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给程青他们的谢礼后，秦夭夭去给老太太老爷子打电话报平安。
黎璟坐在桌边冥思苦想，他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到底忘记的是什么呢？
这一想，就想到晚上。
睡觉的时候，他久违的开始做梦，梦到上辈子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当时，他们学校出过一件大事，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同时失踪，男的那个还是他同宿舍的舍友，女的是舍友的女朋友。
舍友和他女朋友的家长找不到人，跑来大闹学校，要学校给个说法。
有次家长闹太厉害，堵在他们宿舍门口，不让他们出去，他因此错过当天的兼职，差点被甜品店开除。
学校那边被闹得没办法，只能催警方赶紧查。
当时监控已经普及，天眼查人很方便，警方很快锁定犯罪嫌疑人并实施抓捕。
可抓到犯罪嫌疑人却并没找到舍友和他女朋友，人贩子已经提前将他们转手。
有警方那边的消息后，家长们就没再天天跑学校来闹，转移阵地，天天去盯派出所。
他忙着打工，后面就没怎么关注这件事情，直到差不多快一个月后，有天晚上打完工回宿舍，上铺的舍友悄悄告诉他，说失踪的舍友和他女朋友都找到了。
可惜，找到的时候舍友刚好死掉，被人贩子卖给黑恶组织，被非法摘取器官，警方找过去的时候，人正好死在病床上。
警方因此挖出一条贩卖活体器官的黑色产业链，当场抓住违法分子数十人。
而他的女朋友被卖去Y省下面一个非常偏远的山区，据说被找到时，被打断腿用链子拴在猪圈里面。
警方去解救她时，同时解救出来不少其他被拐卖的妇女，其中有个身份非常特殊，是当时L省一把手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儿。
那位大人物的女儿被解救出来时，腿也是瘸的，已经被迫生了四五个孩子，精神失常，后面被接回去送进精神病院。
上铺的舍友跟他说完这些后，还叮嘱他下班的时候一个人走路一定要小心，说现在的坏人太多了。
梦境结束，黎璟从床上惊醒，他抱着被子翻身坐起来，终于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因着上铺舍友的提醒，他后面稍稍关注过事件的后续。
妇女拐卖案他当时关注得不算多，网络上关于其的讨论声量也不算很大，只依稀记得当年那个L省的一把手姓钱，他女儿姓沈。
他了解更多的是舍友这边的后续，警方顺藤摸瓜，在两个月后彻底挖出背后的黑色产业链，其背后的控制人也浮出水面。
警方当时公布的时候没有公布控制人的具体名字，只给出程某两个字。
但后世网络何其发达，各大神很快根据公布的信息扒出程某的详细信息。
程某，原名程青，Y省人，表面上经营着一家诊所，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住在老旧的待改造小区，孑然一身，没有亲人。
程青这个人的信息被扒出来后，网络上关于他的讨论声量就越来越大，属于是个人看见就得进去评论两句的程度。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主要跟程青的经历有关。
程青这人是个医学天才，从小父母双亡，靠外婆这个土中医给人看病拿药挣点钱辛苦养大。
可能从小受外婆影响，程青对医学特别感兴趣，努力考上当时国内排得上号的医科大学。
甫一进入大学，他就展现出非凡的天赋，常年位居年级第一，很快受到同校某导师的关注。
导师非常喜欢他，做什么研究和课题都要带上他，让他在学校学到很多普通学生没法掌握的知识。
当时的一切看上去都很完美，但事情在他快毕业的半年出现波折，他在学校被指控抄袭别人的研究成果，最终被全校通报批评并开除。
最开始扒到这里时，大家都在骂，说有些人的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就品德败坏。
但很快有人在网上匿名发帖，替程青澄清，说当年的抄袭事件另有隐情，他是被陷害的。
网友最开始当然不信，但很快又有人拿出证据，贴出一段录音。
录音里面，有人威胁程青让他把研究成果让出来，程青不愿意，那人就放狠话说程青不识好歹，要让他在医学院待不下去。
这录音出来，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网友们寻着线索很快找到那份研究成果，发现后面的署名竟是当年程青那导师的儿子的名字。
学术作假和学术不公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压过程青事件本身的热度，后面引发出学术界的大审查。
当然，这不是程青这个人充满争议的唯一一个点。
由于社会关注度高，案件性质恶劣，为挽回在民众心中的公信力，上面决定对程青的庭审进行全程直播。
这消息一经发布，就引来全网关注，各路网友纷纷汇聚，想看程青最后的结局。
他记得，当时呼声最高的就是死刑。
庭审那天，前半段都很正常，到后半段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程青突然当庭翻供，拒不承认自己是背后主谋，咬出已经从Y省升入京城的某高官，说自己是受其指使。
并且控告某高官在Y省期间，利用职权，排除异己，草菅人命。
直播就在这里被迫关闭，网友们众皆哗然，纷纷要求查看后续，结果都没有结果。
后面不知哪路网友扒出来，说程青曾经有位好友，家里在Y省地位不低，时常帮助当时的程青。
后来那位好友家里犯事，好友父亲在拘留所里面畏罪自杀，好友心生怨恨，持危险器具意欲报复社会，在劫持小学学生的过程中被击毙。
而现在程青当庭指控某高官的行为，就让网友纷纷猜测，程青是想为好友报仇，才不惜以身入局手染鲜血，就为收集证据还好友个公道。
就是这个插曲造就程青充满争议的人生。
有人同情他，认为是世事的不公才走上犯罪这条道路，普通人想要公平，有时候没有选择。
也有人唾弃他，认为他再怎么遭遇不公，也不该和坏人同流合污，向普通人下手。
总之，到最后，他都是个充满争议的角色，到他死之前，网上对于程青的争论都没有停止过。
他记得当时网上很流行一句话，人人都唾弃恶魔医生，但人人都想跟程青做朋友。
后来，爷爷还对程青做出过评价，说他是个人才，就是可惜了，用错手段，但他感谢他。
回想到这儿，黎璟心中狂跳，他感觉自己好像隐约摸到点前世爷爷平反这件事的脉络了。
程青那家世不错的好友现在看来，明显就是贺礼，贺礼家在Y省目前也是排得上号的。
上辈子的石毅没有他爸妈在，说不定就因缘巧合下找上贺家，从而让贺家被牵连。
贺家父子惨遭毒手的事情，程青肯定知情，但他什么都没有，怎么斗得过对方？
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程青决定当对方的狗，从而接近对方，收集证据想办法把对方拉下马，替贺家报仇。
是了，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程青的事情过去半年后，爷爷就得到平反，那些人纷纷下马，受到法律的制裁。
再之后，爷爷才找到他。
后面无意谈起程青这个人时，爷爷才会那样说，对他的结局充满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