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内,虞紫鸢正端坐首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蓝启仁坐在她下首,面无表情地翻看着一卷书。看上去,似乎风平浪静。
“母亲,蓝叔叔,我们回来了。” 江晚吟上前行礼,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虞紫鸢放下茶盏,抬眼看他,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堪称“和蔼”的笑容:“哦?回来了?玩得可还尽兴?”
江晚吟心中一紧,这反应比他预想的暴怒更可怕。“还……还好。听闻宗内有要事……”
“要事?当然有要事。” 虞紫鸢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阴沉,“最大的要事,就是清理门户,教训不孝子!”
话音未落,紫电已如毒龙出洞,带着刺目的电光和破空之声,毫不留情地朝着江晚吟抽去!
“娘!” 江晚吟早有防备,身形急退,却仍被鞭梢扫过衣角,留下焦黑的痕迹。
“还敢躲?” 虞紫鸢怒喝,紫电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直奔要害,显然是动了真火,“把烂摊子丢给我,自己跑出去风流快活?还敢在信里调侃我?江晚吟,你长本事了!”
李相夷见状,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道侣挨打,立刻上前阻拦:“娘,息怒!是我们不对,您要打就打我!”
“好!伉俪情深是吧?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虞紫鸢正在气头上,紫电毫不客气地分出一道电光,袭向李相夷。
一时间,主厅内鸡飞狗跳,电光闪烁。江晚吟和李相夷不敢真的与虞紫鸢动手,只能凭借精妙身法狼狈躲闪,偶尔被抽中一下,便是火辣辣的疼。
蓝启仁在一旁看得眉头微蹙,却并未出声阻止,只是默默地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免得家丑外扬。
足足抽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虞紫鸢似乎是打累了,也可能是见两人虽然躲得狼狈但并未受伤太重(她终究是留了情的),终于冷哼一声,收回了紫电。
江晚吟和李相夷均是衣衫破损,发丝凌乱,身上多了几道浅浅的红痕,看着好不凄惨。
“宗内积压的事务,限你们三日之内处理完毕!若有延误,仔细你们的皮!” 虞紫鸢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们,转身对蓝启仁道,“启仁,我们走。”
蓝启仁起身,对着狼狈的二人微微颔首,那眼神仿佛在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然后,他便与虞紫鸢并肩,径直离开了主厅,留下面面相觑的江晚吟和李相夷。
当日下午,虞紫鸢便雷厉风行地让人收拾好了行装,与蓝启仁一起,当着所有弟子长老的面,登上了早已备好的、装饰华美的飞舟。
“宗门事务,已交由宗主处理。我与你们蓝先生要外出游历些时日,归期未定。无事勿扰!” 虞紫鸢站在船头,紫衣飞扬,气势凛然地对下方众人宣布道。
她目光扫过脸上还带着鞭痕、一脸错愕的江晚吟,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
飞舟缓缓升空,载着“报复”得逞、心情大好的虞紫鸢和一脸从容的蓝启仁,消失在云端。
江晚吟望着飞舟远去的方向,摸了摸身上尚且隐隐作痛的鞭痕,又看了看身旁同样狼狈却忍不住笑出声的李相夷,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向那堆积如山的宗务卷宗。
“相夷,看来咱们这‘几年’的假期,是彻底泡汤了。”
李相夷揽住他的肩,笑得洒脱:“无妨,阿吟。来日方长。先把岳母大人‘存’在这儿的活儿干完再说。下次……咱们跑远点。”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满案的卷宗,也照亮了这对刚刚挨完揍、便要开始埋头苦干的新任宗主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