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的余波还在狭窄的清风涧峡谷里回响,空气里飘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加上烧焦的人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特别难闻,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日军第二大队,现在完全乱了阵脚,活下来的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火光和浓烟中惨叫着逃命,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思。
对他们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盛宴才刚开始呢!
虎贲营!一营!
郑羽和魏和尚那像炸雷似的吼声,几乎在同一个时间点,从南北两个山脊上猛地爆发出来,就像两把无情的铁锤,狠狠地砸向了山谷里那些快要散架的鬼子兵。
“给老子……冲!!”
杀——!
伴着这声令下,早已经是忍耐到极限的一千五百多独立营精锐战士如同两条从山峰上面溃堤下来的钢铁洪流向着峡谷底部的人间地狱展开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次冲锋!
哒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率先发言的是早就在各个火力点埋伏好的几十挺mG42通用机枪和勃朗宁重机枪!撕裂亚麻布的可怕咆哮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里形成了立体交叉的死亡回响,密集的曳光弹链像红色的死神之鞭,从高处以无法抗衡的姿态狠狠地抽打下来,把谷底任何想站起来反抗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身前的掩体一起撕成碎片!
中村英助少佐,这位刚才还沉浸在胜利幻想中的指挥官,此刻正被几名亲卫死死地压在一块巨石下,他侥幸躲过了第一轮的饱和式炮击,但当他探出头,看到山脊上那如同火山喷发般闪耀的无数火光时,他彻底绝望了。
“这……这是多少挺机枪?一个师吗?!”他喃喃自语,眼里满是无尽的恐惧与迷茫。
在他的认知里,八路军最强的部队,能有一个营装备三四挺重机枪,就已经是顶天的富裕户了,可眼前这阵势,光是他能看到的机枪火舌,就不下五十条!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真正的步兵洪流已经扑面而来。
魏和尚和他的一个营,承担从北面发起突袭的任务,这些以狠勇出名的士兵,在“战争疯子”魏和尚的带领下,作战方式简单又疯狂,几乎人人都带着一挺汤姆逊或者mp40冲锋枪,按战斗小组的形式,一边用猛烈的火力扫射,一边把引信已经拉开的手雷成串地朝还在冒着烟的弹坑、石头缝里扔。
“轰!轰隆!”
爆炸声接连响起,把那些想要负隅顽抗的日军残兵以及他们藏身的掩体一起炸上了天。
狗日的!给俺死!魏和尚杀红了眼,把缴获的歪把子往地上一杵,一边往前冲一边疯狂扫射,打完一个弹板就顺手从腰间扯出两颗德式长柄手雷,撸起袖子狠狠甩了出去,炸得正在调整枪口朝向的鬼子掷弹筒小队人仰马翻,他身后的第一营战士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上来,吼声震天,硬生生把日军防线撕开一道口子。
如果说魏和尚那一营是凶猛的烈火,那么从南边冲下来的,由郑羽带领的虎贲营,就如同一把冷酷无情的寒冰刀。
虎贲营的战士们,他们手里拿的都是更高级别的AK47突击步枪,没有像一营那样大声吼叫,而是用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沉默,以标准的三三制战术步伐,互相掩护着,冷静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他们枪法更准,点射和短促射击交替进行,每一发子弹好像都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钻进敌人眉心或者胸膛里去,他们战术也更专业,总是能在敌人火力最薄弱的地方撕开一个口子,然后迅速扩大战果。
郑羽本人,像战场上的鬼魅,一枪没放,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大刀,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专挑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军官和机枪手。
一名日军军曹刚架起一挺歪把子,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就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天旋地转,他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而郑羽的身影早已从他身边掠过,冲向下一个目标。
“渔阳刀法”这种克敌的绝招,对付日军刺刀同样奏效,它在贴身肉搏战中也一样致命,虎贲营战士们,在冲锋枪扫倒一大片敌人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掏出身后的大刀向残存敌人发起进攻,平日里那些以拼刺技术自豪的日军士兵,在虎贲营战士们更快更狠更刁钻的刀法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整个清风涧峡谷,完全变成了一座单方面的屠宰场。
日军的抵抗像一首四重奏,由炮火、机枪、冲锋枪和大刀组成,很快就土崩瓦解了,活下来的士兵完全崩溃了,他们扔掉武器,哭喊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谷底乱跑,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山崩堵住了,等着他们的只有独立营战士冰冷的枪口和无情的刀锋。
李向阳和他的游击队员们此时此刻就站在峡谷深处的一座高地之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被称作“战争艺术”的歼灭战。
“队……队长……”一个年轻的游击队员声音发颤,指向下方像割草一样收割日军性命的独立营战士,“这……这是咱们八路军的队伍?”
李向阳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枪,指节因为用力过大而发白,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对于各种战斗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战争还能这样进行!
没有惨烈的对射,没有悲壮的肉搏,有的只是压倒性的、不讲道理的火力覆盖,和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战术执行,敌人,在这支部队面前,仿佛不再是可怕的侵略者,而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震撼”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生长,他忽然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游击战术,面对这支部队所代表的新战争模式,也许……已经有些过时了。
战斗,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落下了帷幕。
当黎明的曙光刺穿黑暗,照进这片修罗场的时候,清风涧峡谷里再也找不出一个还能够站着的日军士兵,近千名中村大队的精锐连同他们的狂妄和野心一起都被埋葬在此地。
郑羽把大刀上的血擦干净,慢慢收起刀来,魏和尚叼着烟,一只脚踩在日军少佐的尸体上,高兴地数着战利品。
周卫国走到李向阳身旁,看着他仍处在震撼状态的复杂表情,笑了笑。
“李队长,我们1号说过的,”他声音很平静但很有力,“对付畜生就得用比它硬的棍子,一棍子把它打怕、打死,”
现在,通往松井心脏的道路已经被我们清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