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已经试验了无数版本,效果大差不差,没什么明显突破。
失败次数多了,鞭炮张对这次也没抱太大希望,便没多追问配比细节,很快搓了个捻子,麻利地把竹筒炮做成型。
“去试试效果?” 鞭炮张提议。
“走!”
两人把白日里做好、标着各种编号的竹筒炮整齐装进木箱,带上一摞结实的大铁盆,叫上几个人,赶着马车就往不远处的山林里去了。
大家跟往常一样,来到常去的那处山头,各自分工忙活起来 —— 挖洞、填竹筒,只留下长长的捻子,最后把大铁盆扣在上面。
每次都是五个一组试验,点火这活儿,向来是李德山带着几个身手利落的三皇子亲卫来做,怕有个意外,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
第一组点完,一个哑火了,另外四个倒是着了,发出几声闷响。
众人上前查看,铁盆上的痕迹很明显:一个纹丝不动,三个稍微挪了点位置,只有一个炸出个小小的凹窝。
姜长业和鞭炮张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李大哥,继续吧!”
又重复了好几轮,效果还是跟昨日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突破。
眼看着只剩最后两只竹筒要试验,一行人眼里的期待劲儿明显淡了不少,都没抱太大希望。
可就在这时,奇迹突然发生了!
随着一声震耳的爆炸声,一只大铁盆 “嗖” 地一下被高高弹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还顺着山坡往下滚去。
众人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狂喜 —— 这威力可比之前强多了!“快!把盆截住!”
很快,那只被炸飞的铁盆被捡了回来。姜长业凑上前一看,盆上不仅多了个深凹窝,还炸出两个小洞,隐约能透进光来。
“哈哈!成了!成了!”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鞭炮张也盯着铁盆看呆了,半晌才激动地问:“长业,这是真成了?”
“张叔,还不能算完全成,但咱们绝对是迈了一大步!”
姜长业按捺住兴奋,转头问一旁同样喜笑颜开的姜长发,“长发哥,这只是哪个编号?”
姜长发赶紧掏出记录册,仔细核对了一遍:“是今儿最后一个编号!”
“好!好!” 姜长业满心欢喜,一想到配制房里记录的方子,转身就往山下跑,“得赶紧回去核对配方!”
“等等我!长业!” 这事关乎光宗耀祖,鞭炮张也急不可耐地跟着跑。
“啊 ——!”
一声长长的惊呼划破夜空,鞭炮张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猛地提了起来。
原来是李德山瞧他着急,顺手把他拎到了空中,算是带他 “飞” 了一小程。
伴随着惊叫声,他很快脚落实地,站在了马车边上。
鞭炮张心有余悸地扶着车辕,一手拍着胸口顺气,哭笑不得道:“德山啊,下次动手前好歹说一声,这差点把老夫的魂儿都吓飞了!”
“下次再说。” 李德山言简意赅,抱着胳膊往旁边的树干上一靠,目光望向下山的路,神色依旧沉稳。
没过多久,姜长业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看到那急匆匆往下赶的模样,李德山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一行人归心似箭,车速比来时快了一倍,没多久就赶回了神机营分院。
姜长业刚跳下马车,就直奔配制房,在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顶上,翻出了那叠记着日期和编号的宣纸,两眼放光地盯着最后一组配方数据,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长业啊,你倒是等等我!” 鞭炮张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扶着门框直喘气。
“张叔,咱再做几个试试?” 姜长业抬头道。
如意早跟他说过,每一步试验都得反复做,直到效果稳定,才能往下推进,这样最终的成果才靠谱。
鞭炮张没说话,直接用行动作了回答 —— 伸手就把码在一旁的配料箱子挨个打开,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来。
这一忙活就到了后半夜,前后做了约莫二十只竹筒炮。
一行人还没歇口气,又带着新做的成品,兴冲冲地往后山去了。
可结果却让人失望 —— 看着一个个纹丝不动的大铁盆,一行人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怎么会这样?” 姜长业坐在车辕上,一脸郁闷地嘟囔。
“谁知道呢。” 鞭炮张瓮声瓮气地应着,也满是不解。
姜长业自顾自念叨着刚才的配比,转头问:“张叔,我记的方子没错吧?”
“没错。” 鞭炮张肯定地说。
“那为啥头一个威力那么大?难道是沾了大哥升任的喜气?” 姜长业百思不得其解。
一提及下午的酒宴,鞭炮张忽然想起当时被打断的配方,眼睛一亮:“长业,你后来是从哪一步接着配的?”
“加硫磺粉那步啊。”
“你又加了一遍硫磺粉?” 鞭炮张追问。
“对啊,张叔。” 姜长业一脸茫然。
“哈哈哈哈!” 鞭炮张突然放声大笑。
“张叔,你笑啥?想到啥了?” 姜长业急着问。
“怪不得呢!” 鞭炮张笑够了才解释,“症结就在这!你没瞧见我早加过一遍硫磺粉,结果你又添了一次,等于剂量加倍了!”
姜长业瞬间明白过来,脸上立马转忧为喜,急忙催促赶车的姜长发:“长发哥,快点赶回去!”
“好嘞!” 姜长发早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当即甩响马鞭,马车飞快地往回赶。
又是一番忙活,眼看着天快亮了,一行人带着修正配方后做的竹筒炮,再次赶往后山。
果不其然,方子对了,效果就错不了!
“砰砰砰 ——” 几声巨响接连响起,所有铁盆都被高高炸飞,威力惊人。
众人脸上虽挂着熬夜的乌青,眼里却满是兴奋的光芒。
有个三皇子的亲卫,扛起一个炸得变形的铁盆,拔腿就往三皇子的住所跑去报喜。
其他人快速收拾好现场,趁着天色还没完全亮透,赶紧往山下赶。
折腾了一整夜,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落,这会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大家回到住处,二话不说,进屋倒头就睡,很快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