

白狗精立刻停止了哭声,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又往缙云裤子上擦了擦:“缙云公子大能,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

“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缙云安慰似的拍了拍白狗精肩膀,想把他以及连在他鼻子的上鼻涕一起推开。

当然

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是无法做到的。

“我...我不是想把之前输的那些一股脑儿全赢回来嘛,就...就...就把我当时的嫁妆全都给...”

说到这里,好似白狗精自己都不好意思死了,“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继续嚎啕大哭:“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我不是人啊啊!!!”

“你本来就不是人...”

“缙云公子...你方才说啥?”白狗精擦了擦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