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山兵丁顺利占领淄州和沂州,势力进一步壮大之时,遥远的江南之地,也开始。
摩尼教的圣公方腊,开始了其野蛮扩张的征程。
摩尼教,凭借着江南各地的信徒,各种抗税的士绅在暗中的资助,方腊巧妙地利用这种情绪,以 “劫富济贫,推翻腐朽朝廷”为口号,煽动着无数人的热血。
此时的江南,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方腊一声令下,摩尼教众如同汹涌的潮水,向着周边地区席卷而去。
他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府衙门,在方腊军队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方腊借助梁山的军队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会开仓放粮,打击劣绅恶霸,救济那些生活困苦的民众。
这使得方腊在民众心中的威望愈发高涨,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响应号召,加入到方腊的队伍中来,其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在短短时间内,方腊便接连攻下数座州城。
每一座城池的沦陷,都让苏州的朱勔面色更多的阴沉几分。
“方腊!方腊!”朱勔怒不可遏,猛地一扫桌面,桌上的杯盏、文书顿时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他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咆哮道:“四周围剿,难道一点效果都没有?”
此时的他,满心的焦虑与愤怒,方腊每多扩张一步,他朱勔便少一部分税!
他在官家面前的价值也少一分,这事已然成为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的!”徐铸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朱勔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追问道:“有?有什么?你倒是说清楚!若还是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铸赶忙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道:“大人,围剿确实起到了一些延缓方腊扩张速度的效果。他们摩尼教中的那些长老,此时已经被杀了不少,也被俘虏了几个!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朱勔心急如焚,大声催促道。
徐铸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只是,摩尼教早在睦州之时,便已经开始分裂,方腊的势力根基已深,尽管那些长老信众众多,但是……他们失去了长老之后,就立即转投了逆贼方腊!我们虽能延缓其扩张,但想要彻底剿灭,难度极大。而且,各地围剿的军队之间协调不畅,难以形成有效的合力,导致收效甚微。”
朱勔听后,脸色愈发阴沉。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半晌,他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不管有多难,必须加大围剿力度!传令下去,让各地军队加强协作,不得再有推诿扯皮之事。若是谁再贻误战机,杀!”
朱汝贤摇着折扇,姿态悠闲地看着徐铸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转头看向朱勔,缓缓开口问道:“父亲何故如此着急?”
他不紧不慢的语调,与朱勔刚刚的暴跳如雷形成鲜明对比。
朱勔瞥了儿子一眼,眉头紧皱,没好气地说道:“童贯要来,如何不急?”
朱汝贤听闻童贯要来,脸上的悠闲神色顿时收敛了几分。
他父亲朱勔之所以走到现在的位置,一个要谢蔡京,另一个要谢的就是童贯!
这童贯身为枢密使,当时若是没童贯点头,自家的军功还不知道落在哪呐!
“父亲,童贯此次前来,怕是对我们围剿方腊不力颇有微词啊。”朱汝贤收起折扇,神色凝重地说道。
朱勔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童枢密有微词我倒是不担心,方腊这逆贼,日益坐大,朝廷上下都盯着他们呢。童贯若借此发难,为父自然有法子保全咱们全家的富贵!”
“既然如此,父亲担心什么?”朱汝贤一脸不解,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折扇在手中轻轻敲击着掌心,试图从父亲的话语中理出端倪。
“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那童枢密可是带着西军前来,他们闹上一番,江南怕是要元气大伤!” 朱勔满脸忧虑,来回踱步,“之后若是官家再要什么,咱们拿什么上贡?”
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焦急。
江南乃是他搜刮财富、为朝廷进贡的重要之地,童贯和西军若大肆折腾,江南经济受损,他在赵佶面前的立足之本便会动摇。
朱汝贤思索片刻,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说道:“父亲,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在童贯到来之前,做出点成绩来,也好让他们止步江南!”
朱勔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可,随即又黯淡下来,无奈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 手中无可用之人啊!”
朱勔在江南虽经营多年,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真正能在短时间内扭转局势、对抗方腊的人才,朱勔夹袋里根本没有,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朱汝贤眼睛一亮,说道:“父亲,或许我们可以启用那些一直被搁置的将领。他们久未得到重用,想必急于证明自己,此时给他们机会,说不定能发挥奇效。”
朱勔微微皱眉,思考着儿子的提议,缓缓说道:“这些人虽有能力,但一直不受重用,难免心中有怨气,若不能妥善安抚,怕是难以真心为我们效力。”
朱汝贤笑道:“父亲,我等要的只是他们剿匪而已,谁要他们真心?”
朱勔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稍感宽慰,说道:“你说的究竟是何人?”
朱汝贤压低声音,凑近朱勔说道:“之前童枢密曾收拢了一批江湖人手……”
“之前芒砀山那些人?”朱勔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那批人的身影,疑惑地看向儿子,试图确认自己的猜测。
“正是!”朱汝贤肯定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现在被安置在东京汴梁,儿子星夜赶去,在陛下那里讨一份军令,调他们前来!”
“用何名义?”朱勔眉头紧锁,深知此事关键,若无合适理由,不仅难以获得皇帝应允,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童枢密使前哨先锋!”朱汝贤一脸自信,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