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明白,他和吕杰之间已无回旋的余地。
若他不主动反击,只怕鉴古斋会永无宁日。
当下,楚峰必须要反击,打在吕杰的痛处。
吕杰之所以找上楚峰。
原因就是楚峰打乱了对方操作。
既然如此,楚峰便打算在字画做文章。
楚峰本想赚一笔就退场。
不料,吕杰竟然如此狠辣,接连找他麻烦。
“既然你想靠胡杰的画发财,那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楚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心中已经盘算好了。
他来到刘神手字画装裱店外,目光朝店里一看,便看到了刘四海正在店里闲坐,手里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
“刘大师,早啊!”楚峰迈步踏入店里。
刘四海听到声音,一看是楚峰,就知道生意来了。
他放下茶杯,笑着起身:“楚老板,快里面请!”
刘四海请楚峰坐下,并给楚峰泡了一杯茶。
刘四海见楚峰手里并没有拿着字画,出言询问:“楚老板,今日到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刘大师,我有几幅画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有时间吗?”
楚峰没有太多寒暄,直奔主题。
“帮忙?什么意思,是字画修复还是要重新装裱?”
刘四海看着楚峰,一时间不明白楚峰的深意。
楚峰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那找我做什么?”刘四海有些不懂了。
“刘大师,你还有一项技能,可谓在整个彭城无人能及,难道您忘记了?”楚峰笑着夸赞着。
刘四海见楚峰如此夸奖,嘴角压不住上扬,爽朗大笑:“哈哈哈!楚老板说笑了。什么技能啊?您这是折煞老夫了,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请你帮我揭几幅字画,将其上下一分为二!”楚峰道明来意。
“揭画?”刘四海脸皮抽动了一下。
这时,他想起数月前,他帮楚峰处理倪瓒的那幅《云雾山水图》。
当时财迷心窍,在装裱过程中,偷偷将画揭成两层。
当初,他将头层画原封不动留给楚峰,二层画则悄悄藏在画室。
不料,当楚峰把画拿走后,那揭开的二层画也消失不见。
刘四海心想多半是楚峰发现了,将两幅画都拿走。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事后,刘四海也没有张扬。
毕竟是他先坏了规矩,楚峰没有揭穿他的行为,也算是给留面子了。
没想到,此时,楚峰又提起揭画,看来自己的小动作都被楚峰看在眼里。
刘四海心里想到这里,不由脸皮有点发烫,但他依旧厚着脸皮道:“楚老板,我刘四海只会修复和装裱,至于揭画,我不是很精通,您还是找别人吧。”
刘四海一口回绝。
楚峰看着刘四海,这老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5万!”楚峰沉声道。
“什么5万?”刘四海目光打量着楚峰,听到报价,突然来了兴趣。
“我是说揭一幅画给你5万,6幅就是30万!这生意真的不做吗?”
楚峰早就看透刘四海喜欢钱,这种人怎么会错过赚钱的机会呢?
“30万!”刘四海眼前一亮,哪还有半分推辞的意思。
“好说,好说!既然楚老板如此看重我,我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刘四海呵呵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打自己脸的话。
“画呢?您把画拿来我再看看情况。”刘四海催促着。
“好!稍等,我这就回店里给您取,您稍等片刻。”
楚峰说完,返回到鉴古斋。
白易和李成浩已经在店里。
楚峰让李成浩从保险箱里拿出剩下的6幅胡杰的字画。
楚峰抱着字画再次来到刘四海店里。
刘四海已经戴上眼镜,见楚峰抱着几幅字画,赶忙接过:“楚老板,这又是哪个名家的字画?”
“胡杰的画。你自己看看。”楚峰随口道。
“哦,是那老小子的画。”刘四海叹息,语气中似乎透着遗憾。
“怎么?您老也了解胡杰?”楚峰好奇地打量着刘四海。
“知道一些。这家伙的画有点邪门,生前几万一幅,现如今高不可攀,竟然暴涨了上百倍,真是看不懂啊!”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囤点了。”
“还是楚老板眼光好,一出手就6幅。”
刘四海说着,将6幅字画打开,大致看了一遍。
“没问题,这宣纸都是夹宣纸,可以揭两层,只是第二层画,墨水会稍微偏淡一点,其他的没什么区别。”刘四海简单分析着。
“嗯,那就有劳刘大师了。”说着,楚峰直接给刘四海转了30万。
刘四海没想到楚峰如此直接,还没有做事就把钱转给他了,连忙道:“多谢楚老板信任,今天我什么都不做,一定将这6幅画给变成12幅。”
楚峰点了点头,郑重朝着刘四海道:“刘大师,这件事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密。我不想……”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出去对我没有半点好处。”刘四海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好!那就拜托了。”楚峰说完,并没有离开。
刘四海将画全部拿到了密室工作台,准备开始工作。
楚峰没有进入密室,而是在外面等候。
他开启透视,清楚地看清了刘四海的一举一动。
揭画的过程极其繁复考究。
刘四海拿起一幅画,平铺到工作台上。
他先用湿润的宣纸覆盖画心,以水蒸气徐徐熏蒸,使画作粘合的浆糊软化。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犹如对待初生婴儿。
他用薄如蝉翼的竹起子,沿着画的边缘,凭借手感与经验,一丝丝、一毫毫地分离。
1个小时后,奇迹发生。
一幅画作竟真的被完整地揭成了两层!
上层原墨,墨色饱满,神韵盎然,几乎看不出损伤,只是厚度微不可察地变薄,这对刘四海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后续只需要简单处理即可。
下层二层画,保留了原画全部的纤维肌理、印章的朱砂印记以及笔触的骨架。
但墨色明显淡了下去,整体显得灰暗、气弱,像是年代久远且保存不善的真迹。
这都难不住刘四海。
他用做旧和补笔技艺,在不破坏原有笔意的基础上,对一些因墨色脱落而模糊的部分进行了简单的修补,使其足以乱真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