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也完全不怕,直言道:“最近恐怕盛京会出风雨,我想让你找个借口,把我姐带出盛京,最好是能逃开萧卓的掌控。”
“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陆文渊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来萧卓对姜姒很特殊的一种情愫,萧卓对姜姒可以说是极为纵容。
试问,这天底下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别的男人的男人能有几个,何况萧卓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使做不到大权在握,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偏偏姜姒做到了。
就这样的容忍度,陆文渊想不到姜姒到底做了什么会能惹到萧卓。
“你该不会是谋反吧!”
陆文渊这样问不是没有可能。
他在朝堂之上,因为顾忌姜姝,他被萧卓当刀使用,可姜姝的态度很多时候都让陆文渊觉得,姜姝并不是站在萧卓这一边,而倒是隐隐有一种自立的苗头。
以前他只觉得姜姝是顾念他,但久而久之,他又感觉不是。
现在姜姒让他带着姜姝离开,若是朝堂争斗爆发了也能理解,可如今明显还未到时候。
姜姒着急只能说明一点,就是爆不爆发跟姜姒有直接关系。
姜姒讪笑道:“呵呵,差不多吧!也不算,就是有座铁矿在我手里,我没给跟萧卓坦白,他可能快要知道了。”
陆文渊无语了。
这手握铁矿的矿脉不上报,这跟实名说我想造反有什么区别,铁矿的重要性关乎一个国家的战力,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每个皇帝都不可能不在乎。
“皇上现在把我当刀子用,他不可能会放我和你姐姐走的。”
姜姒倒是很自信,回道:“放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规划后期隐藏好行踪,让我姐姐能平安生产,我想办法让他放我姐姐出宫,跟你走。”
谈妥之后,姜姒拍拍屁股回了姜府。
墨染站在门口,目送姜姒远走的背影,眉头紧皱。
墨染是陆文渊捡回来的,从十岁就跟着陆文渊过苦日子。
两人那段时日,日子虽苦,但也算是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墨染并不喜欢姜家两姐妹,特别是姜姒,一个姑娘家做不到从一而终就算了,还脚踏好多条船,他觉得在姜姒眼里,男人都只是可以利用的物件而已。
姜姝也一样,就一直在利用他家大人。
之前明明可以双宿双飞,她偏偏要去当皇后,害得他家大人被皇上当刀子用,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若是不是他家大人厉害,早就被人捅成筛子了。
墨染越想越生气,两个腮帮子都好似鼓了起来。
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陆文渊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书房的信件书籍,越想越生气,最后干脆抱着剑坐在门槛上。
陆文渊抬眸看了一眼后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墨染平日里冷脸待人很少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变化,如今这般把情绪写在脸上,就是为了让陆文渊看的。
见终于引起陆文渊的注意,墨染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倾述自己心中的不满。
“大人,姜家两姐妹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你为何还要这般帮她们,她们两个如今目的不明,都不知道她们想要什么。”
陆文渊情绪倒是没什么起伏,面容依旧淡淡的,只不过眉间少了长久以来的愁绪,染上了丝丝愉悦。
“被利用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我于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墨染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逆天的发言,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就想请问被人利用是一件什么很值得的事情吗?
“况且她不怎么不去利用别人就来利用我呢!是不是在她心里,我比别人可靠。”
墨染已经完全不想讲话了,他觉得他家的陆大人有可能被人下降头了。
“她对我也不全是利用,若全是利用,她还愿意给我生孩子,她让我做的事情她都是问过我的意见的,她没有隐瞒我。”
见陆文渊越说越上头,墨染用两只手指将自己的耳朵塞住。
他真的不想再听陆文渊这些逆天的发言了,容易脑子中毒。
而陆文渊却越说越起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我这一生所求不多,我就是希望她快乐,只要她高兴,什么我都愿意做。”
“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声音无孔不入,就算塞住,墨染还是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他便忍不住反问。
“去。”
陆文渊的声音里满是坚定。
“疯了。”
墨染看陆文渊就像是在看疯子一样,嘴里嘟囔着。
陆文渊一点都不介意别人觉得他是个疯子。
他自己也觉得,可能是前半生活得太过压抑和阴暗,让他的心境有极大的变化。
在没有遇到姜姝之前,那段时日是他最阴暗的是时光,孤身一人,科举昏暗,自己苦读多年的诗书就如一场玩笑一般,黑暗的官场让他的信念崩塌。
前人曾说过,人活着就为了一口气。
陆文渊的那口气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散过一回。
没有那股气的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度过漫长的岁月。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意外与姜姝在诗会上相遇。
那是他朋友见他过于颓败,硬是拉着他梳洗打扮去参加的。
那时候姜姝并不认识他,但两人在机缘巧合之下通了信件。
在长久的通信往来中,姜姝的一字一句堆叠起鼓励,让他逐渐恢复了心气。
只可惜后来发生的种种,让彼此受尽了苦难。
陆文渊收回思绪,没有深入地讲给墨染听。
因为他知道,就算讲了,墨染年纪还小,经历太少也不会懂的。
“墨染,你为什么而活?”
陆文渊突然的发问,让墨染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好似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而活?活着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我为了姜姝而活,我不爱金钱权势,我只爱她,想要跟她有个温暖的家,仅此而已。”
墨染此时:“......”