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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鱼龙舞 > 第376章 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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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莫非你要造反么?”不是余渊说话的内容如何令人震撼,而是沧海皇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轻蔑,这比他话语中的内容更加可怕。毕竟在沧海国建国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当堂与皇上对着刚的臣子。这些人的名字,事迹,乃至于后代子孙的资料是每一任沧海皇必须掌握的内容。不要听什么以铜为鉴,以人为鉴的故事,不过都是史官美化后的玩意儿,亦或是帝王自己记录下来的谎言,无异于是童话故事一般的存在。天下间帝王和臣子的关系只有两种,一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与卑微的执行者之间的关系,另一种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颠倒主从的关系,人们想象之中的,书本上记载的那种明君铮臣,相交莫逆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有,即便是余长风与龙云海,梦乘风与龙镇海,这两对君臣已经很接近朋友一样的关系,依旧被那道君臣门槛拦住了。因为,皇权是至高无上的,是不能忤逆的,你一时对抗了皇权,皇家将世世代代记着你的不敬,写在小本本上面,保证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得不到重用。就算在沧海国那漫长的历史上,有过一些反抗皇权的存在,但他们对于皇权依然抱着羡慕和恐惧的情感。而眼前这个少年,沧海皇能够感觉到,不仅仅是对于他,乃至于对于皇权体系,都是一种毫不在乎的蔑视。那种俯视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是那种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群臣朝拜的视角,是那种站在城楼之上,俯瞰万千百姓的高位者的优越感。此时不过是位置对调了一下而已。

这种感觉让龙镇海特别不舒服,甚至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也因此怒气更甚,不惜将一顶造反的帽子拿出来吓唬余渊。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就越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恐惧情绪。人只有在自己害怕,无力的时候才会拿出恐吓这种手段。若是真的有办法,干他就完了。龙镇海不想承恩,却也明白,从自己被囚禁一个多月,朝堂之中,包括他一向信赖的供奉堂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查出来,眼前这个青年人只是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就将自己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对余渊就从心底滋生出了某种忌惮的情绪。这次让余渊担任密卫首领,也是这种潜意识在作怪,他既信任余渊,想要依赖余渊,又想要控制对方,令对方始终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 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安全感。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此时他心中的不安已经达到了极点。

余渊自然看穿了沧海皇的色厉内荏,只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想再虚与蛇委了,只有在真正的实力面前才能够让沧海皇认清事实,才能够保证即便是自己不在这个世界当中,自己的家人、朋友依然能够平安度日,不敢有人觊觎。于是他微微一笑,开口道,“造反?我为何要造反?为了陛下屁股下面的那张椅子么?呵呵”语气之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大胆余渊,你敢对圣上不敬?”若是说刚才余渊的言语还在礼法之中,可这句话出口可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此时若是群臣还保持沉默,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所以,就算明知道对方有所依仗,朝堂上的众臣还是先后出声怒斥。唯独两个人还能够保持沉默,静静的看向余渊。一个是余长风,除了刚开始的惊讶,此时他已经心静如水,完全明白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打算,既然他要做,那就随他去吧,对于余渊的实力他知之甚深,别说眼前朝堂上面的这些人,就算是举沧海国之力,也无法拿下余渊。就算他打不过,也没有人能够留下他。他当然明白,余渊是在官面上为家人和朋友争取应有的地位,若是他真的想要问鼎沧海皇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难事儿。另一个则是梦乘风,他始终看不明白这个谜一样的年轻人,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就像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潭,无论插下多少丈长的竿子,都探不到底。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比面对余长风的时候还要强烈。

尤其是孟在藻和周大邑从少布回来后的叙述,更令他对这个少年的看法提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他在心中已经断定,此人别看年纪轻轻,修为定然已经远远超越供奉堂中的那些老东西了,琴妪虽然不是供奉堂中武道修为最高的,但至少也是排在第一梯队的高手,她都搞不定的对手,此人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其修为可想而知。而在遇到突变时候的应变能力,和全局谋划的智商,梦乘风相信,就是自己亲自去了,也不可能比对方做的更好。这些判断是他从众人的经历之中推测出来的,却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自己的女儿孟在藻是什么样的性格,作为爹爹他比谁都清楚。论能力和智慧,这个女儿在同辈之中已经无出其右,不然他也不会让她易容孟懂道前少布,至少在他心中女儿是要比大儿子更胜一筹的。而孟在藻的眼界他也是知道的,不能说目无余子,也可以说没有几人能够入得她的法眼。就连自己这个沧海国的相爷,在她眼中也不过是爹爹而已。然而就是这个眼高于顶的女儿,在讲述那个余渊的事迹的时候,语气和表情之中竟然流露出钦佩的情绪,由此可见这个余渊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之人。

基于对余渊的认识,梦乘风相信,此人绝非莽撞之人,同时也绝对不可能是贪恋皇位。一个武道修为达到超阶以上的高手,想要什么没有?看看那些供奉堂的老家伙,就连沧海皇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他们之所以能够栖身供奉堂,一方面是不想再为江湖上的事情操,想要静下心来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悟天道,寻求突破,另一方面则是看中了沧海皇提供的那些修炼资源,和权势没有一毛钱关系。余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甚至超越了这种境界,所以他笃定余渊不可能造反,坚定的认为他只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因此,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左右对方只是口舌不敬,自己静观其变就好。

