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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和小桃两人在院中拉扯着,小桃像只树袋熊般挂在周桐身上,不管不顾地就要下嘴咬他。

周桐脑袋左摇右晃,躲避着她那不安分的“利齿”,赶紧压低声音告饶:

“别闹!别说话!安静点!等过会儿洗完澡到床上了,我告诉你件正经事!”

小桃可不吃这套,气哼哼地反驳:

“你让我干那么多活,你还有理了?你这是家暴!家暴懂不懂!”

周桐无奈,只得继续安抚:

“真是正事!安静点,听话!”

他眼神认真,不似作伪。

小桃看他神色,不像是纯粹为了哄她,这才稍稍安分下来,但腿依旧盘得紧紧的,整个人几乎贴在周桐身上,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却带着好奇:

“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周桐感受着耳边的热气,缩了缩脖子: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等回去再说。你先去洗澡!”

小桃“哦”了一声,总算肯从他身上跳下来,但嘴上还不忘强调:

“反正活我是不会多干的!” 说完,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拿换洗衣物去了。

周桐摸了摸差点遭殃的脸颊,松了口气,嘀咕道:

“这丫头……打不过人就喜欢上嘴咬,跟个小狗似的,谁教她的?”

他摇摇头,走到院中的水井旁,打起一桶冰冷的井水,掬起一捧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精神一振,

“嘶……这水真冷啊……”

他抱着自己的换洗衣物回到房间。这里提一嘴,在大户人家如欧阳府,洗漱设施通常有所区分。一般会设有专门的洗漱区域或房间,男女分开使用,以避嫌疑。

男宾洗漱处可能更靠近外院或客房区域,女眷的则在内院深处。

设施可能包括沐浴用的大木桶、盛放热水的锅灶或铁壶、洗脸用的铜盆、搁置干净衣物和脏衣物的架子或箱子,以及排水的地漏或直接排向屋外暗沟。

像欧阳府这样的人家,可能会有不止一间洗漱室,供主人家和重要客人使用,下人们则可能共用或使用更简易的设施。

周桐抱着衣服,正准备出门去男用洗漱室,忽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

他点亮了桌上的油灯,然后蹲下身,将墙角火盆里昨日燃尽的炭灰稍微拨开,加入新的银霜炭块。

他用火折子点燃了易燃的艾绒,小心地引燃炭块,看着橘红色的火苗渐渐升腾,驱散着房间内沉积的寒意。

炭火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那逐渐弥漫开的、带着木质特有的温暖气息,让冰冷的房间很快有了一丝暖意。

橘黄的光晕映在墙壁上,摇曳生姿,与油灯的光线交织,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

他借着光亮在桌上扫视了一圈,有些奇怪:

“嗯?小桃说的那两封信呢?怎么没看到?”

他翻了翻几本书册下面,依旧没有。

“算了,许是她放别处了,或者根本就是诓我的。先去洗澡要紧。”

等到周桐浑身冒着热气,换上一身干爽的寝衣从洗漱室出来时,发现旁边欧阳羽的屋子也亮起了灯光。他想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欧阳羽显然也刚回来不久,外袍已经脱下搭在椅背上,只穿着中衣。他的屋子里显然早有下人打理过,火盆烧得正旺,暖意融融,比周桐那刚点燃不久的房间要暖和得多。

“师兄,今天去琉璃坊那边了?怎么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周桐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欧阳羽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答道:

“嗯,去看了看进度,处理些积压的事务,顺便给那几个新招的管事讲了讲账目和物料管理的要领。”

他看向周桐,语气带着点无奈,

“你忘了?你和那位和大人这几日为了煤炭之事,将工部、户部能动用的人手和资源几乎调走了一大半。

琉璃坊那边,原本指望户部协调的物料和匠人,也受到了影响,许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进度自然就慢了。”

户部在类似琉璃坊这样的“官营”或“皇室参股”的产业中,主要职责是资金拨付、成本核算、利润上缴管理,以及协调其他部院资源

如通过工部调用特定工匠,通过地方官府调拨原材料等。

欧阳羽作为技术和管理核心,当户部协调不力时,他便需要直接介入这些琐碎的对接工作,与商人洽谈原料价格、督促匠人工期、核对账目出入,这些都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

周桐听了,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

“这样啊……光顾着和何胖子斗法,把这茬给忘了。那是挺麻烦的。”

欧阳羽点点头,又道:

“从琉璃坊出来,又与大殿下一起去拜访了兵部尚书赵弘毅赵大人。”

周桐想起来名单上还有一位:

“不是还有个魏崇武魏老将军吗?没一起去?”

欧阳羽道:

“魏老将军那边,殿下说明日再去拜访。你也一同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魏老将军的独子,魏小将军今日恰巧也在赵大人府上,听闻殿下提及你,说想见见你。”

周桐一听,立刻把松散的衣襟紧了紧,一脸警惕:

“师兄,我不好龙阳。真的。”

欧阳羽:“……”

他无语地看了周桐一眼。

周桐嘿嘿一笑,缓解尴尬:

“哎呀,开玩笑啦!将军之子,总不可能是找我探讨诗词吧?那想必是要找我……切磋一下武艺?”

