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满心疑惑,她自认为和杨峰亲密接触时,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心动与冲动。可如今,这小子却总躲着自己,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虽满心不甘,却也不敢太过频繁地去找杨峰。毕竟何副司令精明过人,要是让他察觉到自己对杨峰的心思,那可就大祸临头了。平日全靠何副司令平日里对自己的宠爱,一旦这份心思败露,自己怕是性命不保,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天之后,何副司令前往重庆出差,二姨太得知后,顿时欣喜若狂,只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立刻精心梳妆打扮,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随后便拨通了杨峰的电话,声音娇柔得如同掺了蜜,邀请他来家中吃饭。
电话那头,杨峰赶忙推脱:“嫂子,多谢您的好意,我今晚实在有事,就不去了。”话一说完,也不等二姨太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他长舒一口气,试图平复紧张的心情,暗自嘀咕:“这女人,丈夫前脚刚走,就想红杏出墙。”可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二姨太那丰满的身姿,心中竟又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波澜。
听筒里忙音嘟嘟作响,二姨太就那样呆呆地举着电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放下电话,眼神空洞地望向镜子。镜子里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搭配着婀娜的身材,怎么看都挑不出毛病。她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喃喃道:“难道我老了?这不可能啊,我才二十四岁,也没生过孩子 ,平日里那些男人见了我,哪个不是眼巴巴地凑上来,恨不得多亲近亲近。可这杨峰,明明之前对我也有意思,怎么突然就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呢?”
她绞尽脑汁,把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想了个遍,却依旧毫无头绪,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似的,又痒又气。她烦躁地走到酒柜前,打开一瓶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咚”一声就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刺激得她眼眶泛红。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她的确是个苦命人,自幼家境贫寒,八岁那年,就被狠心的家人卖到戏院,从此跟着戏班四处漂泊,学戏的日子充满了艰辛。长大成人后,又遭遇了感情的背叛,被人骗了身子,尝尽了世间冷暖。直到遇见何副司令,她才总算有了个安稳的归宿。
可何副司令的大太太对她百般刁难,平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也渐渐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想起自己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说实话,她没骗杨峰,那人的确和杨峰有几分相似。只可惜,那个男人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她心里一直怀疑是何副司令下的黑手,可又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般想着,她的悲伤愈发浓烈,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她抓起酒瓶,大口大口地喝着,没过多久,便醉倒在了桌子旁,身子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偶尔发出的抽泣声。
次日清晨,二姨太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腰酸腿疼得厉害。因昨日她把娥姐打发走了,无人照料,竟在桌子上趴了整整一夜。她揉着酸痛的脖子,缓缓走进浴室,望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双眼红肿,面色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光彩。她不禁叹了口气,赶忙洗漱起来。
今天,她没像往常一样精心打扮,只是简单洗净了脸,素面朝天。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她对自己之前的行为隐隐有些后悔。吃过早饭,她便径直去找杨峰,心中始终有个疑问,迫切地想要弄个明白。
此时杨峰也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前往军营,没料到二姨太直接堵在了他的屋子里。闫晓峰一看这阵仗,脚底抹油赶紧跑了,他总觉得二姨太看杨峰的眼神里藏着别样情愫,实在不想掺和这事儿。
杨峰有些尴尬,开口说道:“嫂子,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二姨太咬着嘴唇,转身“咔哒”一声紧紧关上了门。杨峰心里猛地一紧,说道:“嫂子,关门干嘛呀,孤男寡女的,被别人看见可不好。”
二姨太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觉得我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杨峰心里暗忖:难道不是吗?但嘴上还是说道:“真的不是,嫂子,我只是觉得要是咱们真做了那事,实在对不起何副司令。”
二姨太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把自己过去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杨峰听了她的经历,也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这女人一路走来确实太不容易。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杨峰不禁有些于心不忍,他拿出手帕走上前,低声说道:“嫂子,别哭了,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二姨太一把抓过手帕,先是擦了擦眼泪,接着又擤了擤鼻涕。
二姨太接着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动作稍显急切,从中拿出一张照片,递向杨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你瞧瞧他和你长得像不像?”杨峰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接过相片。定睛一看,着实吃了一惊,照片里的人与自己竟真有四五分相像。那人身着一身青衫,身形清瘦,眉眼间似乎还比自己多了几分俊朗,怪不得二姨太一直对他难以忘怀。杨峰不禁苦笑着劝道:“嫂子,既然他已经去世了,你就和何副司令好好过日子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
二姨太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恨恨说道:“我怀疑他就是被老何给杀的,只是一直没有证据罢了。老何这个人,你别看他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和善模样,其实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他为了得到我,那些阴损缺德的事可没少干。”杨峰听后,不禁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这个时期有些高官表面上道貌岸然,人模人样,可背地里干的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到这儿,他心里对二姨太的遭遇多了几分同情。
二姨太站起身,眼眶中还噙着泪水,情绪几近崩溃,一下子扑进杨峰的怀里,双手用力地搂住他的腰,脸紧紧贴在杨峰宽阔的胸膛上,声音带着哭腔,低声说道:“抱抱我,好吗?”杨峰心中一阵纠结,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妥,可看着二姨太如此痛苦,终是没能狠下心,缓缓伸出手,搂住了二姨太的纤腰。
二姨太感受着他的回应,身子微微颤抖,喃喃自语:“我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怀疑里,他不明不白地死,我却连为他讨回公道的办法都没有。”她的话语里满是无助与绝望,在杨峰怀里,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峰听着她这番没头没脑却又饱含痛苦的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轻拍着二姨太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既同情二姨太的遭遇,又对她这种亲密的举动感到尴尬与不安 ,在这孤男寡女共处的狭小空间里,气氛愈发微妙起来。
就在杨峰和二姨太沉浸在这微妙又尴尬的氛围中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杨峰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条件反射地迅速把二姨太推开。二姨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乱之中,她赶紧抬手擦干脸上残留的泪水,脚步匆匆地一下子躲进了杨峰的套间里。
杨峰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进来吧。”门被缓缓推开,杨小毛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桌子上的手提包上,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有些诡秘的笑容。杨峰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不过很快又板起脸,故作严肃地问道:“有事吗?”
杨小毛挺直身子,大声汇报:“司令,雷达站那边传来消息,说这几天有身份不明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偷窥。您也清楚,雷达站咱们就只派了一个排的兵力,您看要不要给他们增加一些人手啊?”杨峰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去和参谋长商量一下。”
杨小毛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还贴心地把门轻轻关上。二姨太从里间缓缓走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她走到杨峰面前,低声说道:“谢谢你,我好多了。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知道,你心里可能瞧不起我这样的人。”说完,她默默拿起手提包,脚步迟缓地黯然离去,背影看上去格外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