在群臣的呵斥当中,余渊并不生气,对于这些朝堂上的衣冠禽兽,他早就看透了,这些人不过是表现一下自己的态度和忠诚而已,并没有人真的想要和他过不去。随着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一股强大的气势也从他的身上渐渐扩散开来,在大殿之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威压。那些没有修为的文官,只觉得一时之间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对着自己当面压了过来。不得不将嘴巴闭上,连连后退。而那些武将虽然好一些却也不得不提起全身的修为,与这股力量对抗。方才还群情愤愤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金殿之上施展修为,当真是要谋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猛然暴喝一声,向前冲了一大步出来,对着余渊怒喝。此人群臣认得,乃是上一任沧海皇龙云海手下的爱将,方太吉,当年随着龙云海和余长风征战四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在北方战场之上,和少布打了不少场漂亮仗。官至上将军,已经是武将最高的级别了。此人在龙云海被刺后,也受到牵连,曾经被闲置不用,后来少布战事频频失利,龙镇海不得不将他重新启用,果然再次稳定了沧海北疆。余渊对于这位老将军也不陌生,余长风也提到过,此人也算是他的故交,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令余渊日后见到不可无礼。此时老将军没明显是出于忠君之情,眼见满朝文武,一个个噤若寒蝉,如同受惊的小兽一样,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鼓起体内真气,强顶着压力,冲上前来。余渊眼见他出头了倒不能让他太过难看,只是微微一笑道,“老将军言重了,余某只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担任这个密卫首领而已。”到了这个时候,余渊还是要咬着理的。他虽然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武力,但同时前世和这辈子的经验都告诉他,师出有名是必须的。

“胡言乱语,君有令,安敢不从,抗旨不遵乃是杀头的大罪。”方太吉生在这个时代,自小接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皇权至上,三纲五常的理念教化,脑子里的思维已经固化,因此才有这样的说法。

“将军年事已高,不宜动怒,您还是先歇息歇息吧!”余渊也不动怒,只是一脸笑意的对着方太吉说道。那方太吉是什么脾气,朝中之人没有不知道的,都以为这下老头子恐怕要动手了。可偏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方太吉听了余渊的话后,竟然后退两步,两手低垂,微微低头,闭上双目,不再出声了,仿佛睡了过去一样。若不是旁边一名同僚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底下,发现他依旧呼吸均匀,怕不是以为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说实话眼前这个结果比直接杀了方太吉还要有威慑力。以余渊的修为杀人不难,难的是震慑人心。大部分官员见到眼前的情景,都忍不住的再次往后退了两步,仿佛余渊身上有什么瘟疫病毒一样。看向余渊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畏惧。这就是余渊想要的效果。方才他在和方太吉对话的时候,悄悄放出了一缕神识,直入对方的意识海,对其意识下了一道禁制,令其陷入了沉睡状态,没有半个时辰这位老臣是不能醒来了。他既不想伤害方太吉,又要立威,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眼见余渊的手段,沧海皇终于坐不住了,“大胆狂徒,敢金殿行凶,伤我老臣,来人,拿下。”同样沧海皇令人出手也要有个理由。总不能前脚还要赏赐人家,而后因为人家不接受赏赐就翻脸吧。那也太没有皇帝的风范了。大殿之外的护卫听到呼唤,当即冲了进来。可惜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无论如何努力都冲不进来,仿佛一群被关在玻璃瓶中的苍蝇一样,疯狂的撞击。不用问,自然也是余渊出手,以无上罡气将大殿门口封住了。以这些护卫的修为自然闯不进来。

这时候站在皇帝身边的那四位供奉终于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和在场的众位大臣不同,他们只是打工仔,可没有什么忠君的概念。始终保持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态度。尤其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他们根本看不出深浅,更是有些忌惮。但眼下再装聋作哑肯定不行了。大臣指望不上,护卫进不来,他们四个如果再不出手,打酱油的态度可就要露馅了。于是,其中年纪最大的蔽日天尊高擎天上前一步,开口道,“小友好手段,只是太过张狂,以老夫之见,还是给圣上陪个不是,有什么事情好好商议,以和为贵的好。”这高擎天也是个聪明人,表面上看是给皇帝出头,可实际上却是抱着和稀泥的心态,他可不想和对方硬刚,赢了也就算了,若是输了自己为了什么?所以,话语之中处处给自己也给余渊留了余地,言外之意,余渊只要给皇帝赔个罪,自己从中周旋,不就是不当密卫首领么,你进供奉堂不就完了,这样两方面都有面子,自己也不用出手了。只是可惜他不知道余渊的打算,对方今天就是要立威的。而且倒霉的是他们四个就是祭品。只有将最强的打倒了,那些弱者才会仰视你。

所以,余渊对他也是微微一笑道,“多谢这位朋友相劝,这是今日之事就算小可愿意善了,陛下也不会轻易收手,莫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了断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