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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陆府门前就停好了马车,备好的骏马打着响鼻。

陆初尧一身劲装,腰佩长剑。

他的身旁的苏子川也换了利落的骑射服,两人并肩站着,身后跟着几名随行的护卫。

他们要启程前往西北了。

府里的人都来送行了,陆老夫人被丫鬟扶着站在最前面,眼神里满是不舍。

陆母红着眼眶,手里还攥着准备好的干粮。

苏杳看着眼前的苏子川,鼻尖一酸,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忙拿起帕子擦眼泪。

陆怀瑾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大舅哥和初尧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不会有事的。”

苏杳哽咽着:“我舍不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苏子川见妹妹哭得像个孩子,心里也软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揉了揉苏杳的头。

“傻妹妹,都当娘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掉眼泪呢。我这不是去吃苦,是去建功立业。

你也希望你哥哥有出息,以后能护着你和远哥儿吧?”

“等西北的事办完,我就回来。快的话,几个月就能见到。

慢的话,最多三五载,肯定能平安回来。”

苏杳一听要三五载,更难受了,眼泪也掉得更凶了。

苏子川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心里也泛起酸涩。

“傻丫头,日子过得快着呢。还有一件事,爹年纪大了,身子不如从前,你空了多回娘家看看,替我多尽尽孝。”

苏杳用力点头,擦了擦眼泪。

“我会的,大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常回去陪爹说话的。”

一旁的陆初尧看着他们兄妹俩难舍难分的模样,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走上前拍了拍苏子川的肩膀:“不早了,再不走,赶不上今日的宿头了。”

苏子川点点头,收了眼里的情绪。

陆初尧躬身行了一礼:“老祖宗,祖母,我们走了,你们多保重身体。”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杳身上。

深深看了她一眼。

“爹,阿杳,我们启程了。你们都保重,等着我们回来。”

说完,两人翻身上马,护卫们也纷纷上马,跟在身后。

苏子川勒住缰绳,回头对着苏杳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阿杳,好好照顾自己和远哥儿!”

陆初尧也回头,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没再多说,只是轻轻夹了夹马腹。

两匹骏马发出一声嘶鸣,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奔去。

很快就成了远方的两个小点,渐渐消失在晨雾里。

苏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

风吹过脸颊,吹到还未干透的泪痕,带着些许凉意。

她忍不住往陆怀瑾身边靠了靠。

陆怀瑾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别难过了,他们是去办大事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等他们建功立业回来,就是咱们全家团聚的时候。

很快的,嗯?”

苏杳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想他们。”

“我懂。”

“夫君可要多安排一些人手接应他们,可千万不能出事……”

“放心。”

陆怀瑾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望向远方。

……

过不了几日,陆府迎来了另一桩喜事。

长亭和春桃要大婚了。

春桃是从首辅府出嫁的,不仅备齐了三书六礼,还请了京中有名的绣娘赶制了嫁衣。

她的嫁妆,都是苏杳亲自挑选的,排场丝毫不输一般的官家小姐。

一个丫鬟被如此看重,很是体面。

府里的丫鬟们都羡慕得不得了。

大婚当日,首辅府的偏院被装点得红彤彤的。

素雪、青萝、白芙几个平日里和春桃要好的丫鬟围在房间里。

她们看着春桃坐在镜前,穿着大红的嫁衣,一个个都忍不住打趣。

“春桃,你今日可真好看!”

“就是就是,长亭可真是好福气。”

春桃被她们说得脸颊通红。

苏杳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她笑着道:“好了,别打趣春桃了,再打趣,我们的新娘子可要害羞了。”

她走到春桃身边,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支精致的步摇。

“这是我特意让工匠做的,给你添妆。”

“夫人,这怎么行?你已经给了奴婢很多东西了。”

“你是不是嫌弃?”

“怎么会,奴婢欢喜还来不及。”

“那就好,我把你当自己的妹妹,你出嫁,我自然要多给你一些。可不能不要。”

说着她拿起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在春桃的发髻上。

“我亲自为你绾发,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几个丫鬟很是羡慕地看着,苏杳笑了。

“你们几个,都是我屋子里的人。等你们出嫁了,该有的也都会有的。”

小丫鬟们捂着嘴乐呵,赶紧谢过。

春桃也笑了。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脑海中不断想起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

从最初在芙蓉小院里,初见苏杳的小心翼翼……

到后来跟着苏杳嫁入陆家。

又到如今,苏杳生了远哥儿……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苏杳待她很好,为她处理了家里的那些烦心事,又处处护着她。

如今又为她操办婚事。

真真是给足了她体面。

是她一个丫鬟,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

她的鼻尖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还哭了?”

“夫人,奴婢……奴婢是太高兴了。”

苏杳笑了。

“夫人待奴婢真好,若不是夫人,奴婢也不会有今天的。”

苏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傻丫头,我们情同姐妹,我为你做些,又算什么?”

“以后你嫁了长亭,就是有自己小家的人了。可不能再这般哭哭啼啼了。”

“奴婢舍不得你。”

“我们不会分开的,府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春桃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夫人放心,我明日就回来给您请安。”

苏杳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真是心急。长亭特意跟夫君请了几日假,想好好陪陪你。

你倒好,刚嫁过去就想着回来,像什么样子?到时候长亭还以为是我不放你,可要怪我了!”

“他敢!”春桃立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