他想起自己那半吊子的军中经历。

欧阳羽颔首:

“嗯,应是如此。魏小将军性子直爽,喜好武艺。殿下与他叙话时,提及你曾在钰门关效力,身手不错,他便起了兴致,想与你切磋一二。”

周桐顿时苦了脸,唉声叹气:

“师兄,我来长阳这些日子,早就懒散惯了,筋骨都松了。这突然要动手……怎么搞嘛……”

欧阳羽已经自顾自地开始研墨,准备处理带回来的文书,闻言头也不抬地道:

“这不是好事么?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你终日只知吃喝……以及和丫鬟打架。”

周桐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翘起二郎腿:

“说说呗,师兄,你今日在赵大人府上,还聊了什么?”

欧阳羽笔下不停,简单道:

“无非是边关粮饷、军械储备等常事。倒是你,今日与和大人,又演了哪一出?”

周桐来了精神,把腿放下,绘声绘色地讲起今天的“悠闲”行程,重点描述了早上看和珅接圣旨的滑稽场面:

“师兄你是没看见!那死胖子还想用洗澡拖延时间,磨蹭我呢!结果一听到外面小太监喊‘圣旨到’,我的天!

你是真没见过胖子能跑那么快的!衣服都没穿利索,连滚带爬就冲出去了,那场面,啧啧……”

他又将和珅与他分析的,关于那些世家古板必定反对大皇子与沈戚薇之事的困难说了出来。

欧阳羽听罢,神色也凝重了些:

“和珅此人,虽有些那什么,但于朝局人心,看得确实透彻。此事……确是他们要面对的最大难关。”

周桐摸着下巴,眼神闪烁,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尝试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表述:

“师兄,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那种,能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甚至不顾一切的……‘名角’?

就像……嗯,就像那些花魁,能引得无数男子一掷千金,只为博其一笑?”

欧阳羽抬起眼,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周桐急了,手舞足蹈地解释:

“哎呀!我的意思是,女子能让男子倾心,男子自然也能……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自己上场!

我的身份,相当于……相当于那种……负责打造、捧红这些‘名角’的……呃,‘班主’!对,‘班主’!”

他越说越觉得词穷,“啊啊啊啊!我在跟师兄你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打造’几位出来,你懂吗?

就是塑造几个能让那些清流世家、甚至他们家眷都……都心生好感,或者至少无法轻易诋毁的形象!”

欧阳羽皱着眉,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迟疑道:

“所以……你是想开妓院?还是……小倌馆?”

周桐:

“……呜呜呜呜,完全说不清了!师兄,你就当我没说吧!这个我到时候再自己琢磨琢磨!”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古老的代沟打败了。

欧阳羽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表示自己是真的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周桐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更直接的说法:

“就是以毒攻毒!那些老古板不是满口仁义道德,指责大殿下悖逆人伦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同样性质、甚至更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自家宝贝儿子、千金小姐身上,他们还有什么脸面、什么底气来指责别人?

我的意思是,想办法抓住他们的一些把柄,或者制造一些让他们自家也陷入类似舆论漩涡的事件。”

欧阳羽这次听懂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用些非常手段,收集或制造那些清流重臣家中子弟的不雅之事,以此相挟,堵住他们的嘴?此法……是否过于……阴损了些?”

他的分析直指核心,点明了这计划的“脏”。

周桐点点头,又摇摇头:

“寻常讲道理、摆事实,见效太慢,而且他们根本不吃这套。所以,或许可以……适当试试非常之法。

当然,具体操作嘛……嗯,你懂的,师兄,未必需要真凭实据,流言蜚语有时就够了。”

欧阳羽立刻摇头,态度明确: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

此事……你还是去和那位‘志同道合’的和大人好好商量吧。

这个……呃,这等谋略,非我所长,我还是……不参与为妙。”

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避之不及。

周桐看着他这反应,知道想让这位光风霁月的师兄认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叹了口气,终止了这个话题。

他转而说起了张婶女儿的事。

两人压低声音,交换了各自的猜测和疑虑。欧阳羽并不知道老王身怀武功的底细,只当他是普通老仆,因此对于府内可能混入眼线之事,显得颇为担忧,生怕周桐等人缺乏防备,遭遇不测。

“师兄放心,我会留意的。府里也不是全无防范。”

周桐含糊地安慰道,没有点破老王的底牌。

两人又聊了片刻,周桐见欧阳羽面露倦色,便道:

“师兄,时辰不早了,您先去洗漱吧,这些事明日再议。”

欧阳羽也确实累了,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感慨道:

“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连与你、与老王手谈一局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周桐笑着应承:

“等明日从魏府回来,若还不算太晚,咱们叫上老王一起杀几盘!”

“好。”

欧阳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周桐这才起身,道了声“师兄早些安歇”,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欧阳羽的房间。

屋外月色清冷,府内大部分地方都已陷入寂静,只有巡夜人的灯笼偶尔划过廊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